蘇怡一下子感覺身子輕鬆了,可以動彈了,她拼命地往後退一步,然後尖叫一聲,轉身跑過去開門。
一拉開門,只見一個男子站在外面,她撲了上去,緊緊地抱着那個男人。
“可是,可是,我……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是鍾原的聲音,他只不過是想,昨天沒有請蘇怡好好吃個飯,今天爲了賠罪,早早上來請她去吃飯,但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高級的待遇,一拉開門就香玉滿懷。他被這種熱情的招待嚇壞了,蘇怡這時候纔想起自己身上沒有穿衣服,臉紅了,跑到沙發上拿起放着的浴巾就往身上圍。
“沒想到你身材這麼好。”鍾原開玩笑道,這個時候他除了開玩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蘇怡圍上浴巾後,手指着自己的浴室,嘴裡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鍾原看着她的樣子,臉色一變,忙跑到浴室裡看,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有……人……”好不容易纔擠出兩個字的蘇怡,遇到的是鍾原搖頭的樣子。
“真的有人,在我的身後,一雙手,放在我的左右。”蘇怡已經慌亂得不成樣子,其實她的心裡也知道那個不可能是人,怎麼可能有人沒有了指甲還那麼若無其事?
她渾身發着抖,片刻不離地跟在鍾原身後。鍾原泡了一杯熱咖啡給她,她喝了下去,才稍微好了一點。
她的目光望着鍾原,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這世界真的有鬼是不是?”
鍾原不知道怎麼回答:“基本上是吧!如果你不信,也許就沒有了。”
“我昨天還不相信有,可是,剛剛……”她打了一個冷戰,感覺到屋子裡到處都像冰一樣透心涼,忙拉着鍾原要離開。
“我,我看我還是要去找一下明朗,也只有他懂一點法術了吧!”蘇怡現在是病急亂投醫了。
鍾原立刻反對:“就明朗那個和尚,你看他像和尚嗎?天天都在我們鬼吧裡泡妞、喝酒,我看他比我還像花花公子,你省點力氣吧!”
“我還是去找找吧,死馬當活馬醫,唉,昨天我還在那裡說大家疑神疑鬼,現在我自己這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她嘆了一口氣,來回走動,雖然感覺很丟面子,可是,和麪子比起來,似乎還是見鬼的事情更大。
明朗在鬼吧裡被像菩薩一樣地供着,面前堆滿了好吃好喝的東西,他對擠着一臉笑容看着自己的鐘原和蘇怡,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然後說:“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我沒有錢,可不能謀財害命。”
蘇怡一看明朗那樣,就知道這個和尚懷疑起自己要打他主意了,忙表白心意說:“不是的,明朗法師,我只是想問個小問題。”
明朗哈哈一笑,說:“就知道你們這樣子好吃好喝地對我,一定沒有好事,到底怎麼了?”
“這個,是這樣的,蘇怡今天早晨看到了一些不應該看到的東西。”鍾原爲蘇怡解釋着。
因爲他的語氣很是曖昧,明朗一臉不信地說:“你是說你看到了裸男?”頭扭向蘇怡,眼睛睜得大大的。
蘇怡氣憤地舉手裝成要打明朗,然後說:“你一個和尚這麼色有什麼用,浪費你的天分啊!”
鍾原在邊上忙說:“別扯開話題了,我是說蘇怡今天早晨見鬼了。”
“哇,蘇大財主婆,你不是一直都不相信有鬼,而且堅持用科學來解釋一切嗎?”明朗想着昨天她還在酒吧裡堅持自己的觀點,深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鬼。
“也許我是幻覺,是因爲神經壓力過大了。”蘇怡不好意思承認,只好給自己找臺階下。
明朗不屑地再看了她一眼,從懷裡摸出一個包來,然後小心地打開,從裡面掏出一個紅色的護身符遞給她:“行了,別在那裡強撐了,把這個拿去護身吧!”
蘇怡很感動地接過了護身符,但同時又往那個包裡看了一眼,這一看差點都把她給氣昏倒了,那裡可是滿滿的一袋子相同的護身符。
蘇怡一把搶過袋子,把護身符全都抖出來,對明朗說:“這是什麼?怎麼這麼多護身符?”
明朗接過袋子,生怕她搞壞,然後說:“我好歹是和尚,行走江湖,沒有一袋兩袋護身符怎麼混飯吃?我全靠這個幫別人消災解難,你不要嫌東嫌西了,這都是寺裡開了光的護身符,不然你想怎麼樣,我難道還能派四大天神守護你?”
蘇怡欲哭無淚地看着明朗說:“臭和尚,你是不是一點驅魔除妖的本事也沒有啊!就靠這一袋護身符混飯吃。”
“蘇財主婆,我們熟歸熟,亂說話我一樣告你誹謗啊!我才當和尚還沒有幾個月主持就死了,我從哪裡去學驅魔除妖的本事,又不是做了和尚天生就會這些事情,我從來也沒有說過自己要去驅魔除妖,只是小鴿子來送信,我又剛好想下山,就順路告訴一下師兄師父死了這個消息,你好像很嫌棄這些護身符,如果不要拿回來,這可是師父留下來的東西。”明朗很有志氣地對着蘇怡說。
蘇怡想了想,還是把護身符放在衣服裡,有總比沒有強,明朗說的也對,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要驅魔除妖,遇到這種事情,不能捉到一個和尚就要他除妖,會上當受騙的。
蘇怡想通了就開始收拾吧檯,一邊收拾吧檯一邊說:“我先用用,如果這護身符有用,再給你點錢,沒有用,原物奉還,不給錢的啊!”
“蘇大財主婆,這個不收錢的,你別嚇到了。”明朗說完就出門走了。
而蘇怡看着鬼吧里人越來越多,生意忙起來了,也顧不上什麼鬼鬼怪怪,再有鬼怪也要掙錢吃飯,錢的力量是無窮的。鍾原看着忙裡忙外的蘇怡,簡直不敢相信她就是早晨那個被嚇得魂都要飛掉的女人。
鬼吧的名氣已經越來越大了,城市裡的時尚青年都把鬼吧當成一個新玩點,蘇怡和鍾原都感覺做完了一天的生意累得骨頭都要散架了,兩人在打烊後收拾着桌面,鍾原提出要再請一個服務員,蘇怡雖然捨不得錢,但想想兩個人怎麼也做不過來這麼多桌的生意,勉強地點了點頭。
蘇怡謝絕了鍾原要陪她睡一晚的建議,因爲這實在不算是什麼好建議,蘇怡對着鍾原說:“哇哇,我們是老朋友,又是死黨,你可不要趁我現在怕鬼,就對我趁虛而入,居然要陪我睡一晚,到時候我不被鬼嚇死,也會失身。”
鍾原拍她的頭說:“你怎麼這麼色呢?我睡外面沙發,你睡裡面,你別想那麼多了,我怕你一個人出危險。”
蘇怡還是決絕地搖頭,她倒不是真怕鍾原會怎麼樣,只是,她是一個不喜歡服輸的人,就算是真的撞到了鬼,也想知道爲什麼會撞到,而不是去逃避,再說了,她一直都抱着自己是因爲太累而產生幻覺的念頭,不想這麼快就被打倒。
鍾原沒有辦法,只好再三叮囑,把蘇怡送到家門口就回去了。
蘇怡進了小屋,雖然一切如舊,卻感覺到一種特別陰冷的氣氛,她打了一個冷戰,先去陽臺上關窗戶,一邊關一邊想,難道是秋天要來了,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涼起來。
她開着燈,順手脫下衣服,剛好摸到了那個明朗送的護身符,她不是很信這個玩意兒,但是,有它在心裡也總是一種安慰。
她要去洗澡了,不想把這看起來像是布做的護身符給打溼,正好她人在窗邊,看着那盆漂亮的曇花正打着花苞,就順手把護身符掛在了上面。恍惚間,似乎耳邊傳來一聲尖叫,像是誰被捅了一刀一樣,她再細細一聽,那聲音又沒有了,她懷疑是自己太累了幻聽了,就轉身去浴室裡沖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