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 殺(一)

只見她若無其事地還在那裡洗頭,手伸進去抓了兩下,整個臉和脖子還有前胸都已經是通紅的,眼睛因爲頭倒垂着而充滿了血絲,臉上卻是那種很舒服的笑容。

她一邊笑,一邊抓着頭髮,燙過的黃髮貼在頭皮上,呈現出一種屍體的死黃色。

她一邊乾笑着說:“好舒服,不怎麼癢了。”一邊手還是用力地抓着,安離弦退到了浴室門口,驚恐地望着她。

只見她猛地一扯,所有頭髮連着頭皮都和身體分了家,血像噴泉一樣地涌出,濺得滿地都是,手卻舉着頭皮朝他丟過來。安離弦說不出話,像是有什麼東西哽在喉間,想喊卻已經完全喊不出來,只看到一塊血淋淋的頭皮頂着一些黃髮就被拋落在自己的身上。

朱時珍卻緩緩地轉過身去,一頭扎進了開水浴缸中,剎間血水充滿了整個浴缸。

安離弦的眼睛一片血紅,腦子裡轟的一下,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許久,保姆小玉從外面回來,看到浴室門關得死死的,裡面還有嘩嘩的水聲,而自己的男主人正背對着廚房門,在廚房的大理石地面上,用力地一下下地磨着刀,聲音很是沉重剌耳,她奇怪地說了一句:“這刀不用磨的,這樣磨是沒有用的。”

沒有回答,沉默中夾着有節奏的磨刀聲,小玉又說了一句:“糖水已經煮好了,在煲裡,你要不要我幫你盛好。”

還是沒有回答,算了,這家人有點怪,還是先去看電視吧!

她坐在癡呆症的爺爺身邊,拿起遙控器開始換臺,那個平時癡癡呆呆沒有反應的老人,忽然盯着電視對她說:“你走吧,這裡待不得了。”

她感覺很奇怪,也很驚喜,對着廚房的男主人喊了一聲:“爺爺會說話了。”

老頭還是盯着電視,面無表情,眼神依舊是癡癡呆呆的,卻一字一句輕輕地重複:“這裡待不得了,這裡待不得了。”

小玉這邊卻已經沉迷到肥皂劇情中去了,看着電視裡那可愛的春光燦爛的豬哥哥,笑得前仰後合的。

忽然,身邊的爺爺不再說話了,笑聲中的小玉好奇地扭頭一看,爺爺的表情還是那樣僵僵的,卻有一股血從頭頂流下來,擡頭一看,安離弦面無表情地站在爺爺後面,手裡握着一把刀,刀已經沒入了爺爺的腦袋裡,從天門蓋上刺入,一直沒到刀柄。

她尖叫一聲,聲音都已經變調,想跑,頭髮卻已經被綁在了紅木沙發的把手上了,那一頭青絲已經被打成死結,而失去理智的男主人只是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手中的刀子慢慢地落下來。小玉掙扎着,尖叫着,刀鋒劃過的感覺是那樣的冰涼。

死亡或許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等待死的過程,刀子刺破喉嚨直入後腦,小玉的腳踢了幾下就不動了。

安離弦的目光沒有焦點,眼睛盯着電視,手卻熟練地割着爺爺和小玉屍體的頭皮,加上口袋裡的那個朱時珍的頭皮,他已經有三個頭皮。

他心滿意足地從血泊裡站起來,拿着小玉的頭皮,輕輕地溫柔地摸着小玉的頭皮上的青絲,細而柔軟。

頭髮溫柔如母親的**,他把頭埋進那些髮絲間,有一股人體的肉香撲鼻而來,真是甜美泌心,整個世界都像是不見了,只要躲在這些頭髮中就好,要與更多的頭髮合而爲一,這樣才能體會到這種快樂。

他將頭埋在頭髮中,就那樣久久地埋着,身子慢慢地抽搐——因爲缺氧而引起的抽搐,頭髮已經黏滿了喉頭鼻腔,像異形的種子可以落在身體裡生髮,整個身子都被頭髮給包圍,食管、胃、腦子、心腦和大腸也充滿了頭髮,他無法呼吸,也不願擡起頭。

笑容依然是那樣的詭異,帶着一點嬌媚的溫暖,終於他不動了,眼角濫出一兩根長髮,過堂風一吹就不見了。

天快亮的時候,一股異樣的香味籠罩了這棟房子。一隻路過的流浪貓用力聞了幾下,喵的叫了一聲,快步跑開了。

張偉軍站在現場,望着如此血腥的場面,眉頭皺得緊緊的。

有人過來拍他:“軍哥,快拍照,一會兒法醫就來了。”

“我想仔細看看現場。”張偉軍心裡想,法醫來了有什麼用?這裡不過一盆肉湯而已。

拍他的小警察聳了聳肩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張偉軍的資格比他老得多,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在心裡暗暗嘀咕:這個案子肯定是王隊挑頭,王隊又什麼時候聽過別人的意見來着?想也白想。

在沒有進一步證據之前,誰都不知道浴缸裡的那個人是誰,但是張偉軍認定那就是朱時珍。看起來她已經被煮熟了,只要稍微動一動,皮肉就會從骨頭上剝離下來似的。張偉軍雖然不下廚,但是他也知道,要煮到這種程度,沒有四五個小時是不可能的。畢竟浴缸不像燉鍋,是沒有蓋子的。他仔細察看過,熱水器加熱的最高溫度是80攝氏度。是什麼使得一浴缸水始終沸騰着?

門口響起腳步聲,噔噔噔的進來的幾個人。張偉軍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王建來了。

王建就是王隊長。此人雷厲風行又聰明能幹,雖然有點暴躁,但是大家都服他。畢竟兩個二等功不是那麼容易拿的,手底下得有點真功夫才行。 王建跟張偉軍打了個招呼,“有什麼發現,老張?”

“王隊。”張偉軍指指浴缸。“煮熟了。”

王建皺了皺眉頭。做刑警做了二十年,分屍、碎屍、焚屍倒也遇見過幾回,不過這麼有創意的方法倒是頭一次見到。

“怎麼加熱的?”畢竟是老刑警,一下子就問到點子上。

“水樣已經拿回去化驗了。沒發現什麼別的加熱裝置的跡象。”

“不是電熱?”

“不會。這屋子總閘保險絲是二十安的,即使全用來接電熱,也不會超過五千瓦,根本燒不開這麼一大缸水。再說,就算接上的話,插座肯定早就燒爆了。這裡沒有一個插座有燒過的痕跡。”

“嗯。”王建點點頭,眉毛也開始擰到一塊去了。

“王隊,我覺得……”張偉軍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

“老張,等等。”王建打斷張偉軍,把他拉出屋子。

“你不會覺得這又是什麼鬼怪乾的吧?”王建低聲問道。

“我就是這麼覺得。你看……”

“老張!”王建又一次打斷他,“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種事情私下說一說就行了,不要當着大家的面講。這麼多年你還沒有升上去你真不知道爲什麼嗎?”

“……”張偉軍想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也不是不清楚,可是一個人說出自己的看法又有什麼錯呢?

“算了,你這兩天一直在外面跑,今天就放個假吧,反正現場你也看過了。明天案情討論的時候回來開會。”王建撇下張偉軍,轉身進去了。

張偉軍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蘇怡正在店裡忙着做清潔,忽然遠遠看到有警察走過來,忙跑去把門給關上。

鍾原在吧檯裡被嚇了一跳:“你發神經啊,一會兒天就黑了,客人要來了,現在關門做什麼啊!”

“那個革命警察又來了,不知道又有什麼事,反正每次看到他都沒有好事,咱們就裝着不在好了。”

“八成是看上你了,快開門,妨礙警察公務是要吃官司的你懂不懂啊?”

蘇怡不屑地望了他一眼:“文盲,你就吹啊,看你還懂法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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