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地用腳踢,踢到一個硬物,定眼看到,是一個人頭,一個漂亮女子的人頭,那人頭忽然睜開眼,眨了一下,易平安沒有昏倒,她看出來,那個人頭就是上次電腦視頻短片裡,用頭髮自殺的女子,那笑容如此的詭異,那女子的頭髮還在生長,直觸到平安的脖子,那上面有紅線掛着的護身符,那頭髮如被火燒的蛇,退了回去,這才讓易平安尖叫一聲,朝辦公室狂奔去。
而辦公室裡的兩個人臉色蒼白、面無表情,如殭屍一般死死地盯着易平安,易平安嚇得手腳發麻,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拿着桌子上的水杯就往那兩個像中邪一樣的人身上丟了過去。
譁,主任的額頭被打出一個大包,水濺了小秘書一身,兩個人這才反應過來,看着易平安終於爆發了。
“我們不過是站在這裡看你對着一個空電梯大呼小叫,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你爲什麼要用杯子丟我們?”那小秘書差點要哭出來。
易平安一轉身,果然電梯裡什麼也沒有,根本沒有什麼頭髮和人頭,剛剛難道是自己的幻覺?她已經顧不上害怕了,身邊這兩個人好像要吃掉自己。
主任氣得臉色發青,因爲自己和小情人約會是個秘密不能聲張,而頭上的包實在是太痛了,他只反覆地說一句話:“易平安,你,你,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易平安小心地問:“後天來?”
“後天不要來,大後天也不要來,我永遠都不要看到你了!”主任用上了獅子吼,看來是氣極了。
易平安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失業了,被炒了,她默默地收拾一下東西,轉身離開,身影落寞,這個時候如果再遇到什麼怪事,估計她也不會尖叫也不會害怕,而是捉住那個視頻女鬼,暴打出氣,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失業了。
易平安經過了一個不眠夜,起來後發現自己沒有地方可去,她已經是個工作狂了,沒有地方可去讓她心慌,這個城市裡好像除了蘇怡、鍾原和那個臭和尚,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說話的人了,她決定去鬼吧找這些朋友玩。剛走到鬼吧門口,就看到蘇怡和鍾原在大門口貼要招聘服務員的大字報。
蘇怡在鍾原的威脅下,終於還是決定招人,而紙還沒有貼平,就聽到後面有人說:“你看我可不可以來應聘!”
蘇怡轉身一看,看到了頂着大大的熊貓眼的易平安。
“開什麼玩笑,易大記者,你會看中這個工作?”蘇怡不相信。
易平安堅定地說:“我已經失業了,晃來晃去的太無聊,好吧,我不要你的工錢,先讓我做幾天,我這個人閒不得,一閒就渾身散架子,等我找到新工作了再說。”
其實易平安的心裡還有一個秘密,就是她的一切倒黴經歷都是從鬼吧裡開始的,雖然她已經不再做記者,可是,鬼吧這個題材她已經跟了這麼久,她實在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進入鬼吧當服務員,是弄清所有怪事最好的方法,但她卻沒有聽過一句話:好奇心害死貓,其實好奇心害死的又何止是貓!
鍾原在一邊多嘴:“不是吧!最近我們鬼吧裡全是不要錢的服務生,那個和尚再加這個記者,蘇財主,你真是萬惡的封建主的典型,全都不要錢。”
平安心頭一跳,雖然已經猜到了明朗也是在這裡做服務生,可是,等確定下來,還是很竊喜,她願意承認是爲了工作,可不想承認有一半的原因也爲了這個臭和尚,如果明朗知道的話,一定會得意到天上去的。
蘇怡一聽易平安說不要錢,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立馬把招人的紙給扯下來,丟到垃圾桶裡,高興地拍着易平安的肩說:“沒有關係,工作你慢慢找,這裡管吃管喝,不會讓你爲難的。”
鍾原在一邊看着蘇怡那副財主樣,不由得爲易平安和自己不平起來,給這種人打下手,真是可憐。
不一會兒明朗也來了,他在鬼吧裡看到忙裡忙外的易平安大吃一驚,然後說:“怎麼了,大記者,你這麼敬業難道也失業了?”
易平安一臉不高興地不理他,只是賣力地擦桌子,好像可以從桌子上擦出一塊金子來。
明朗看到易平安心情不好,向鍾原打聽,才知道易平安真的失業了。明朗忽然定定地看着鍾原,好半天不說話。
他微笑着伸出手,拍了拍平安的肩,說道:“失業好,不失業哪裡有時間談戀愛?”
平安大窘,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低頭道:“談什麼戀愛?哪裡有戀愛?和鬼去談啊!”可是一雙眼卻看着明朗的腳尖,明朗穿着拖鞋,那修長的腳趾真是好看。
明朗看着平安低頭時露出的玉頸,頭髮往後梳着,露出的一雙耳朵因爲明朗的一句話而微紅着,上面綴着一對珍珠耳環,分外顯眼。
明朗不知道爲什麼,就不能接着打趣下去,一種熟悉又久違的感覺涌上心頭,一時間居然會有伸手去摸摸她那個小巧精緻的耳環的衝動,只是一個分神,他又恢復了正常。
愛情,他的愛情已經死了,想要重生確實不易。
鍾原摸摸臉,然後說:“你爲什麼這樣看着我?難道你是同性戀嗎?我會害羞的。”
“哇,我就算是和尚,也不至於品位這麼變態,就是同性戀,也不會看上你,不過我只是奇怪幾天不見而已,你爲什麼會臉色如此之差,你是不是每晚都不睡覺啊!”
明朗心裡是實實在在地感覺到驚訝,因爲鍾原的印堂那裡一團黑霧,看不真切,而且他的樣子看起來很累,他不知道鍾原到底晚上在做什麼,難道鍾原也遇到不乾淨的東西了?
鍾原卻甩手對着明朗說:“什麼啊!我都不知道睡得有多香,臉色哪裡差?我身體不知道有多好!”
其實鍾原晚上並沒有睡好,他只要一睡覺就會聞到那淡淡的花香,似乎總在半睡半醒中糾纏着他的心,但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和外人說,別人會說他神經病,居然對一盆花產生了戀人一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