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姐爲難的看了眼正在忙碌的吧員。
我便明白了,她的話不能當着吧員的面說,便起身往門口走。
外面的雨依舊在下,清冷的空氣越發的透着寒意,好在我身上一直披着阿偉的外套,所以也覺不出冷來。
見我過來,阿偉帶着人散開了,顯然是給我跟華姐單獨說話的空間。
不一會華姐挪了過來,纖細的腰肢一扭一扭的,我真怕一股風吹過來,會把她的腰弄斷了。
我並未急於開口訊問,而是隨手從迎賓臺拿了盒煙。
阿偉他們走了,迎賓臺自然就空了。
華姐坐到迎賓臺裡面,接過我遞過去的煙點燃,就連吸菸的動作都是那麼好看,嫵媚。
跟阿偉一樣吐了個菸圈,望着它越飛越遠,到最後漸漸模糊後,她纔開口說道:“安太太來了。”
安太太?
這女人在耀星就是個謎一樣的人物,耀星的人都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卻都沒見過她的真容,一直以來安靖成把她保護的很好,直到今日她的出現,讓我意識到有些事,恐怕並不是大家想象的那麼簡單。
“是剛剛領着人進來,穿短外套的女人吧。”
我的語氣是肯定而非疑問,華姐並不意外我的話語,將手裡的煙放在迎賓臺木質的邊角上磕了下,微不可見的菸灰立馬掉落下來,被清冷的雨風吹得了無蹤跡。
“你的觀察力一直很好,也難怪你會做到今天這個位置,只是能不能坐得穩,還是個問題。”
她語氣裡的意味十足,像似提醒了我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說。
一陣風猛然吹進來,伴隨着還有雨水打在我們身上,泛起一絲冷意。
華姐沒穿外套,不由得抖了抖,索性將菸頭彈了出去,只聽呲的一聲,菸頭熄滅隨後被雨水打溼在地。
就如命運多揣的我,正在等待着相續而來的暴風雨。
“她是衝着我來的。”
我的語氣依舊篤定,從她與我簡短的對視目光裡,我便看出了敵意,只不過我不明白,我到底哪裡得罪了這個女人,以至於她會將我當成假想敵。
“這個我也不清楚,但剛剛她跟我說話時,的確是詢問到了你,語氣裡也不怎麼友善,我之所以不讓你動夜玫,就是因爲夜玫今天過來見的就是她。”
夜玫見她?
我心中滑過一絲猜忌,雖然我很不願意往那方面想,可事情推着我不得不多想。
華姐不知從哪裡翻出一包奧利奧餅乾,還有幾代小薯片遞給我,我忙搖頭表示自己不吃這些小食品。
她也不客氣,直接拆封開吃,連是誰的都不問問。
左右耀星跟她家也沒什麼區別了,所有人她熟悉到拉出一個都能背出他們的資料,敢吃他們的東西也是知道底細的。
“夜玫什麼時候跟安太太走到一起的?”
看着華姐吃,我往後面靠了靠,倚着海綿包漿的牆壁,感受到了一絲溫暖,眼角無意中掃到一箱水果,明顯就是阿偉前兩天分發的。
現在想想,應該也是嚴耕的手筆,目的就是給我送水果,也是讓阿偉在耀星收買人心。
他這個人還真是誅心之謀,什麼事都能算計到,視乎所有人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若不是嚴母突然回國,也許他現在已經把肖力拿下了吧?
不知爲何,我突然又想起了這個人,最近做夢總是能夢到他,他站在包廂陰暗的地方,冷冷的說着話,將我逼進了死角,逼得我滿手鮮血與人搏命。
又是一陣冷風颳過,這一次我沒能忍住,跟着華姐一起哆嗦了一下。
華姐伸手搓了搓胳膊,低頭在吧檯裡好陣翻騰,終於翻出一件男士的外套,看着不算太乾淨,若是我的話,我寧願凍死,也不會選擇穿。
可華姐跟沒事人似的披上說:“以前真沒聽說夜玫認識安太太,也是最近這幾天才聽到風聲的,好像是夜玫找人搭上了安太太的線,我不知夜玫爲什麼突然投靠安太太,但我必須勸你儘快下手,遲則生變。”
昨天開始我便下令尋找夜玫了,華姐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夜玫得罪我了,否則我不會交代所有人看到她便通知我。
能在這種場合混的人,拉出一個都是頭腦賊精的主,只要一個線索被抓住,其他的事自然也會浮現出來。
我不用說,她們也清楚,我找夜玫到底做什麼。
估計夜玫也是聽到了風聲,纔會這麼着急找安太太當靠山,華姐說的一點都沒錯、遲則生變。
外面的雨下了快一個小時了,卻沒有要停歇的意味,顯然今年的莊稼很危險。
好在我爸媽不種地了,也不用在擔心收成會怎樣了。
因爲下雨的原因,客人走的都很早,我跟華姐一直坐在迎賓臺,目送着一位位客人離開。
因爲華姐的安排,雨朵被調去陪林業那幫哥們,所以樂總走時身邊陪着個大美妞,面孔有些陌生,聽華姐說我才知道是鳳姐下面的人。
華姐這麼做我有些意外,畢竟她的立場一直佔中,突然把我的人拔出來,將鳳姐的人塞進去,就不怕鳳姐跟她翻臉嗎?還是說樂總並沒有華姐說的那樣變態?
一時間我的腦子有點亂,早晨起牀時的頭疼又開始發作了,所以總是愛胡思亂想。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跟華姐說了聲去看看林業的客人,便急衝衝的往裡面走。
之所以急,是因爲想吃藥,這種疼痛若不緩解的話,我恐怕又要失眠一夜了。
我的包放在吧檯裡,這是華姐的秘密基地,放東西最安全,要不我還得跑樓上一趟,着實是麻煩的很。
吃過藥,我便去了林業哥們的包房,一行人都很陌生,見了面彼此也都很拘束,尤其是來之前林業應該是交代過的,所以幾個人見到我,就差立正敬軍禮了。
我跟他們客套了一番,得知他們都是特戰部隊退下來的老兵,拉出一個都是少校軍銜,着實讓我震驚了一把,林業這實力分分鐘秒殺司徒,讓我有點後悔放他去找美蓮了。
當然我並不知道司徒真正的實力,我若是知道的話,也就不會這麼多擔憂,這麼多疑神疑鬼了。
最近也不知怎麼搞的,睡眠不好,心情也跟着直線下降。
別看這些人是軍人,玩起來也都是很瘋的,並且花樣百出,把我下面的小姐全都當士兵訓練了,搞的雨朵抱着我直喊累。
我倒是覺得,就她們這身體,着實該訓練一番,一個個就差跟豬較勁了。
揉了揉豔秋的腰,好傢伙一眼照顧不到,她就給我長膘,在這麼繼續下去,離回家種地也不遠了。
還是雨朵好、幹吃不胖,也不用我跟着操心。
跟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鬧了一會,喝了點酒頭疼也緩解了不少。
林業朋友的酒都是最好的,喝的時候感覺不到什麼,後勁卻是很足的,我不過喝了幾杯就有些飄了,雨朵她們早就喝的面紅耳赤,擼胳膊挽袖子跟一羣大老爺們賭博脫衣服。
那羣人不敢讓我脫,全都衝着雨朵跟豔秋去。
一個個喝的五迷三道的,全都露了男人的本性,那雙狼一樣的眼睛,盯着雨朵她們就跟盯着案板上的肉,也沒什麼兩樣了。
我看他們玩的興起,我也跟着樂呵,索性在旁邊起鬨,還不忘偶爾灌他們一兩杯,給我的人緩解一下壓力。
無論是玩骰子,還是玩紙牌,又或者是別的什麼,我對我下面的人,那都是信心滿滿的,怎麼說她們也都是被我精心培養出來的,算不上賭王吧!一個個也都是精得很。
令我意外的是,我這幫戰無不勝的精英,竟全都輸給了對方,一個個脫的就剩褲頭跟胸口那片葉子了,這可是讓我丟臉丟到家了,回頭說出去非得笑掉業界的大牙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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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是忍不住拎着酒瓶子鑽到人羣中央,不把面子挽回來,我這媽咪也別當了。
見我上陣,一開始那羣大老爺們還有些拘謹,後來玩開了,乾脆掄起膀子開幹,哪還有半點顧忌了。
還別說這些人真不能小瞧,我看了眼輸得只剩褲頭的雨朵,丫頭抱着胸站在人羣中央咬牙,恨不能將所有的力量都傳給我。
我咬咬牙,硬是在脫了阿偉的外套,跟我的外套的情況下力挽狂瀾,贏得一幫老爺們就剩褲頭了還直喊痛快時,被阿偉派人給解救了出來。
雨朵戀戀不捨的望着我離開,轉眼就被一羣爺們給圍在中央繼續玩。
我的情緒還有些亢奮,一邊穿自己的外套,一邊對解救我的人說:“你把阿偉的外套給他拿回去,順帶告訴他,林大公子的客人,今晚上估計得通宵,你讓人給他們留門。”
我不擔心那些人會做出格的事,橫豎人跟人的素質不一樣,他們不是樾棟那混蛋,絕對做不出那樣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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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腳步剛拐過拐角,迎面便撞上了一個人。
還是個我熟的不能在熟的人,要麼說冤家路窄那。
我的腳步就是一頓,冰冷的視線掃過她,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抹諷刺的笑意。
“怎麼?有了新的靠山,見到我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