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咯噔一下,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還記得上次你醉酒那件事吧?”
我點頭道,“難道是因爲那件事?”
“可不是,那件事惹怒了嚴總,他一怒之下弄了肖力的那個部下,那可是肖力的左膀右臂,輕易都不帶出來的人,所以嚴總打草驚蛇,把肖力逼走了。”
我心裡一沉,看樣子肖力躲避嚴耕的同時,也是有意過來融城的,至於他到底報的什麼目的,也許就只有他一個人心裡清楚了。
“對了,林小姐,肖力雖然不至於太囂張,可你還是得注意安全,我想嚴總這些日子正在佈置針對他的動作,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千萬別讓肖力算計了你。”
對於嚴耕的事情,孟哥一項不多言,今天卻對我說這麼多,可見事情比我想象得還要糟糕,只是不知道到底遭到了什麼程度。
“謝謝孟哥,我會小心的。”
我咬着脣角心裡微微發寒,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個肖力到底想要幹什麼?
小島上的事情過後,我不相信他還對我有興趣,我想他更想要的是看我死的有多慘吧?
這點從那日醉酒的事情上就能看出來,他擺明了就是要我死。
見我臉色不是太好,夏夢擔憂的詢問道,“姐,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道,“沒什麼大事,不過你去告訴下面的小姐妹們,肖力在來一定要謹慎些,千萬別得罪了。”
知道我這麼說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夏夢邁步便走了出去。
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竟是半天沒緩過氣來。
手機鈴聲響起,一遍又一遍,終於驚醒了我。
“喂,哪位?”我有氣無力的詢問着,整個人像似被掏空了一般。
“喬小姐嗎?”對面傳來一個威嚴的女聲,帶着些微冷意。
凍得我全身一抖,不由得坐直身體詢問道,“我是,您是哪位?”
一直以來,知道我的幾乎都叫我林小姐,能叫出喬這個姓氏的,還如此冷漠的人,我着實想不明白是誰。
腦海中滑過沈文昊的臉,除了他我真是想不到別人了。
“我是嚴耕的母親。”
我的手就是一抖,手機差點滑落下去。
我慌忙扶好手機,坐得筆直道,“您,您好伯母。”
“不敢當,不知喬小姐今天有時間沒有?我想約你喝個下午茶。”
聽着是在徵詢,可她的語氣裡充滿着不容置疑,就連婉拒的機會都沒給我。
我的手越發的抖了,腦海中瞬間激起無數個想法,我是該去?還是不該去?
我若是去了,又該面臨怎樣的局面?
我是否該給嚴耕打電話,徵詢他的意見?
就在我糾結的時候,對面在次開口道,“我希望我們的會面,不要讓我兒子知道,我相信你應該能做得到。”
依舊是命令的語氣,如同我最初認識的嚴耕,不愧是母子兩個,就連行事作風也是一致的。
“好。伯母您給我留個地址吧。”
我視乎沒有可以拒絕的理由,況且他還是我未來的婆婆,我若是這個時候得罪了她,我跟嚴耕便沒有未來可言。
對於婆婆這個詞彙,我感覺到恐懼,也許是沈文昊的母親沒給我打下太好的基礎,以至於我想到婆婆這個詞就全身起雞皮疙瘩。
“地址我會發給你,希望你能準時赴約。”
不等我在說,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那霸道的態度與他如出一轍,是不是嚴家人都是如此那?
我有些無奈,只好起身去找衣服。
卻在這個時候又爲難了。
去見他的母親,我若是穿着太過不太好,可我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爲夜總會準備的,居家服也都在嚴耕的別墅裡沒有拿出來,至於嚴耕送我的衣服,我就更不能穿過去了,因爲憑我的身份,我是買不起那些衣服的,嚴耕母親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端倪,她豈不是會更看不起我?
正在我左右爲難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美蓮站在我門口,無精打采的樣子,讓我眼前一亮。
我顧不得她找我什麼事情,拉着她就往樓上她的房間走去。
“美蓮這次你可得幫幫我。”
因爲着急,我全然忘了美蓮可是國內外出名的服裝設計師。
被我這急切的樣子給嚇到了,美蓮也忘記自己來找我究竟是爲什麼事了,心急地詢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給我找一套衣服,最好別太招搖的,越樸素越好。”
結果令我很失望,美蓮的衣服基本上都很職業化,也很大牌,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我心儀的。
索性美蓮直接撤了牀單,當着我的面大刀闊斧好一番改造,不過是十幾分鐘的時間,竟然做出了我心裡想要的衣服,我欣喜的顧不得感激美蓮,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就往回跑。
衣服的事情解決了,其餘的事便也不是事了。
好歹西河混了那麼多年,我還是不怯場的。
時間觀念比較嚴格的我,幾乎是提前一個小時趕到了。
午後的陽光及其柔和的照在湖面上,一隻只潔白的天鵝在水中浮浮沉沉,顯得是那樣的詩意。
如此高檔的咖啡廳,我還是第一次來,侍應生無聲的穿梭在草坪上,不用你開口便以爲你續滿杯中的咖啡。
我雖說不怯場,卻也很緊張,畢竟這是第一次見他的母親,不知對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從聲音中可以確定,一定不是個很好相與的人,在加上司徒的表現,讓我越發的忐忑不安了。
我的雙手攪在一起,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出汗,溼漉漉的感覺讓我覺得很難受,卻不敢隨意走動,就怕會錯過對方。
太陽一會鑽進雲裡,一會露出頭來,就像是個頑皮的孩子,在跟大人躲貓貓。
直到躲累了,索性露出臉來,照在每一個人身上暖洋洋的。
偶爾一陣清風拂面,帶來絲絲冷意,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你就是喬悅?”
冰冷的聲音躍然響起,讓昏昏欲睡的我猛然醒過神來。
急忙起身道,“我是喬悅。”
我不敢擡頭去看對方,覺得那樣很沒禮貌,只是拘謹的盯着面前的咖啡,陪着十二萬分的小心。
“坐吧。”
命令的語氣也是如出一轍,果真不愧爲母子。
“你這身衣服,手筆不小吧?”
沒想到對方第一句話問的卻是這個,讓我有些驚愕的擡頭。
只是一眼,便讓我自慚形穢。
年過五十的中年婦女,保養得十分得體,細膩的肌膚,泛着健康的光澤。
雍容華貴的氣質,生生將我打壓的一文不值,尤其是她身上散發出的大氣磅礴,難怪會養出嚴耕那樣優秀的兒子來。
見我看着她發呆,她微微蹙眉道,“看着我幹嘛?不懂得回答長輩的問題嗎?”
我抿了抿脣,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道,“對,對不起,伯母,我這身衣服是臨時做的,不值錢的。”
她哼了一聲,完全不贊同我的說法,“Eartha的手法,不規則的裙襬,配合中西合併的魚尾裝飾,大氣卻不失小家碧玉之感,你身上這件市面上暫時還未看到,應該是Eartha獨家制作。”
我心狂跳着,沒想到美蓮的手法這麼獨特,竟然被她一眼就看出來了,而且連量身定做也沒逃過她的眼睛,可見她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不覺間我的手心越發的冷汗津津。
“Eartha一項深居簡出很是神秘,曾有人出大價錢請她回國發展,皆被她拒絕了,全球時尚界,還沒有那一個人能得到她親自量身定做,你卻擁有這麼一套,看樣子耕兒並未對我說實話。”
也許最後一句纔是她的重點,讓我心裡一驚,不知嚴耕到底怎麼跟她母親說的,而我又該如何處理?
此時此刻特別後悔,爲何沒有跟他通個電話,也許就不會讓自己陷入這麼尷尬的地步了。
“對,對不起伯母,您真的誤會了,我這身衣服是仿製的,真的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我唯一能回答的也就是有這些了,心裡默默跟美蓮道歉,希望她知道以後千萬別生氣,我真的不希望嚴耕的母親以爲是我喝嚴耕血的女人。
雖然他的確送了我不少奢侈品,可我對那些是真的不感興趣,我愛的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錢。
“衣服料子的確是不怎麼樣,但誰又能證明,她不是Eartha的力作?”
顯然她並不知道張媽的女兒就是Eartha,並且她也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
我不知該怎麼回答她,只好保持沉默,希望她能高擡貴手放過我。
“說了這麼多,言歸正傳把,喬小姐不妨開個口,要多少錢,才能離開我兒子。”
老套的臺詞,從她嘴裡說出來,卻一點都不老套,反而讓我的心一揪一揪的疼的有些麻木。
“對不起,伯母,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想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張口就想用錢砸我的人,我見過無數,也接待過無數,對他的母親,我卻做不到阿諛奉承。
並且我不想在他不在場的時候得罪他的母親,那樣只會讓他爲難而已。
“不要揣着明白裝糊塗,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