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了沒有?飯菜都快涼了。”
正在我糾結的有些頭疼的時候,門外響起司徒吊兒郎當的聲音,這一次倒是少了幾分之前的戲謔,但明前還是一副看好戲不嫌事兒大的態度。
“喂!小悅悅,你不會想不開吧?趕緊出來了,你不出來,我可要進去了!”
司徒一邊在外面喊着,一邊就開始扭動門鎖。
“我……我沒餓,不想吃。”
聽着門鎖響,我心慌的對着門口喊道。
昨夜大量的劇烈運動,消耗了不少體力,不餓纔怪,可爲了避免尷尬,我只能硬撐了。
“悅兒,你騙不了我偶。我知道你早就餓了,你若是不出來,我就進去找你。”
司徒不依不饒的聲音響起,我心底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這兒司徒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但認真起來比嚴耕還較真,如果真衝進來…
算了!
“好了,我馬上就出去。”
這傢伙顯然是故意的,就算我不出去,他也會想別的辦法讓我出去的,與其這麼躲着,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出去,省得給他落下調侃我的口實。
剛剛只是匆匆一瞥,並未太注意他的裝扮,現在出來才發現他竟然穿着張媽的圍裙,顯得不倫不類的,卻透着別樣的英俊氣息,讓我忍不住嘴角抖了抖。
他並不在意,翻着白眼道,“要笑就笑唄,跟下面那位學什麼深沉,遲早會憋出病的。”
早已習慣了他這個樣子,我沒有理會他,邁步就往餐廳走去,卻不忘對他說,“衣服我給你送回來了,那天的事謝謝你,算我欠你一次,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告訴我。”
“嘖嘖嘖,悅兒,跟我還這麼見外,是不是把我當外人了?我跟你說……”
“司徒!”
不等他說完,餐廳傳來嚴耕冷厲的聲音,將他的話盡數給逼了回去,我沒有回頭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一定很好笑。
可現在我一點都不想笑,因爲餐廳裡坐着的那位,實在是讓我的神經繃得太緊了,視乎隨時都會斷掉。
關於昨夜的事情,我不知道他究竟記得多少,但我可以確定他今天是清醒的。
也就是說,這一次醉酒之後他沒有發病。
沒有發病代表什麼?代表如果昨晚他沒有喝到斷片的話,那麼昨天的事情他都全部記得!
天!
全部記得~
這個想法讓我的心倏地糾到一塊,他若是全部記得,會怎麼對我?我又該怎麼辦?
我心虛的在他對面坐下,囁嚅了一下道,“那個,我就是回來送……”
“吃飯。”
不等我說完,他臉色一沉冷冷的吐出了這兩個字,唬的我立馬低頭吃飯,在不敢提昨晚的事情。
還別說,司徒的手藝真的可以算得上一流大廚了,色香味俱全,若是少放點鹽就更好了。
我心裡這麼想的,嘴上竟然給說了出來。
得到我的意見,司徒樂的跟什麼似的,舉着筷子剛要說話,就被嚴耕一眼給瞪的沒了聲音。
我這纔想起今天這兩個人委實有些不對勁,由其嚴耕實在是跟我認識的那個人相差太遠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徵兆?所以司徒才親自下廚,就像電視裡演的那樣,行刑前的……斷頭飯?
心情猛然沉重,這一餐下來,我更是吃得心驚膽戰,也累得不行。
司徒一邊吃東西,一邊偷偷的看我,視乎有話要跟我說,卻又礙於嚴耕在這裡而無法開口。
而我實在是不想跟他說話,因爲我知道他想要問什麼,我根本就不想跟他解釋。
我們三個彼此各懷心思,這餐飯吃的也就慢了一些。
就在我覺得有些尷尬的時候,一隻胖乎乎的小白貓跑了進來,肉肉的小爪子可愛的讓人愛不釋手。
我原本就忐忑得要死,這小貓進來倒是打破了幾個人的沉默和僵局,我想也沒想,便起身彎腰一把將貓咪抱入懷中,夾了一筷子肉放在了貓咪嘴邊。
與我反應完全不同的司徒張大了嘴半天擠出幾個字來,“你什麼時候開始養貓了?你不是有……”
“吃飯堵不上你的嘴?吃完了趕緊回去上你的班。”
嚴耕冷着一張臉,便將司徒未來得及說完的話給堵了回去。
早已習慣了這樣的他,我反倒是稍稍鬆了口氣,他果然還是那個疾言厲色的人。
小白貓很乖的趴在我懷中,對於桌面上的肉視乎並不感興趣,這讓我有些微的失望,撓着它的肚皮想張媽怎麼還不回來,按說這不該是張媽的做事風格。
都到了飯點,張媽就算買菜也應該早回來了,更何況也不應該讓司徒來下廚做飯纔是。
心裡心思着,手上也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飯,其實我早就吃飽了,卻因爲嚴耕沒有下桌,也不敢輕舉妄動。
“先生,我回來了。”
耳邊響起張媽的聲音,我的面色就是一喜,像是見到了救兵一般,抱着貓兒起身道,“你回來了?”
對於我過了一夜還在這裡,她視乎並不意外,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點頭道,“小姐。”
不等我在說話,司徒撇嘴道,“張媽永遠看不到我。”
擺明了滿嘴的醋意,讓張媽的笑容盪漾開來,晃了晃手裡的東西道,“刺身魷魚。”
司徒眼睛一亮,完全忘記剛剛還在跟張媽吃味,快步走過去接過袋子迫不及待的詢問道,“新鮮的?是不是剛釣上來的?”
張媽點頭,滿眼長輩看小輩的慈祥之意,司徒樂的跟孩子似的,一把抱住張媽在她額頭親了一口,“還是張媽對我最好,這下可有口福了。”
話音落,像似想起了什麼,衝着我跟嚴耕道,“不陪你們了,還有點事先走了。”
隨後也不等我們回答,他拎着袋子就跑,很怕有人跟他搶似的。
直到他消失在大門口,張媽才轉身對嚴耕說道,“先生,若是沒別的事,我去後院清理一下泳池。”
嚴耕點頭,什麼都沒說,可我卻感覺到了陰謀的味道,總覺得這所謂的魷魚刺身來的太過蹊蹺,並且張媽回來的時間點也太過巧合。
“過來。”
不等我理出頭緒,便被他突然的開口給嚇了一大跳,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起身走到了他面前。
我突然有點憤恨起現在的自己,與當初那個愛上沈文昊的我又有何區別。
想到這裡,我轉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皓腕一涼,有什麼東西套在了我的手上。
我低頭看去,但見一隻閃耀着琉璃異彩的鐲子靜靜的躺在我的手腕上,觸手可及一片滑膩。
我不由一驚,伸手就要摘下來還給他,他的東西沒有便宜的,尤其是這種容易破碎的東西,在加上我這麼茹莽的性格,萬一要是被我弄壞了,我可真是賠不起的。
然而我的鐲子還未來得及褪下,便被他一把按住冷哼道,“怎麼?嫌棄?”
我被他這冰冷的話語凍得一個激靈,愣是沒敢在繼續下去,咬着脣角囁嚅道,“太,太貴了,我,我怕弄碎了。”
“碎了在買就是,但你若敢摘下來,我就讓你賠雙倍價錢。”
我一哆嗦,下意識將玉鐲往胳膊上面移了移,確定它貼合在皮膚上不會滑落,這才鬆了口氣。
他見我緊張的模樣視乎很滿意,起身抱起桌上的白貓往樓上書房走去。
我見他並沒有提起今早的事,微微鬆了口氣,看着他的背影說道,“嚴,嚴總,衣服我已經送回來了,若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出來這麼久,也不知道耀星那邊怎麼樣了,昨天晚上肖力是不是來了,夏夢他們有沒有遇到肖力,所有的事情我都很擔心,卻因爲沒有找到我的手機,而無法跟夏夢聯繫。
他腳步就是一頓,卻僅僅是一瞬間而已,便頭也不回的說道,“好。”
我心中一晃,微微有些失落,對於昨晚,對於他我有太多疑問想要問,卻是終究沒能問出口。
我咬了咬脣角,轉身往出走去,卻在大門口遇到張媽。
她手裡拎着我的包包,並不奇怪我要回去。
“小姐,您的包被丟在客廳的角落中,我剛剛出來時看到的。”
我這纔想起昨夜來時,我是跟他在客廳中遇到的,經過那麼一番撕扯後掉落在角落中也不足爲奇,就是我這腦子也不知在想什麼,竟然壓根將包這個事情給忘記了。
“謝謝張媽,那個,若是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回去還有事情需要處理。”
張媽點頭,轉身讓開了道路。
我快步走出別墅,卻是停在別墅門口,有些戀戀的不捨的擡頭望了眼二樓。
潔白的貓咪蹲在落地窗前乖巧的舔着爪子,偶爾低頭掃一眼樓下的我,漏出一副嬌憨可掬的樣子,我委實想不明白,他到底什麼時候開始養貓的?
驀然間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單純而又懵懂的他,難道是那時候?
這麼一想,我突然想起了那隻受傷的白貓,那時候還是我親手包紮的!如今看來應該是這隻沒錯了,只不過它胖了,毛色被打理的又白又順,所以我纔沒有認出來。
我心裡略微慌神,這隻貓在這裡,那他豈不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敢相信心中的揣測,腳步微浮我踉踉蹌蹌往別墅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