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想着,便要伸手去推開他,卻根本無濟於事。
“嚴總,我爲何去討好肖力,你比誰都清楚,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請你不要把你個人的怒火發泄在我身上,我不欠你什麼。”
不,我欠他,可就算欠,他也不能如此侮辱我。
“就算我欠你的,我會還給你,請你不要用這種方法侮辱我。”
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流,我咬着牙根隱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在他面前哭我就是軟弱,我絕對不能讓他發現我的軟弱,即便他見過我狼狽的時刻。
他的手猛然用力,我只覺得左胸口就是一疼,不由得全身一縮道,“你要幹什麼,放開我。”
不想他猛然低頭在我脖子上用力的咬了一口,疼的我更是冷汗津津,全然忘記了該如何開口,今天的他實在是太過反常了,讓我越發覺得這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他似乎被人奪了魂魄。
“喬悅!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離開!”
他的聲音在耳邊喃喃響起,卻讓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我纔跟安總掛掉電話,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的雙手被他禁錮在頭頂,根本就無力反抗什麼,唯一能用的就是一雙腿,卻不知爲何變得綿軟無力,整個人如同破布娃娃一般只能任他擺佈。
“我也想按照合同去行事,擅改計劃的不是你自己嗎?”
我顫着聲音回答,不是我想要離開,也不是我想要脫離他的掌控,昨天的事情,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他說變就變,我如何跟得上他的節奏?
而現在他還整個人壓制在我身上,兩個人的姿勢太過曖昧,也讓我恐慌。
而他的手絲毫沒有要離開我身體的意思,反而從善如流的滑到了我的後背上,炙熱的手掌,像似要將我燒化了,難受的我整個人有些昏沉。
他猛的將我向上一舉,我便迎面撞向了他的胸膛,幾乎是嚴絲合縫的貼在了他身上,雖然隔着衣服,我還是感覺到了他渾身上下散發的炙熱氣息,如同熔爐一般能將人融化了。
“你這是在怪我?”
他幾乎從牙縫裡擠出這麼幾個字,卻是陰寒的讓人忍不住打寒顫。
“我不敢怪你,但你這麼出爾反爾的,我們的合約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嚴總是生意人,自然將時間看的極重,就應該知道時間就是金錢的概念,嚴總有都是時間陪我玩,但是我喬悅卻沒有時間跟嚴總折騰,請你不要再出爾反爾了。”
本來過了昨日,我就可以徹底擺脫嚴耕,並且拿回我想要的一切,可是這所有的希望一夕之間全被他毀之殆盡,我又怎能不氣。
我已經看到了希望的彼岸,卻在就要登岸的時候,被人告知我的船因爲不可告知的原因而要返航,我想是個人都難以接受吧。
他的臉近在咫尺,讓我完全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感覺到他凜冽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竟然帶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原來,他喝酒了,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他纔會如此反常的吧?
“總歸到底,你還是在怪我讓你錯過了肖力這棵大樹?”
他的眸光猛然轉冷,下一秒狠狠擒住我的脣,半響才鬆開,“他能給你的,我都可以!他給不了的,我一樣可以!”
話音落,不待我反應過來,他的手從我的後背直接滑到了我的雙腿之間,淬不及防的要將最後一道屏障也解除掉,
我用力夾緊雙腿,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他耳朵上,他吃痛終於將手收了回去。
而我在得到解脫的那一刻,瞬間從他身下滑了出去,反手又是一巴掌,這一次我打的及狠,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想要打醒他,提醒他,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他就算在醉酒也不能無理取鬧。
我們的交易不包括要陪他睡!
最乖蹇的是,我不知道若今天我和他睡到一起之後,自己是否還能全身而退!
上次的教訓我還歷歷在目,我不過是關心了一下失憶的他而已,換來的卻是什麼?我不想在步後塵,更加不希望將自己在陷入更加艱難的境地,無論他現在到底是否清醒,我都必須讓他知道,我喬悅今日跟他的合約到此爲止,他以後都別想在擺佈我。
我以爲他會躲,卻不想這一次又是結結實實的一巴掌,打的我整條手臂都麻了,就更別提他的臉了。
他有一瞬間的呆愣,隨後猛然起身向我走來,那雙清冷的眼睛透着十足的狠唳。
迎上他森冷的目光,我竟然忘記了思考,只是害怕的連連後退。
他要幹什麼?要打我嗎?!
眼看着他的臉越來越近,那陰沉的可怖的樣子,委實太過駭人,我不由得便低頭捂住了自己的臉。
然而他卻並沒有對我動手,而是一個用力,將我推了個趔趄,當我站穩腳跟時,他卻早已消失無蹤,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我全身就是一軟癱倒在地,整個大腦空白一片,竟是不知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全身上下都在叫囂着疼痛,就好像被人大卸八塊的感覺。
“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坐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耳邊依稀響起張媽的聲音,我卻是一把抱住她哭了起來。
張媽被我哭的有些懵,僵硬了半晌才環住我哄勸道,“傻姑娘,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啊?非得哭成這樣?到底怎麼了,這嚇的全身都在抖,你可別下張媽啊?”
一開始張媽的語氣並不以爲然,卻在感覺到我全身的顫抖以後,才發覺事情真的不對勁了。
我哭的聲嘶力竭,像似要將跟沈文昊結婚以後所有的委屈全部都發泄出來,緊緊的抱着張媽不鬆手。
張媽無奈,只好抱着我,聲音也軟了下來。
我從未與她如此貼過心,此時此刻卻是放下了所有的包袱,索性將她當成了自己的母親,好好的哭了一回。
這一天也許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天。
午飯我沒有吃,因爲哭得太久頭隱隱的疼,在張媽的再三囑咐下才沒有睡覺,而是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發呆。
聽張媽的意思,闖了禍的司徒好像並沒有走,也不知道在嚴耕的書房在跟他說什麼,似乎說的還有些興奮,當然這都是張媽說的,而我全然沒有心要去聽他們怎樣。
下午,我的情緒總算是好了點,想要去找他好好談談時,張媽說他去公司了,好像有很緊急的事情。
我想今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緩兩天也好,至少我們彼此的情緒能夠好一點在說,也不至於在鬧出更嚴重的後果。
我更怕自己的情緒還未完全穩定,面對他的時候無法再理智平靜。
張媽自始至終都沒有問我那天爲什麼哭的那麼厲害,只是字裡行間要比以前關心我了。
然而對我來說不過是一時罷了,因爲我已經下定決定要去安總那邊上班了。
我更是下定了決心要離開這裡,自己又將合同拿出來反覆的看了看,確定上面的內容顯示這三年我並不需要隨時待在他的身邊,這才放下心來。
也就是說,我可以去安靖成那邊,只是他有需要的時候,我還得旅行合同。
轉眼就是三天過去,我也好些天沒有見到嚴耕,我躲着他,他大概也不太想看到我纔對。
肖力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動靜,大概他已經處理了。
但是那天的事他那麼生氣,應該他的損失不小吧。
夏夢一直沒有給我回電話,我後來又試着打了幾次,卻依舊無法接通,也不知道她去做什麼了,那天之後也不知道他在河西怎麼樣。
而我,竟然除了哪一個手機號碼,就再也沒有她的聯繫方式了,也就只能作罷。
這天,大清早吃過早餐,張媽就去買菜了,臨走前刻意交代我,嚴耕昨天應酬的有些晚,所以讓我不要去打擾他休息。
我點頭沒有說什麼,雖然打着離開的主意,卻也不急在一時片刻,我更加不想走也走的不安生,畢竟我父母還在他安排的地方上班,我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父母着想。
給自己倒了一杯檸檬水,隨意找了一本李清照的詩集坐在窗邊安靜的看着,清晨的陽光和緩如熙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別提有多愜意了。
這幾天的清淨難能可貴,因爲明知短暫,所以倍加珍惜。
一週的約定,很快就要到了。
以前我並不喜歡李清照的詩詞,覺得她後半生的詩詞太過感傷,可是後來嫁給沈文昊以後,我突然開始喜歡她的詩詞了,雖然我們際遇不一樣,卻有着同樣的情懷。
有時我看着,看着也會忍不住落淚,就好像在感傷自己的人生,也感傷她的人生。
秋天的落葉如同飄絮,大片大片的從樹上滑落,我靠在落地窗上顯得有些懶散,時而看看外面,時而又在緬懷詩詞中的意境,竟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那不該想起的過往。
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貓,雪白雪白的落在了我的窗子前。
我放下書走了出去,試圖想要接近它,它卻是一點都不陌生,走到我腳邊不斷的在我身上蹭來蹭去。
我抱起它,想着去廚房給它找點吃的,不想一回頭差點撞到人。
我不由得後退兩步,卻是在看到對方的臉時,全身就是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