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來了,忙將手裡的活丟給身邊的人,幾步迎上來說:“林黛啊!林大公子可真是大手筆,這哪兒是砸錢啊!這就是過來炫富的,你看看、這酒開的我手都軟了。”
她要不說,我都忘了林業了,被我晾的也是夠久的,估計快成魚乾了。
我低頭看了眼手錶,已經午夜十二點了:“林大公子走了?”
“哪兒啊!喝的正歡那,雨朵剛送走鄧總,轉身就去林大公子那邊應酬了,還別說這林大公子就認你的人,別的小姐不要錢、白送,他都不給面子。”
華姐這話裡有話,我立刻明白這是有人想要撬行,這人我不問也知道是誰。
見我沒什麼反應,表情也是淡淡的,華姐低頭附耳道:“你真不生氣啊?”
我撇嘴笑道:“人、她若是能搶去,我這媽咪也就白當了,在說了,我要是沒點本事,也不敢將那麼大一豪晾在那裡不管啊。”
華姐尷尬的笑笑,覺得她這小道消息沒給到位,一時間冷了場。
我也不在意華姐牽強的笑容,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交代道:“明天夜玫回來,你幫我盯死了她,我找她有事。”
華姐沒問什麼事,直接點頭應允道:“行,這事你交給我就是了。”
我掃了眼陸陸續續往出走的客人,邁步往林業的包房裡走,丫的砸了不少錢,我若是不漏個面,就真過意不去了。
結果沒走幾步,胳膊猛然被人給抓住了,力道之大疼的我渾身直冒冷汗。
事情太過突然,就連身旁的華姐也是遂不及防,發覺時想要阻攔,卻被我擡手給阻了回去。
這一晚上也不知怎麼了,一個兩個腳前腳後的,連點休息的時間都不給我,也是夠了。
幾個小時沒見,司徒整個人憔悴的變了個人似的,雙眼通紅滲着血絲,我看了都心疼,就更別提美蓮了。
“你這是怎麼弄得?不會跟誰打架了吧?”
說着話,我拉着他開始上下檢查着,還別說真是跟人打架了,這胳膊上到處滲着血絲,打的還挺厲害。
我忙將他拉去吧檯,從華姐那裡翻出醫藥箱給他包紮,我表面上雖氣他對美蓮不恭,但真看到他受傷了,又開始心疼他,他捱打時我若是在,鐵定會衝上去跟對方拼命的。
他跟個孩子似的,任由我擺佈,一雙眼睛委屈的看着我,別提讓我多不落忍了,我差一點就把美蓮在樓上的事說出來了,卻被華姐一句話給擾亂了。
“呦呵,司徒醫生,你好歹也是一醫生,怎麼搞的這麼狼狽?”
司徒跟美蓮在樓上住了很久,時不時的就會跑來我這邊蹭飯,所以耀星的人十有八九都認識他,自然也將他當成了自己人待。
在加上司徒自來熟的性子,認識他的人都會跟他開上兩句玩笑,華姐自然也在其中。
華姐的一句玩笑,將我的同情心瞬間驅散殆盡,順手推開他的胳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還不是自作自受,活該。”
華姐噗呲一聲笑了,司徒嘴角都在抖,忍不住拉住我的衣袖裝可憐:“嫂子,你是我親嫂子,我知道美蓮在你這邊,你就別在折磨你兄弟我了,實在是撐不住了。”
看到他那雙熬鷹的眼睛,我真是於心不忍,但想想美蓮遭受到的不公平,又覺得他受這些苦是應該的,不好好懲罰他一下,他自然不懂得珍惜。
“我不知道美蓮在哪兒,倒是你在搞什麼?昨天若不是我在,她差點被人給廢了。”
我故意說的誇張一點,就是想讓他心疼。
司徒果然急了,猛然起身詢問道:“廢了?什麼廢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他這動作太過突兀,以至於我剛給他包紮好的傷口瞬間迸裂開來,創口貼掛在他的胳膊上,隨着他的動作不停的晃悠,別提多扎眼了。
我用力將他按坐下,決定還是採用醫用膠帶比較好,創口貼什麼的對他已經沒用了。
“你緊張個什麼勁?有我在,你覺得那丫頭會吃虧嗎?”
我將昨夜的事簡單的跟他說了一下,故意忽略了林業那段,以免節外生枝。
他這才鬆了口氣,抱歉的說道:“嫂子,對不起給你惹麻煩了。”
我故意按了下他的傷口,疼的他直抽冷氣,卻是一點脾氣都沒有,若是換做另一個人,我敢保證他得暴走。
“知道給我惹麻煩,還跑來惹我生氣。”我憤憤不平的說完,麻利的包紮好了他的傷口。
“嫂子,美蓮真的不在你這裡嗎?那你一定知道她在哪裡,你告訴我行嗎?我去跟她解釋,我去給她道歉,你總得給我這個機會……”
他滔滔不絕的說,卻就是不解釋他到底爲何打了美蓮,讓我着實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華姐,32臺加兩瓶拉菲,林大少爺說了,要82年的。”
正在我們說話的當口,吧檯外傳來了熟悉的催酒聲,打斷了我們的話,我藉機將醫藥箱拿去酒吧後面收好。
外面傳來華姐笑罵的聲音:“哪兒那麼多82年拉菲,林業林大少爺真以爲82年的酒跟海那麼多那!喝也喝不完?”
我探頭往外看了眼,見她從吧檯底下,拿出一瓶拉菲遞過去,還不忘補充一句:“你就拿這個回去,我保證林大公子不會計較。”
幹練的侍應生有些爲難了,擔憂的詢問道:“華姐,你確認林大少爺不會爲難我?”
“安了,你去吧!他丫的哪有時間計較酒對不對,保準小費不少給。”
華姐說着話,剛要轉身往回走,只覺得眼前一黑,她整個人被籠罩在了黑暗之中。
當看清楚那個人是司徒的時候,才拍着胸口說:“司徒大少爺,麻煩你出個聲行不,人嚇人會嚇死…唉?你幹嘛?你去哪兒啊?”
華姐的話還未等說完,司徒已經從吧檯裡面竄了出去,跟着剛剛取酒的侍應生走了。
我剛走出來,只來得及看清楚司徒的背影消失在玄關處,忙開口詢問道:“怎麼回事?”
華姐所問非所答的說:“林黛,司徒跟林業認識?”
“他們?不認識吧?”
我不明白華姐爲什麼這麼問,卻也知道一定是有事。
“你趕緊過去看看,司徒剛剛的樣子有些不對,我覺得他是去找林業了。”
我的手就是一抖,林業跟美蓮的關係可不一般,若是被司徒知道了,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林業那邊哥們那麼多,他又是個喜歡砸錢的主,司徒跟他槓上,討不到什麼好去。
想想昨天他對付趙悅容的樣子,對女人都能下手,對司徒就更加不會留情面了。
我這纔剛消停沒兩天,可不想在惹什麼事了,尤其還事關司徒。
顧不得想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我一邊往出跑,一邊交代華姐說:“趕緊讓阿偉去林業的包廂,搞不好要出事。”
聽到要出事,華姐的神情立馬緊張起來,林業對她來說可是大金主,若是得罪了那可是很大的損失,所以她片刻都不敢猶豫,跟着我身後出了吧檯,直奔大門口喪彪那幫子人跑去。
我腳下生風,直接撞進了林業的包廂。
毫無意外的,包廂裡的氣氛冷凝的滲人,司徒揪着林業的衣領子,那樣子一點都不像不認識。
周圍不少人拎着酒瓶子,一個個臉上殺氣騰騰的,估計只要林業一句話,這些人就會衝上來廢了司徒。
司徒到底哪裡來的膽量,竟然敢跟一羣人叫板,而且一點不落下風的嘶吼着:“林業,你個王八蛋,你把美蓮藏哪兒去了。”
只覺得後脖頸一陣陣發涼,也不知司徒是吃錯了什麼藥,纔會找林業要人。
卻也沒時間去細細思量其中的種種,我忙衝上去抱住司徒的胳膊,陪笑道:“哥幾個,私人恩怨,別把氣氛搞的那麼誇張,坐下,都坐下談。”
林業沒發話,那些人怎麼會給我面子,個頂個的當我是空氣,全都瞪着司徒發威。
林業難得正經,冷着臉斜睨着司徒,冷笑道:“三年沒見,你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那麼火爆的脾性,真想不明白,美蓮到底看上了你什麼?”
感情,他們還真認識,這事是越來越複雜了。
司徒是關心則亂,聽到林業的嘲諷頓時急了,隨手就去拿桌上的酒瓶子,想要給林業來個腦袋開瓢。
即便我整個人掛在了他胳膊上也是於事無補,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
耳邊立馬響起此起彼伏的警告聲:“放下。”
“你他媽敢。”
“有話好好說……”
“你動林哥一個試試。”
“咱冷靜下來談……”
“老子分分鐘弄死你。”
“你們能不能聽我說一句?”
“孫子,有種你弄死…我保證……”
“……”
人多嘴雜,吵得一個頭兩個大,根本就聽不清到底是誰跟誰在說話。
總之亂的要死,也嚇的我喘不上氣來,情急之下拎起瓶子用力砸在桌面上,砰地一聲怒喝道:“都他媽給老孃閉嘴,在鬧弄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