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下午,木梨子和其他人一起坐在教室裡上課,面前的筆記本上壓了一堆瓶瓶罐罐,她認真地往自己手指上塗着指甲油,塗完一個指甲還放在陽光下曬曬。
她剛開始的計劃是不要太惹人注意,扮成個不壞不好的學生就行,但她環顧教室了一圈後放棄了這個想法,教室裡竟只有夏綿一個人還在乖乖地記筆記,卓格格等四五個學生睡得雲裡霧裡的,剩下的大多數人都拿着手機玩,還有好幾個座位是空着的,坐在木梨子前面的胖女孩越千凌也沒來。大家自顧自幹着自己的事情,如果她像夏綿那樣做出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樣子,那才叫惹眼。
木梨子實在是不知道該乾點什麼,索性就拿出指甲油來塗。
她看着自己指甲在太陽底下折射出的反光,突然有了點奇怪的感傷情緒。
像這樣坐在教室裡,已經是她小學時候的事情了,那莫名其妙的違和感,正是源於長久的告別。
想到這兒,她連塗指甲油的興趣都沒了,趁教授在黑板上板書的時候,從教室後門溜了出去。
像這樣的逃課大家已然是司空見慣,所以誰都沒留意
。她繞到窗戶邊,正好看到夏綿擡起頭朝窗外張望,木梨子看看夏綿的四周,沒有人注意自己,她比了個口型,示意她要去看看檔案室。
夏綿微微點點頭,用口型回了一句“注意安全”,低下頭去繼續記筆記了。
木梨子握了握手心裡那枚鑰匙,那是她下午來的時候在自己抽屜裡發現的,鑰匙外面裹着一層紙,上面寫着卓格格的名字。
卓格格應該已經從夏綿那裡得知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了,有檔案室鑰匙的她,自然要爲木梨子提供可以進出檔案室的鑰匙。但是她不能正大光明地給木梨子幫助。事先他們就已經講好。要裝作不認識。
卓格格和夏綿認識的是木梨子,不是不良少女“邵雪”。
木梨子按照夏綿給自己的資料,摸到了行政樓。
其實,就算沒有夏綿的指示,木梨子也對這幢行政樓有極深的印象。
三個月左右前,那個站在樓頂歇斯底里的瘋狂教授,那個拿着槍指着自己的曲尉……
她把鑰匙在掌心握緊,進入了行政樓。
在進入前,她擡頭看了一眼監控,監控攝像頭是運轉着的。
既然監控是能派上用場的話……
木梨子開始了自己的推測:
一般人在發現東西失竊帶着空間去修行。又有監控的話,肯定會第一時間調看監控,然而事情已經過去三四天了。還沒有動靜,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從監控中找不出值得懷疑的偷竊的人……
但這又和失竊的事實相悖。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那是一個即使出現在監控中,也不會惹人懷疑的人所做下的事情。
木梨子繞過監控,朝檔案室走去。
現在是下午四點半。雖說不算晚,但行政樓裡的人已經很少了
。夏綿說過,也許是由於前不久發生過人命案的緣故,近來行政樓的人下班特別早,所以木梨子沿着一樓的走廊一直走到盡頭,走道里只回響着她一個人的腳步聲。走廊兩邊的門都掛上了鎖。木梨子甚至一時出現了這是一座荒樓的錯覺。
檔案室躲在一個走廊的最盡頭,門口沒有監控,門是緊鎖着的。
據卓格格所說。檔案室的張老師四點就會下班,一分鐘都不多呆。張老師在發現檔案室被翻亂後,曾跟她抱怨說,他離開的時候檔案室還是好好的,不知道爲什麼會有人進來偷檔案這種東西。
不過也不能排除他是在撒謊。
在動機不明的前提下。只考慮可能性的話,張老師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
不過。還有一個……
她掏出鑰匙,準備進入檔案室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背後傳來一個顫巍巍的女聲:
“你……在這裡幹嘛?”
木梨子猛然回身,倒把她後面的人嚇得往後倒退了一步,手裡端着的東西也差一點砸碎在地上。
越千凌?
木梨子看着面前被嚇得面如土色的越千凌,感到有點好笑,自己也是神經過敏。自己嚇得倒不怎麼厲害,越千凌卻是一副快要被嚇暈過去的樣子,眼睛瞪得溜圓。
木梨子的眉頭一擰,裝出一副兇狠的樣子,冷聲問她:
“關你什麼事?你在這兒又幹什麼?”
木梨子問這句話的目的只是想把越千凌嚇退,不料她抖抖索索地捧着那個裝着觀賞龜的魚缸,一五一十地招供了:
“我……我只是……我的烏龜生病了,校醫和我關係好,答應幫我看看,她也通一些獸醫知識的,所以……所以……”
木梨子看她誠惶誠恐的樣子,有些好笑,自己問話的目的也不是想要恐嚇她,就算她是來做什麼不能爲人所知的事兒,端着自己的烏龜來又算怎麼回事?
她“哦”了一聲,反正自己剛纔開門的動作已經被越千凌看見了,她爲了不讓自己的行動顯得太過古怪,乾脆就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直接用鑰匙打開了檔案室的鎖
。
當門打開的時候,越千凌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她小心地說:
“那個……檔案室前不久才失竊過,你來……”
木梨子知道,越千凌這類女生,膽小但是敏感異常,如果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她倒也不會去告訴旁人,但會在自己心裡進行各種各樣的猜測,同時,她會更加關注自己的行動,與其剛來到這兒就被人盯上,不如就用上對付寢室裡那個女生的辦法,簡單粗暴的方式往往也挺奏效的。
木梨子猛地轉身,把越千凌又唬了一跳靈異荒原。她臉上浮現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問越千凌:
“怎麼?你的意思是,我是來偷東西的?張老師讓我到這兒做個登記,你倒還有意見?前不久的盜竊案是我混進來做的嗎?你說話給我當心點,小心我收拾你!”
木梨子無比流暢地把這段威脅性十足的話砸向越千凌,言語間狠厲十足,甚至感覺下一秒她就會把拳頭揮到越千凌那張胖胖的臉上。
越千凌倒退了數步後轉身就跑,幾乎是落荒而逃。
木梨子待越千凌逃也似地竄出行政樓後,臉上兇狠的表情才掛不住了,她默默唸了聲“抱歉了”,就推門進入了檔案室。
檔案室散亂的文件已經被收拾好了,以前的檔案都回歸原處。
空氣中散發着一股紙墨的清香,還夾雜着樟腦丸的味道,不知是張老師臨走前忘記了關,也可能是爲了防止檔案受潮,檔案室內開着空調,嗚嗚的空調風機響個不停,檔案室內冷得厲害,木梨子剛一進去,胳膊上就起滿了雞皮疙瘩。
這種程度的寒冷,讓她感覺像是再度踏入了殯儀館的陳屍室。
她收起雜亂的思緒,在檔案室裡轉了一圈。
門口擺放着一張課桌,上面雜亂地放着些文件和連筆蓋都忘記合上了的筆,進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排又一排的木質書架,上面整齊地擺放着一大批檔案,和辦公桌上的凌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
木梨子走到一排檔案前,發現每份檔案側面果真都標註着姓名和學號。也就是說,那個小偷把檔案甩得滿地都是,最後卻只拿走了夏綿那一份檔案,完全是爲了讓大家更快地注意到檔案失竊這回事。
因爲從檔案的數量看來,如果不把檔案弄亂,要注意到一份檔案消失,非常困難。
那又爲什麼會是夏綿?
每排書架側面也都有一個鐵質的牌子,標着大一大二大三大四,木梨子繞到“大三”那塊牌子下,發現檔案排列是按照班級分的,夏綿所在的班佔了檔案架的小半面。木梨子一個一個地數過去,看見了越千凌的檔案。
出於好奇,她把這份檔案抽了出來,發現它的密封做得很完備,如果要看裡面的內容,必然會破壞外面的檔案袋。木梨子不想留下自己來過的痕跡,就又把檔案塞回了原處。
木梨子不經意間把視線下移,看到了架子第二格的表面,有一個新鮮的燙疤,像是被菸頭燙上去的。
是誰在檔案室裡抽菸?
木梨子把視線微微挪開,就在這排書架正對的右手邊,就有一個禁菸標誌。
她腦中忍不住浮現了這樣一幅畫面:
深夜,一個影子站在這排書架邊,用手指掠過一個個不同的姓名,最後,“他”的手指定格在夏綿的名字上,他把手指上夾着的煙磕了兩下,又叼在嘴裡,把檔案拆開,拿出裡面的文件確認了一下……然後……
等一下?好像哪裡不對勁……
木梨子正擡手撫摸着煙疤出神,突然,她感到了一種強烈的被窺視感!
木梨子憑直覺把臉往檔案室走廊那邊的窗戶偏去——
只見半張臉出現在窗戶的下方,看不見面容,連男女也分不大清楚。兩隻黑洞洞的眼睛從窗沿下露出來,目不轉睛地盯着木梨子,不知道已經看了她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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