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梨子懷着這種詭異的想法,走上了那條土路。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竟在無意中開始模仿起安推理的套路來了。
假設我就是那個老太太,當年我和我的家人爲何會無故消失呢?
我在這房子裡面住着。
我是個不願和周遭人接觸的老太太。
我幾乎從不出門。
在十年前,孫子孫女來我家玩,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我甚至還對外宣稱,自己從來沒有孫子和孫女。在這之後幾個月,過年的時候,我甚至神秘地在自己的家裡消失了……
木梨子一邊想着,一邊向前走,不知不覺地便走到了房屋的入口處場邊上帝全文閱讀。
房門沒有關,由一面小小的沾滿油煙漬的窗簾擋風,木梨子湊近這片窗簾的時候,險些被上面附着的油膩味道薰得咳嗽出來。這塊布簡直像是隨便從一塊廚房抹布上裁剪下來的,即使過了這麼多年,那味道還是重得很。七星結之孔明鎖8
木梨子伸手,小心翼翼地撩開了那塊布,走進了屋內。
除了從房門外透進來的些許光亮外,屋內幾乎是一片漆黑,木梨子伸手在黑暗中『摸』索了幾下,倒是『摸』到了電燈開關,但是按了幾下,屋子都沒有亮起來的跡象。
也是,這個房子都空了那麼久了,沒人交電費,早該斷電了。
她深吸一口氣,房屋內的黴氣不是很重,也許是因爲開着門的緣故,但是空氣中有一股莫名的壓抑沉悶的感覺,沉甸甸的,沒有一點兒活人氣。
木梨子站在房屋的中央,感覺自己像是置身於一座陵墓一樣。
難怪這個地方會被人稱作“紅『色』墳墓”。單說這種沉悶的氣氛,就足夠撩撥起人心中深層的恐懼了。
木梨子壓抑着內心翻涌的不安感,朝屋內走去,同時,她的眼睛也慢慢適應了光線。
她現在正置身於堂屋,屋角擺着一個電視機,式樣已經很老了,電視機旁邊是一個冰箱,除此之外,堂屋裡也只有一個沒有軟墊的木質太師椅了。牆角還擺着一個斷了一條腿的小凳子,估計是老太太捨不得扔放在那裡的。
堂屋的左右兩邊,還各有一個房間。不過門都是關着的。
木梨子提了提勇氣,朝左邊的房間走去。
房間門沒有鎖,從房間內傢俱陳列的狀況來看,這應該是個臥室。
可是……這個臥室沒有窗戶!
因爲光線過於昏暗,木梨子花了挺長時間。眼睛才適應這黑暗,但是也只能勉強看清楚各處擺設的輪廓,具體的東西還得用手機照明才能看清楚。
木梨子把自己的手機掏了出來。但手機所能發出的光亮有限,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所以對於每樣她感興趣的東西,她都得湊得很近。仔仔細細地查看一番。
在進入紅『色』大宅之前,她就打定了主意,如果她進到房屋裡面。一定要仔細檢查一遍臥室。因爲從心理學上來講,人們總是把重要的東西藏在臥室裡,這樣能夠給人提供安全感。七星結之孔明鎖8
在臥室門的左手邊,擺着一個巨大的五斗櫥櫃。木梨子首先從那裡檢查起。
五斗櫥櫃的頂上,正擺着一張照片。
這是木梨子最想看到的東西!
她如獲至寶。從口袋裡掏出手絹,小心翼翼地捧着相框的底部。把相片捧起來,用手機照明,在照片上掃着圈,力求把每一個細節都收入眼底。
相框的玻璃鏡面上已然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照片也有些老,但畫面中人的面容還是依稀可以辨認的。
照片的背景就是在這個紅『色』大宅的院子裡,裡面的人物,一共有三個。
最中間的太師椅上,坐着一個老太太。
其實也不能叫她老太太,她大概只有五十歲,皮膚還沒有完全皺縮,身材也還好,穿着一身暗紫『色』的旗袍,以一個優雅的姿勢坐在椅上。可不知爲何,她給人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木梨子在認真地看過她一遍後,把手機的光芒聚焦到了老太太的眼睛上嫡女賢妻。
那是一雙神情疲憊空洞猶如枯井的眼睛!
記得在洪城的時候,木梨子就在那個叫做雷彤的男孩眼中看到過這樣的眼神!
但他的眼神,是飽受驚嚇之後的恐懼和驚惶,而這個老太太的眼神,和他有着本質的不同。
她的眼神,竟然流『露』出無比明顯的“生無可戀”的神情!
看到這種眼神,木梨子心下一動,想起了一段往事。
……
木梨子跟着導師黎朗,見過不少有着嚴重心理疾病的人,其中,就有一個和這個老太太擁有一模一樣眼神的病人。
那是個中年的男人,妻子和女兒在一次交通事故中雙雙去世,而當時負責駕車的自己卻奇蹟般地毫髮無損,在那之後他就堅決地認定,妻子和女兒都是自己害死的。
交通事故發生在下午三點,因此,在那之後的每天下午三點,他的情緒就會變得極度不穩定,發狂,痛哭,甚至於『自殺』。
在他『自殺』超過五次,醫院直接和心理專家黎朗取得了聯繫,希望他來一趟病房,對這個屢次『自殺』的病人做一下心理輔導,而黎朗把木梨子也一起帶去了。
和病人照上面之後,黎朗和平常沒什麼兩樣,該問的話一句都沒少問,那病人倒也配合,問一句就答一句,兩個人的對話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左右。
在三點到來的時候,黎朗和木梨子都提高了警覺,盯着病人,看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果然,在木梨子的手錶剛剛好指向三點的時候,病人突然就死死地盯住了病房門的方向,眼珠都不錯一下,好像那裡站着個人一樣。
木梨子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卻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而男人的目光,明顯是在看着什麼人!因爲他的目光是有焦點的!
她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不自覺地看向黎朗,黎朗卻和病人一樣,看着門的位置,眼珠也動也不動,好像那裡真的有什麼東西一樣。
所以木梨子也只好保持沉默,儘管她已經有些不想在這個鬼氣森森的病房裡逗留了。
過了五分鐘,保持着這樣僵硬的姿勢和表情,黎朗終於輕聲問出了一句話:
“我看到了。你也看到了吧?”
男人『露』出一個『迷』離的笑容,說:
“嗯。”
黎朗其實什麼也沒看到,但他還是用他誘導『性』極強的聲調問:
“看到了什麼呢?”
男人的嘴咧開。但眼神卻慢慢渙散了開來,那樣絕望、生無可戀的眼神,配合着他的笑容。簡直令人心驚:
“她們來接我了……”
……
木梨子不禁打了個哆嗦,這段往事實在是太過刻骨銘心,讓她隔了那麼長時間想起來,還是能出一身冷汗。
那個中年男人,大概是看到了幻象。但他那生無可戀的眼神,的確讓當時的木梨子頗爲心驚。
回過神來之後,這老太太眼中的神情看起來便更爲可怖嚇人,木梨子馬上掉轉了手機的光線,研究起老太太身邊的兩個人來美女的貼身神醫。
這一看,木梨子就看出了問題。
按照小陳姐的講述。這個家裡,應該至少有四口人,老太太。她那個孝順的、在城裡工作的兒子,還有一對神秘消失的孫子孫女。
那麼,且不說人數不一樣,根據年齡推算的話,這個照片裡的人看起來好像不大對!
老太太身邊不遠處。站着一個年輕人,他背對着鏡頭。看不到他的臉,但從他身上穿的那件與周邊環境格格不入的西服,以及他的身材、皮膚狀況等條件,可以判定,他的年齡並不大,頂多二十歲出頭,而且衣服的價格不菲,他大約就是村裡人交口稱讚的“孝順且有錢的兒子”。
暫且先不討論這個僅僅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到底是憑藉什麼,能這麼迅速地在城市裡發財,光是他身邊那個同樣背對着鏡頭的女孩,就足夠引起木梨子的懷疑了!
這個女孩沒有穿衣服,全身赤『裸』,背對着鏡頭,她的手裡捻着一枚石子,照片顯示,她應該是用石子在地上擺着什麼圖案。
除了『裸』體,她並沒有哪裡看上去更奇怪。
然而,從她發育的狀況來看,她至少得有十歲了!
她這個年齡,怎麼可能會是那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的孩子?
只有一個可能,這孩子並非是年輕人的親生骨肉。
那她,會是小陳姐提到的老太太的孫女嗎?
大概吧,一個女孩子,怎麼會赤身『裸』體地呆在別人家裡面?
那她的弟弟呢?去哪裡了?在照片中,並沒有看到小陳姐提到的女孩的弟弟啊?
一連串的疑問,伴着一種古怪的感覺,始終縈繞在木梨子的心頭揮之不去,而且這種古怪感覺越來越強烈,手裡的照片也好像變成了一個危險的、似乎隨時會爆炸的不定時炸彈。
木梨子的手心冒汗了。
她想把照片放下,可是手一抖,照片翻倒在了五斗櫃上,砸起了一片煙霧,嗆得木梨子倒退幾步咳嗽起來。
她揮手驅散飛揚的煙塵後,猶豫了一番,還是沒有把照片扶起來,就任憑它倒在那兒,伸手拉開了五斗櫥的第一個櫃子。
裡面收着一些『藥』物,剛打開,就有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
木梨子強忍住『藥』味和黴味摻雜在一起的味道,把裡面的『藥』物一一拿出來,一樣一樣查看,發現,這些『藥』大多數都是止痛『藥』或是安眠『藥』,尤其是安眠『藥』,在木梨子拉開第二個櫃子時,駭然發現,第二個櫃子裡,滿滿當當的都是安眠類『藥』物!
她一面詫異着,一面拉開了第三個櫃子。
第三個櫃子裡,裝着一些筆記本,木梨子翻了幾頁,發現那似乎是女人的日記!
她毫不猶豫地把這些日記裝進了自己隨身帶來的包裡,準備回去慢慢看。
第四個櫃子裡,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沒有東西了嗎?
出於條件反『射』,她這麼想着,隨手拉開了第五個櫃子。
第五個櫃子被拉開後,木梨子先是愣了一下,繼而猛地發出了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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