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
木梨子正坐在導師黎朗的辦公室裡。
據說,這些日子黎朗要去外地考察一個項目,短時間內趕不回來,木梨子就借用了黎朗的書房,有事沒事就跑到這兒來,查閱一些資料,翻翻藏書。
她試圖用忙碌,來打壓下從北望村回來後,就一直縈繞在她心頭遲遲不肯散去的恐懼。
因此,在八月中旬的一個炎熱的中午,她又一次跑到黎朗的辦公室裡看書,聽到虛掩着的房門處傳來敲門聲後,她想都沒有想,脫口就說出了“請進”二字。
當她說完,她纔想起來,自己並不是這個辦公室的主人,她不自覺地把黎朗的辦公室當成了自己的書房!
爲了自己的失禮微微懊悔的木梨子,本來打算等來人進到辦公室裡,再向他道歉,不料,等她看清來人的臉時,她愣住了,道歉的話停在了嘴邊。
來人也很驚愕,像是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木梨子一樣。
過了一會兒,木梨子先笑了起來。她站起來,『露』出了標準的八顆牙齒的笑容,微微頷首道:七星結之孔明鎖1
“文煜姐,你好。”
來人,是個木梨子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人,法醫文煜崩壞穿越者。
文煜在最初看到木梨子時,眼神也有些驚訝,不過文煜的『性』格,是相當自來熟的,她駕輕就熟地拉過一條凳子坐下,說:
“你是黎醫生的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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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梨子看着絲毫不客氣的文煜,講話也變得輕鬆隨意了些:
“我是他的學生。”
文煜“哦”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下木梨子:
“你是研究生?可你的年齡不對啊,我記得你跟安差不多大吧?”
木梨子道:
“我沒上大學,直接學的心理學專業。託我父親的介紹,黎朗老師成了我的導師。”
文煜點點頭,木梨子則抓住機會反問她:
“文煜姐。你來找我導師有事嗎?”
文煜閒閒地倚在椅子裡,語氣像是在談論“中午去哪裡吃飯”一樣輕鬆隨意:
“我當然是有心理問題纔來找黎老師的。我有戀物癖。”
木梨子一面震驚於文煜吐出那三個字時的淡定與平靜,一面又有點兒疑『惑』:七星結之孔明鎖1
“戀物癖?這個好像是指在強烈的『性』**與『性』興奮的驅使下,反覆收集異『性』使用的物品吧……”
文煜卻絲毫沒有秘密被撞破時的窘迫,她把自己額前的頭髮在手指上捲了幾卷,『露』出了開朗的笑容:
“當然不是,我只是喜歡的東西跟正常人不大一樣而已。我是搞法醫的,但對心理學上的東西也不是全無涉獵,戀物癖是我說着玩兒的,黎老師叫我不要隨便對外人這麼講。怕引起專業人士的誤會,但我想,反正現在的世道。你要是沒個心理疾病,比如強迫症啊密集恐懼症啊之類的,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爲了趕時髦,我就說自己是戀物癖嘍。”
文煜輕快的語氣把木梨子逗笑了。但文煜絞着自己的頭髮,表情變得有些無奈:
“話是這麼講的啦,但這種『毛』病發作的時候,我也挺困擾的。我媽最近一個勁兒地催我找對象結婚,我這個『毛』病就又犯了。”
這麼一說,木梨子的好奇心就起來了:
“你介意告訴我一下你有什麼表現嗎?”
文煜絲毫不介意地聳聳肩。輕鬆無比地答道:
“我喜歡頭髮。”
“頭髮?”
見木梨子的眉輕輕皺起來,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文煜忍不住笑了起來。剛剛纔嚴肅起來一點兒的氣氛又被她攪『亂』了:
“我喜歡假髮,家裡有好幾十頂假髮,都是那種手感特別順滑的,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有的時候工作煩心了。或是哪兒不順了,我『摸』着那些頭髮就能舒心些。但我現在挺苦惱的。相親對象都不敢帶回家,怕他一看到那成批的假髮,認爲我是個變態,到時候我的名聲肯定在七姑姑八大姨那裡臭遍了,誰還願意給我介紹男朋友啊。可那些頭髮我又不捨得扔,我好不容易纔收集了那麼多好假髮,花在上面的錢也有小几萬了,要是丟了的話怪可惜的。現在我正愁着這事兒呢,天人交戰啊。”
木梨子越發覺得有趣,她追問得更細了:
“你記不記得你是怎麼喜歡上撫『摸』頭髮來獲得安慰的呢?”
文煜笑開了,她笑的時候,鼻頭會微微皺起來,別有一種俏皮的味道;
“這個問題黎老師問過我啦大鳳雛最新章節。這個我記得。我剛上大學的時候,被我爸帶到他工作的地方去玩,在那裡,我被我那不靠譜的爸不小心鎖在了一個沒有燈的房間裡,我在那個房間的地上撿到了好多頭髮,那些頭髮的髮質真好啊,又直又順滑,我『摸』着『摸』着就上癮了,離開了那裡前,我還偷揣了一束在身上,但沒過多久,那些頭髮就枯死了,我這些年一直在找能給我那種感覺的頭髮,可惜了,一直沒找到……”
能在地上撿到頭髮?這是個什麼房間啊。
也許是看出了木梨子在疑『惑』些什麼,文煜補充了一句:
“哦,我爸是個腦科醫生。我們家是醫生世家,所以呢,雖然我時常開玩笑說我爸把人救活,我則負責讓死人死得更透,但畢竟也算是醫學界同仁啦,我跟我爸是小半個同事呢。”
文煜開完玩笑後,就換了個更加隨意的坐姿,舒舒服服地打量着坐在自己對面的木梨子,說:
“好啦,你的問題問完了,也該輪到我了,其實我一直對你們……七個人的關係挺感興趣的,能不能接受一下來自好奇者的採訪?”
木梨子覺得文煜實在是個很容易自來熟的人,在這點上,她和龍熾有的一拼。
想起來龍熾,她也不介意把他們之間發生的一部分事情告訴文煜了,就當是朋友聊天,也未嘗不可。
……
聽完木梨子的講述。文煜託着下巴,若有所思:
“只有你是在藍馬山莊事件發生之前認識簡遇安的?其他幾個就是在藍馬山莊的時候才認識的?”
木梨子擺擺手,回答說:
“不,江瓷在安工作的殯儀館裡打工,在藍馬山莊事件發生之前兩個人也算是有過交情的。除此之外,綿綿好像也和安早就認識。”
文煜挑起一邊眉『毛』:
“綿綿?就是那個夏綿,身高一米九多的那個男孩?”
木梨子點頭說:
“我們比較習慣叫他綿綿。”
文煜一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那綿綿和簡遇安是怎麼認識的呢?”
文煜的這個問題,問得木梨子一怔。
關於這個問題,她沒有深究過,被文煜這麼一提醒。她也好奇了起來。
文煜又沉思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
“也就是說,安認識綿綿。要比她認識修要早得多?”
木梨子一聽,就忍不住想笑。
以前這個問題,大家倒是誰都沒留意到,要是被誰突然提出來了,修的臉『色』肯定要比大家調侃安和夏綿天生一對時要更精彩。
按照修那個悶葫蘆的醋勁。他搞不好能被自己搞得內傷至死。
想到這兒,木梨子這些天的壞心情一掃而空,作爲一個損友,她絕對是屬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類型狂鳳重生,驚世大小姐。
她剛準備說點兒什麼,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木梨子才知道。這世界上真的有說曹『操』曹『操』到的事情存在。
電話那邊,夏綿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溫和,木梨子甚至可以透過電話。看到那邊夏綿臉上的表情,一定是和他的聲調一樣的溫和:
“梨子嗎?安讓我來給你送吃的。我送上去吧?你導師辦公室的房間號碼是幾零幾?”
……
夏綿提着打包好的飯菜,面『露』尷尬地看着辦公室裡的兩人。
在他敲門之後,就發現四道視線齊刷刷地掃向自己,他發覺。木梨子和文煜盯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獵物的獵人一樣。
一向純良的夏綿被這種赤『裸』『裸』的探照燈一樣的視線弄得十分不好意思。他先是在心底搜尋了一下,發現自己應該沒做什麼虧心事,才揚揚手裡的飯盒,說:
“梨子,安讓我給你送飯……”
木梨子站起身來,繞到夏綿身邊,卻不先去接他手裡的飯盒,而是上下打量了夏綿一下。
夏綿是個凡事都喜歡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的好孩子,木梨子這麼一看他,他更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對的事情,可他遍尋腦海,實在找不到近期自己做過什麼壞事後,推了推眼鏡,問:
“梨子,有事嗎?”
木梨子這才『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沒什麼事兒,不過……夏綿你有事情嗎?”
夏綿被木梨子曖昧的態度弄得更是一頭霧水:
“今天我學校裡沒什麼事兒,但我晚上得回家給我媽做飯。”
乖乖地回答完木梨子的問題後,夏綿發現,木梨子臉上的笑意更盛,這讓他越加心虛起來了。
木梨子伸手把他拖進了黎朗的辦公室,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到椅子上坐好。
夏綿沒有多反抗,他只是帶着一臉疑『惑』的表情,不知道木梨子要幹些什麼,因爲有點兒緊張,他把脊背下意識挺得筆直,像是在接受面試一樣。
木梨子看到他的緊張勁兒,感覺挺好玩的,文煜更是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更叫夏綿有些無所適從。
木梨子看再這麼調戲下去,也難從夏綿那裡問到什麼東西,就索『性』單刀直入地提出了問題:
“綿綿,你和安是怎麼認識的啊?”
聽木梨子這麼問,夏綿先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然後纔想起來疑『惑』:
“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木梨子和文煜倒也默契,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隨便問問。”
夏綿卻似乎並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他習慣『性』地推一推眼鏡,說:
“那跟一起案子有關。”
在看見眼前的木梨子和文煜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夏綿補充了一句:
“劫持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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