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晴,我真的沒有想到原來你是這樣的人!你爲了達到目的,害了我的兒子,以後你讓我怎麼面對你?”他看着她漸漸慘白的面孔與沁出的淚花痛心疾首地說道。
她現在的表現不正是默認了一切嗎?
早知道這場婚外情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那麼當初說什麼他也不會去追求唐晚晴。
“我也不想的。我只是偶爾經過,腿發酸,在那裡休息了一下而已。我也不知道你的兒子爲什麼會自做主張地把椅子搬到那裡去。”她的嘴脣痙攣着,大滴的眼淚落下來。她爲了鬧鬧的事,已經做了好幾晚的惡夢,最近纔開始好轉的。
“你不可能不認識他吧。即使你不認識,那麼看到一個小孩子做出這麼危險的動作,你是不是也會去阻止一下?你的心到底有多硬,居然就看着他,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她的眼淚流得再多,也激不起他內心的憐愛。他甚至討厭她哭啼時的樣子。鮮活的生命就是因爲她的自私而一命嗚呼。
“對不起。”她淚水沿頰奔流,幾乎想向他跪下了。“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我也很慌張,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別再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來掩蓋你內心的齷齪了。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救他,你巴不得鬧鬧從上面掉下去對不對?”他兩眼通紅,一步步地朝她逼近。他的手握緊了拳頭,可是又鬆開了。他秦然不是一個會對女人使用武力的男人,儘管這個女人很可惡。
他用那麼不堪的詞語來形容她。
唐晚晴以爲自己聽錯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然對她的愛慕,在她上學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可那時她不想拍拖,她天資不高,唯有刻苦努力唸書才能得到一個比較好的成績,所以她婉拒了所有追求自己的男生。但她也知道,上學的時候她有多麼受男生歡迎,是出了名的校花美女。秦然便是衆多追求者之一。
“我不是那種人!秦然,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情況太突然,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可是當我意識到要出問題的時候,你的兒子就已經墜樓了。”她尖叫着爲自己辯解,錯誤的想法只是一念之間,事後她也追悔莫及,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啊。如果可以補救的話,她一定會不假思索地去救回他的兒子。
平常她一落淚,他就已經心軟了。可今天任憑她怎麼哭喊,他都是繃緊着臉無動於衷。
“唐晚晴,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他盯着面如死灰的她,通紅的雙眼冒出前所未有的恨意。若不是看到她懷孕的份上,他就想甩門出去了。“我秦然平生最後悔的事就是跟你在一起!你明白嗎?”
“秦然,你爲什麼要說這種話?”她大大地受傷了,淚滴一顆一顆地滾過她蒼白如雪的面頰。她的心好痛,好像五臟六腑被絞碎了一般。他爲什麼要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不是我想說,是你逼我的。你這樣對待我唯一的兒子,你居心何在?”他心裡憤恨難平,對於她的淚水除了厭惡就是討厭。
她嗚咽地嘶聲說道:“你怎麼能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我一個人的身上,難道你就沒有錯嗎?如果不是你疏於照顧孩子,你的兒子又怎麼會在無人監管的條件下跑到四樓去。”
他被她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對於鬧鬧,他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她卻只有一小部分。她不是鬧鬧的母親,沒有義務要救鬧鬧,她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最多的是道義上的譴責,而他的責任顯然是更嚴重。
“秦然,我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來刺激你。只是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根本就來不及反應。我也懷了你的孩子,你能不能公平地對待我們倆母子。”她拽着他的胳膊,淚水一直掉,聲音畏怯的,輕聲的,生怕刺激到他。換個角度來說,如果是她失去自己的孩子,那麼她也不想活了,更何況是他,連續遭受了兩次打擊。她不會怪他,對自己說出那些絕情,冷酷的話。她體諒他的喪子之痛,相信在不久的未來,她肚子裡的孩子也能緩解他心中的痛。
“我走了。”他還能說什麼呢。要不是她肚子裡還有自己的骨肉,他早就想提出分手了。這畸形的婚外情把他的人生都搞得亂七八糟的。當初那飛蛾撲火,不顧一切的激情早就隨風而逝了。他只想要回他的前妻,而不是現在的唐晚晴。
“你別走……”她癡癡地望着他,帶着淚痕的面頰微微地發紅,她的嘴脣也反射着光亮。她現在又能做些什麼呢。以前還能自欺欺人,想他工作忙碌,婚姻破碎,失去愛子,她以爲他只是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可恕不知時間反而讓他看清了自己對她的感情,現在他越來越冷漠的態度不正是說明了一切。以往她有個頭疼腦熱,都能惹得他心疼不已,可現在若不是有了肚子裡的這塊肉,恐怕她早就被他宣佈出局。
他們的交往不過一年,爲何變得這樣快。
“我還有事。”他冷冰冰地丟出一句話,她不是沒有聽到過。永遠是拿工作當藉口。她知道如果阻止他,他就會覺得自己是他事業上的絆腳石。更何況現在他負面新聞纏身。她怕他又把這些罪名扣在自己的頭上。
拽着他衣角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了,可她不甘心啊。婚期遙遙無期,沒有一點希望。她現在算是他的什麼人?他從來沒有親口承認過她是他的現任女友。她現在只是算是他孩子的媽嗎?剛剛纔忍住的淚水,又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第一次流淚,他還心疼地吻她,可到現在她在流淚,她見到的只是他的眉心緊皺,還有掩也掩蓋不了的嫌惡。
因爲情緒的過於激動,她的腹部又隱隱地作痛起來。這一次她決定不管怎麼樣,她都求他留下來。
“秦然,我的肚子有點痛……”
他旋即轉身,看到她捂着肚子,眼底的厭煩加深了一層。爲什麼這個女人懷孩子這麼費勁,動不動就喊痛。可端木塵接連懷了兩個,都沒看到她這麼矯情。
“送你去醫院好吧。”他的聲調再也掩飾不了的不耐煩,帶着濃濃的嫌棄說道。“要不我安排幫你一直住到生好了,免得你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的。”
她咬了咬牙,肚裡的痛還在加劇,不過還能忍受。可是秦然的話卻更傷她的心。
“你以爲我是在演戲嗎?”
她唐晚晴爲了求一個男人留下來過夜,用得着這樣煞費苦心嗎?
他盯着她蒼白的臉半晌,硬梆梆地說道:“那你要不要去醫院?我讓助理送你。”
“不用!你回去忙吧。”秦然的態度大大地刺傷了她的自尊。她咬着下脣,感覺從未有過的難堪與羞辱。
他見她還會嗆聲,精神看起來也不像個病人,心想應該沒什麼事。於是臨走前對她說:“如果有什麼事,你再打電話給我吧,等我忙好了,我會來看你。”
又是同一句話,他連藉口都懶得編。她的心有說不出的淒涼。當房門緊閉,淚水又像是一場控制不住的水災,簌簌而下。她甚至有點後悔爲什麼要懷上他的孩子。
秦然出了唐晚晴的家門,他約了趙士彬,前往私人會所。
趙士彬姍姍來遲,他見到秦然竟然叫了兩位小*姐,驚訝之色躍於臉上。茶几上也開了好幾瓶名貴的洋酒。他剛要開口,秦然便用手製止了他:“如果把我當作兄弟,就別問這麼多了,先乾一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