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我纔剛一出門,就被一個不速之客堵在了門口。
“誒,你沒事啊?”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衣服都換好了啊,這是要去哪?看你暈倒時那個樣子,我還以爲你怎麼了,現在看來還是氣的不夠狠?”
怎麼能有人就這麼厚臉皮?我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他,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越過他想要離開,結果他卻順勢把我壁咚在了旁邊的牆上,不懷好意地說道:“別看到我就走啊,我又不吃人。”
“你不吃人噁心人。”我甩開他的手,煩躁地說道,“你能不能別煩我,我特麼都這樣了你還不滿意,非得把我拉下水讓我對付蘇牧不可?”
胡非攤了攤手,和我拉開距離,卻不想和我起衝突似的,攤手說:“你別激動,今天來找你不是因爲你的病,而是有人要見你,但是不方便過來,讓我來接你。”
“我不去。”傻子纔去。
胡非卻不肯放過我,聽見我這麼說,當即拽住我的手,大聲喊道:“有人嗎?病人要逃跑!”
“哥!段杭一!”胡非不要臉地威脅我說,“再不回來你媳婦就沒啦!”
我見他這麼沒臉沒皮,也不能傻站着和他講道理,於是一把捂住他的嘴,壓低聲音呵斥他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是我要幹什麼,是有人要見你。”胡非說道,“爺要是想對你幹什麼,早特麼幹了。”
我讓他直白的語氣說的氣憤極了,想不通這個人明明一副寶相莊嚴的樣子,說話做事怎麼就跟個土匪似的,就差沒明搶了。
“誰要見我?”我斜眼睛看他,並不相信他的話,之前他不就是這樣嗎?說讓我和他一起對付蘇牧,其實只是想找藉口接近我窺視我的病情。
醫者不能自醫,我是看透了,他自己八成也是個神經病。
胡非見我沒有那麼激動了,這才徹底放開我,站不穩似的倚在牆邊看着我,嘴一張,說出兩個字來,差點沒戳聾我的耳朵:“我媽。”
“你媽媽見我幹什麼?”他媽媽不就是段杭一的姑姑嗎?
段杭一剛剛纔告訴過我,說他姑姑在段家有絕對的話語權,找我難道是和我說段杭一的事情?我心裡想,要是我找他姑姑,讓她管管段杭一,她能願意嗎?
“你哪來的那麼多問題?”胡非不樂意地挑眉看着我說,“我媽想看看未來侄媳婦不行?”
說着,長手一伸,摟着我的脖子就要把我帶走,我自然不能這麼跟他離開,阻止他說:“那你是不是要和段杭一打聲招呼?他在這跟我的主治醫生溝通,要給我商量治療方案,我這麼離開,他會以爲我又是要逃跑。”
“喂,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壓根就是想逃跑吧?”胡非掀起一邊嘴角,笑道,“想賴在我身上?我是那種願踢人背鍋的性格?”
我險些讓他氣死,不由大吼道:“你是不是有病?”
“誒,這麼着,你看你反正也是想逃跑的,不如把罪名賴給我媽。”胡非說道,“你放心,段杭一比你還不想讓我媽見你,那麼問題來了,我現在要告訴他,不僅完不成我媽交給我的任務,你也會被段杭一懷疑,不如,我們合作雙贏,你先跟我去見我媽,事後我送你走。”
我斜了他一眼:“你以爲我會信你?”胡非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別介啊,爺是真想幫你。”胡非又來摟我,哥倆好似的說,“頭一回見你的時候,我就感覺你和別的女孩不一樣,這麼一看果然不一樣,這麼蠢還這麼能蹦躂的,我就見了你一個。”
一言不合被這人擠兌,我的內心是崩潰的,他見我不太高興,又繼續說:“你也別懷疑我對你有什麼想法,不好意思真沒有。”
“那你爲什麼要和我說蘇牧的事情?”我不解地說道,“段杭一讓你來給我治病,你直接說不就行了嗎?”
胡非聳了聳肩,說道:“我是爲了騙我媽。”
“我媽這個人呢,怎麼說,她爲段家操心勞力,看不得段家有一丁點的瑕疵,而你呢,你在她眼裡不僅是瑕疵,那是病竈!所以她是萬萬不想讓段杭一和你在一起的,如果她知道我去幫段杭一的忙給你治病,她肯定會生氣。”胡非說道,“這些話我也不能當段杭一的面說,對吧?”
我仔細捋了捋,暫時還找不到說不通的地方,不由說道:“那你媽媽爲什麼想要見我?”
“你過去就知道了唄。”胡非想了想,笑着說,“我媽很善良的,估計也就是給錢打發你,讓你離開段杭一什麼的,放心吧,怎麼說段杭一也是段家的繼承人,她會顧及他的臉面的。”
聽了這話,我還是不放心,不由又問:“我見了你媽媽之後你就想辦法讓我走?”
“當然。”胡非拍了拍我的肩膀,豪氣地說道,“爺的承諾可是很值錢的,答應了我就會做到,除非是有什麼不可抗力,那你不能怪我。”
點了點頭,我最終選擇了試一試,於是說道:“那……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請吧。”胡非做了個請的手勢,帶我從另一條人不多的出口離開了醫院,轉而又帶我去了城北一個商圈。最後把我帶到一家有名的茶樓包廂裡,讓我坐着稍等。
我一邊喝着茶,一邊心想這些有錢人排場真大,明明是她要見我的,竟然還讓我等,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等就等吧,看看她能說些什麼。
果然,過了不一會兒,胡非和一個看不出年紀的貴婦一同走了進來,但胡非就負責開個門,貴婦進來以後,他就又出去等着了。
“到底是市井小民,一點教養都沒有。”那貴婦居高臨下地瞥了我幾眼,上來就不客氣地說道,“長輩都來到跟前了,你竟然還在那兒坐着,椅子上有膠是不是?”
我挑了挑眉,饒頭興趣地覺得眼下的場景,確實和那些狗血電視劇裡演的一模一樣——胡非果然沒騙我,她媽媽是出面來拆散我和段杭一的!一想到這個,我看她的眼神就不同了,本來我還以爲段杭一沒人能製得住,現在看來也是有人願意管他的嘛,這樣我正好能借機離開他。
“對不起啊,懷孕了,不宜站立。”我故意裝出一副不懂事的樣子,把腳踩在椅子上,流氓似的一邊吃桌子上的小食,一邊斜着眼睛看她,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就差沒葛優癱在藤椅裡了。
段杭一的姑姑果然氣的夠嗆,指着我“你”了半天,一句適當的形容都沒有找出來。
我的視線落到她手上,看見她無名指上果然戴了一枚粉鑽的戒指,非常華麗好看,應該就是段杭一說的那個能代表段家權利的戒指吧。
用一套首飾來定話語權,這都什麼習俗?
“胡夫人,你可能對我有什麼誤解。”我擡頭看着她,往寬大的藤椅裡一歪,不要臉地說道,“我好不容易傍上了段杭一這棵大樹,又懷了他的孩子,我特麼還用跟你講禮貌?你誰啊?”
胡夫人簡直要被氣死了似的,保養得體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但很快就又被良好的修養給掩飾了下去,她裝作沒看見我似的,緩慢地坐在了我對面的藤椅裡。
相比她舉手投足間透露的溫婉其中,我此時的動作簡直就像只泥猴。
“開個價吧。”胡夫人端起茶杯優雅地沏了杯茶,抿了一口又放回桌子上,這才微微擡着下巴,傲慢而不失貴氣地說道,“多少錢你纔會離開小杭。”
我等的就是她這句話,一聽她果然這麼說,頓時喜笑顏開地說道:“那就看胡夫人有多大的誠意了呦。”
“whatareyoutalkingnonsense?”胡夫人不敢相信地看着我,既生氣又不解地說道,“小杭對你一往情深,你竟然拿他的感情來做交易?你還有沒有良心,你對的起他對你的付出嗎?”
我對她的憤怒表示十分不解:“可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你希望用錢來解決我的和段杭一之間的事情,我這麼配合反而怪我嘍?”
“你!”胡夫人又一副被噎的不行的樣子,彷彿我是故意講話懟她似的,可我說的是真的啊,本來嘛,要給我錢讓我離開段杭一的是你,我同意了,反而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我很冤枉好嗎?
“小杭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眼光不行。”胡夫人礙於良好的修養,只說了一句含蓄的話,然後就繼續剛纔那個話題說,“你要多少錢?”
我想了想,說道:“要不,就五千萬吧。”段杭一不是說我還有五千萬在他那裡嗎?
“你怎麼不去搶?”胡夫人氣的臉都紅了,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修養不修養的了,指着我的鼻子就罵道,“我們段家是有錢,但就你這樣的貨色,你值五千萬嗎?”
我擦這又是幾個意思?
“怎麼?給不起啊?”我冷笑道,“剛纔讓我開價的時候,不挺豪氣的嗎?嘁,我當多厲害呢,這點小錢都出不起,好意思學電視劇的橋段用錢砸人?”
胡夫人直接看愣了,她像是被石化了似的,盯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頭新奇的怪物,彷彿我隨意的幾句話把她的三觀給重塑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