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8”他平靜開口,內心如波濤在洶涌,“給你照張相好嗎?”
糖糖一笑,笑容明亮,“好啊!”
她伸手整了整長髮,陳皓宇的手心有點兒出汗,他掏出了手機來,對着眼前那美麗純淨的女子按了一下快門。鏡頭裡,她是那麼嫺靜,像清靈靈的仙子。
他看着她呆呆發愣,徐糖糖便兩頰如燒。有些不自在起來。
“糖糖你看。”陳皓宇指着遠處的一座山尖說棼。
糖糖扭頭看過去,“什麼?”
陳皓宇道:“那山尖像不像是仙人指路?”
糖糖沒有看出來,她搖搖頭,“哪裡像?搓”
陳皓宇笑,向着她招招手,“你過來這邊看。”
徐糖糖便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往陳皓宇那邊走過去,陳皓宇也站了起來,“你從這裡看,像不像。”
糖糖在他的身前站住腳步,仰頭往那邊眺望,“哪裡呀?”
“你仔細看。”陳皓宇的聲音從她身後傳過來。徐糖糖便眼睛不眨地仔細端祥那山尖的形狀,許是她們兩個人站的位置讓小船失去了平衡,小船搖晃起來,徐糖糖站不穩了,她嚇得驚叫,陳皓宇從她身後抱住了她,“別怕。”
他的手臂環緊她的腰,兩個人慢慢坐下,她坐在了他懷裡,他摟着她。他的眼睛灼亮,她的臉頰燒得通紅。
“皓宇……”
“糖糖,做我女朋友好嗎?”陳皓宇一隻手臂仍然環着她的腰,她的身形貼在他的懷裡坐在小船上,彼此之間,呼吸相聞。
徐糖糖的臉像是春天的桃花瓣,粉紅而且純美,她羞澀地點頭。陳皓宇的俊顏拉近,他的鼻尖幾乎貼在她的鼻樑上。他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徐糖糖將自己依偎在陳皓宇的肩頭。
時空漸漸拉近,陳皓宇凝視着手機上那張照片,她坐在船頭,輕風拂過她的臉,她是那麼的安然恬靜。他點開qq,她的頭像一直黑着,糖糖,你在做什麼?
他的手指點進了糖糖的個人空間。最近的心情記錄也還是在他回美國之前。8
以往,他很怕點開她的空間,怕在裡面看到她的點點滴滴,怕看到她對他的思念從字裡行間透出來,可是他真的好想她。他把那些早就過時了的日誌一一點開,他看到了她在那些個一個人的日子裡,對他的思念成災。
她的日誌,只有他能看,她的個人空間只對他一個人開放,可是這麼多年以來,其實,他很少點進來。他怕受不了那如海嘯一般洶涌而來的感動和思念。
門鈴在這寂靜的午夜猝然間響起來,陳皓宇的手一抖,手機差點掉下去。他翻身下牀,走到外面,從可視屏上看見一張熟悉卻又讓他不想見到的臉。
何立英。
“姐夫開門啊!”何立英用力地拍門。
陳皓宇不想應聲的,但是何立英喊道:“姐夫,我知道你在裡面呢,開門呢!你不能讓我一個人在外面,姐夫,你對不起姐姐!”
房門呼的打開了,陳皓宇滿臉鐵青,“你想做什麼?”
何立英拉着手提箱,在房門打開的一刻就要往裡走,“我沒地方住了,姐夫,讓我在你這兒住幾天。”
“你不能住在這兒。”陳皓宇伸臂一擋,“孤男寡女不方便。”
何立英道:“有什麼不方便的,你是我姐夫,我是我姐的妹妹。”
陳皓宇道:“你別叫我姐夫,我和你姐沒結婚!”
“沒結婚怎麼樣啊,我姐是因爲你才死的,你不讓我叫姐夫,你是想推卸責任!”何立英氣憤地嚷。
陳皓宇臉上青筋爬起,那隻手仍然死死地擋在門口處,但許久,還是鬆開了,他頹喪地轉身往裡面走去。
何立英拉着行李箱就進來了。陳皓宇的住院所有兩間臥室,她大大咧咧地就進了另一間。接着房門就拍上了。陳皓宇只覺得說不出的無力。他從酒櫃拿出一瓶酒,蓋子一擰,就咕咚咕咚往嘴裡灌進去,“立欣,你說對了,我,這輩子不會安寧的。”
大半瓶酒咕咚咕咚就進了陳皓宇的胃,他倒在牀上,仰面朝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眼前好像看見糖糖那張美麗純淨的容顏。
這是英國的上午,徐糖糖收拾好自己寫生的東西準備一會兒出去,手機響起鈴聲,她又從包裡將手機掏出來,看到屏幕上跳動的熟悉號碼,她的心一瞬間被捏緊。
她的手臂在抖,她費力地點開了那個號碼,陳皓宇灰沉沉的聲音恍如從另一個世界傳過來,“糖糖,我想你……”
就是這一句話,徐糖糖傾刻間淚奔。她一下子捂住了嘴,淚水嘩嘩的流下來。
“糖糖……我的糖糖……”
陳皓宇的聲音灰沉無力,徐糖糖只顧嗚嗚大哭,眼淚肆意橫流。
“糖糖,我愛你……”
陳皓宇的聲音恍若從另一個世界飄過來,徐糖糖一下子癱坐在地板上。“皓宇,你爲什麼要折磨我……”
“糖糖?”從另一個城市過來的伊飛飛輕按糖糖的門鈴,這裡,她也有一把鑰匙,她聽見了房間裡隱隱的哭泣聲,心下一急,掏出鑰匙就把房門打開了。徐糖糖癱坐在地板上,手裡捏着手機,眸光呆滯無比,寫生的工具丟在一旁,徐糖糖滿臉還沒有凝固的淚。
“糖糖!”伊飛飛飛奔過去,“糖糖,你怎麼了?”
她一把抱住糖糖,捧着她的臉,急切地搖晃。“糖糖?糖糖?你別嚇我!”
“飛飛。”徐糖糖纖白的手指輕攥住了飛飛的手腕,“我要去美國。”
“去美國做什麼?”伊飛飛十分吃驚。
糖糖一下子抱住了飛飛的脖子,“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飛飛,我受不了了,我會死的。”
伊飛飛心頭極度不安,“糖糖,你冷靜一點,陳皓宇他不值得你愛,他根本就是個懦夫!”
“不,他不是。飛飛,我要去找他。”糖糖的眼淚沾溼了飛飛的衣服,她抹乾了眼睛,站了起來,慌忙急切地就從包裡翻東西,“我要去辦簽證。”
“糖糖。”飛飛按住了她的手,“糖糖,你不要着急,我陪你去。”陳皓宇一覺醒來,頭疼欲裂,手機就在他的手邊,他的腳下是一個空空如也的酒瓶子。
他坐了起來,晃了晃頭,昨晚發生了什麼,模模糊糊的記不清。他從臥室出來,看到何立英正穿着睡衣從洗手間走出來。
“你怎麼在這兒?”他吃驚地問。
何立英道:“姐夫,你忘了,昨晚是你給我開的門呢!”
陳皓宇用力晃了晃頭,記憶模模糊糊,“你出去,這裡不是你住的地方。”
“哎,姐夫,你這是說什麼呢?我可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了!我走也行,你讓我姐活過來,我立刻就走!”何立英挑着眉說。
陳皓宇立時頭疼不已。
多年前那一幕,倏然在眼前浮現,“陳皓宇,你會永遠記得我的。”何立欣笑着在他的眼前永遠閉上了眼睛。她那蒼白的笑容在每一個午夜撞入他的腦海,讓他在半夜猝然驚醒,而後是整夜無眠。
陳皓宇的頭好像要炸開了一般,他深深地閉上眼睛,“你隨便吧!”他轉身向外走去。
房門砰地拍上了,何立英剛纔還十分有挑釁意味的眼睛涌出一抹怨恨。
陳皓宇從住所出來,一路開着車子在街頭遊蕩。也不知道遊蕩了多久,纔去了學校。
徐糖糖和伊飛飛來到美國的時候已是半個月之後了。眼前陌生的國度讓徐糖糖一陣陣茫然。
陳皓宇不告而別,她大病一場,那個時候心如死灰,她想一輩子就這樣吧,不再奢求愛情。他在美國,她遠赴英倫,斷了那點念想,她或許可以求得心靈上的寧靜。可是陳皓宇的一個電話又讓她的心陳渣泛起。
徐糖糖攥緊了行李箱的拉竿,和伊飛飛一起往着機場的出口處走去。陳皓宇收到伊飛飛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驚呆在那裡,巨大的震驚之後,他突然間往外飛跑。彼時,他還在校園裡,接到伊飛飛的電話突然間就撒足狂奔。
他跑到自己的車子前,開了車門,鑽進去,汽車嗖的一下就開走了。徐糖糖此來美國,並沒有跟陳皓宇打招呼,她只想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而後擁抱他。可是陳皓宇還是來了。他的車子飛快地駛向機場的停車處,沒有停穩就下了車子,向着接機處奔跑過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