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外面的擺設簡單,屋子裡面的擺設更是素淨,正堂裡就一張桌案兩張椅子,而臥室裡只有一張牀一張桌和一張椅子,還有放置在門邊的掛衣架,再無他物。
連個衣櫃衣箱都沒有。
牀也是簡單的平板牀,摺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放置在牀頭,牀尾一角則是放置了一疊衣服。
外面的街道那般繁華,路上行人也是衣衫華麗,可是他這裡,卻是如此……
“這樣好,簡單,好收拾。”見她眼中帶上了痛惜,寒淵微笑道。
蕭凌風心頭不覺一酸,以前在北疆城,他的房間裡哪裡會如此簡單,他喜歡書,喜歡字畫,喜歡玉器,除了專門的書房外,他的臥室也是放滿了書,而因爲他身體不好,牀更是製作得精細,寬度和長度都要比一般牀大,牀頭還可以升降以便他躺着舒服,被褥更是要放置好幾層。
可是現在,他行動不變,要自己照顧自己當然是怎麼簡單怎麼來,連自己多年的習慣都改了。
心裡的那點興奮慢慢沉寂下去,蕭凌風走進臥室,將門關上,將寒淵放在了牀上,伸手去解他的衣領。
寒淵按住了她的手,臉上一片緋紅,眼睛往窗戶那邊飄了一飄。
蕭凌風回頭,見窗戶大開着,慕容玉正鼓着眼睛站在樹下(窗戶外面)直盯盯的看着他們……
放開寒淵,蕭凌風走至窗戶便,對着慕容玉瞪了瞪眼睛,見他神情一跨,一副委屈得想哭的模樣,低聲道:“玉兒,你去探探這城裡。”
慕容玉一怔,將頭一扭,澀聲道:“我不會打攪你們的。”
所以,你不用趕我走。
蕭凌風眼角抽了一抽,輕咳了兩聲,乾脆對呆在廚房門口的多吉也招了招手,等他也走過來後,低聲道:“笨蛋,這裡可是慕容卿的地盤,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知道不?還有啊,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咱們到這裡,慕容卿那混蛋能感覺到還好說,爲什麼莫名其妙的出來那些敲鑼打鼓的?”
多吉的神色頓時一凜,點頭道:“那人引我們走了遠路。”
蕭凌風再度輕咳了一下,低聲道:“還有一事,那些戰車和棚子是慕容卿的手筆不錯,但是那城牆上面的符陣卻是道門的手筆。”
轉頭看向神色也開始凝重起來的慕容玉,蕭凌風道:“玉兒應該有印象對嗎?”
慕容玉點點頭:“是,那個和青雲宗的不一樣,那是流雲宗的防護大陣,是,和我們一起戰鬥過的那些人的手法,不過,姐姐,那城牆上的陣根本不完整,沒什麼用的。”
“當年一戰,我記得流雲宗的人戰死了許多,剩下那幾個,他們的功績也夠他們成仙了,”蕭凌風的眉頭輕蹙,道:“怎麼會留下這種半拉子的東西?”
慕容玉掃了一眼窗戶裡面的寒淵,身子一晃,衣服掉落地上之時,已經化做了一隻小銀狐,縱身一躍,便竄上了屋檐。
蕭凌風看了它的身影一眼,對多吉道:“那什麼人,就是那個,那個……”
“小姐。”多吉接了她的話,點頭道:“我知道,我去探下那個小姐。”
話音未落,身體也是一晃,衣服掉落之時成了一隻白色的小貓,對蕭凌風撓了撓爪子,嗖的一下,不見了。
*
寒淵瞪大了眼看着窗戶外面那大變沒活人(他的視線看不到那兩隻小動物),心裡不覺很是有些感嘆,這兩人的武功身法進步太快了……
壓力好大……
蕭凌風靜靜的看了看狐狸和貓消失的地方,揉了揉眉頭,臉上換上欣慰的笑容,轉頭一看,就正好看見寒淵眼中的那抹落寞。
蕭凌風心裡微微一動,將窗戶一關,窗簾拉上,隨手彈出一團火焰點燃了牀頭的蠟燭,回頭看了眼那厚重到一旦拉下便一絲光線不透的窗簾一眼,快步走至牀邊。
燭光映照下,寒淵臉上緋紅更盛,脣邊清淺的笑容裡帶了淡淡的羞澀,一對眼睛亮若星辰,忽閃忽閃的看着她。
好似剛纔那抹落寞孤寂之意只是她的眼花而已。
微微搖搖頭,蕭凌風不再去想,坐在了牀邊,伸手便將他的衣帶解開。
“凌風,吹了蠟燭。”寒淵的臉色更紅,眼波若水的看了隨着蕭凌風的動作而在牆上晃動出倒映的燭光,輕聲道。
蕭凌風輕笑了一聲:“我纔不要,你也說好久沒見了,我想好好看看寒淵的身體。”
寒淵的眼睛眨了眨,眼中掠過一絲意味不明,輕聲道:“難看。”
“我的寒淵,怎麼會難看?”蕭凌風柔聲說着,已經解開了他的衣帶,將他手往旁邊一放,便掀開了他的衣衫,帶了笑道:“你不是說,想要我吃了你,要我像上次一樣好好疼你……”
聲音逐漸淡去,看着那白玉一般身體上交錯縱橫的傷痕,蕭凌風只覺得呼吸都緊了一下。
那是利爪造成的傷痕,將他那本就瘦弱的身體劃出了深深淺淺幾十道痕跡,那些痕跡已經有一些時間,可卻依然泛着黑紫之色,形成了一道道猙獰醜惡的肉痕。
寒淵是祭師,是靈力僅次於寒光的祭師,他的恢復之力已經強大到可以讓開腔裂腹的傷口都能瞬間合攏,傷好後也不會留下任何突出的肉芽。
可是,他自己身上的傷口……
這隻能說明,造成這些傷的,不是普通的獸,便是他的靈力,都無法抵擋獸毒的侵襲!
見她臉色一下黑沉下來,眼中的驚疑之色讓寒淵慌亂的想去拿起衣衫穿上,身子都不覺輕輕顫抖起來,低聲道:“我去給你做飯……”
“什麼時候?被什麼所傷?”蕭凌風壓住了他的手,眼中帶着濃烈的痛惜,沉聲問道。
傷口的表面都是這個樣子,那一旦體內的獸毒發作起來,他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院子裡一個人都不留,是不是也是因爲這個,因爲他不想讓人看到他發作之時的痛苦和無助……
“已經沒事了,再過些時候就好了。”寒淵身子微微顫抖着,扭着頭不敢看她。
是他疏忽了,是他高興過頭,因爲見到她因爲能再度擁抱她,所以高興得忘乎所以,順從本心的向她發出了那個心底的祈求。
卻忘記了自己這難看的身體……
這樣不堪的身體……
以前,便是不良於行,但是自個的身子還是漂亮的,還是能讓她稱讚的,可是,如今這樣醜陋的身體,再和慕容玉那樣絕美的人一比……
寒淵,你爲何這麼傻,只要安靜的在她身邊呆下去就好,本來……只想這樣的啊……
本來,只是想着,熬到她回來的這天,熬到再見到她……
便滿足了的。
卻在她那笑容中,在那熱吻中迷失了自己,只想着,再多一點,再多一點,讓她能再記得自己一點……
“寒淵!”將他的頭扭過來,蕭凌風驚詫的說不出話來,看着他眼角緩緩而流的淚水,心尖都抽痛起來,低頭便吻住了他的脣。
“傻瓜寒淵,寒淵是最漂亮的!”一邊輕吻着他的脣,他帶淚的眼角,手順着他的身體從胸口往下摸下去,蕭凌風眼底滿是心痛,臉上卻帶着輕佻的笑意道:“你看,我的寒淵,身體這麼柔軟,這麼白嫩,這細小的腰肢,摸起來可真舒服。”
寒淵眼角的淚水滾落得更加厲害,身體卻不由輕顫起來,脣角也發出了細細的喘息聲。
“我很喜歡的,寒淵的身子,我真的很喜歡的。”蕭凌風細密的吻從他的脣沿着下巴慢慢往那不由昂了起來的脖子上吻去,手避開他腹部上的傷痕在肚臍上打着轉,輕而柔的道。
“啊……”寒淵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手不覺抱住了蕭凌風的腰。
“告訴我,這麼長時間有想我嗎?”蕭凌風用舌頭輕舔着他的皮膚,沿着一道傷痕一直舔到那已經挺立好似微風中櫻花蓓蕾一般之處時,猛的一下含住了那朵嬌嫩的蓓蕾,從脣角發出了模糊又清晰的問話。
“唔……”寒淵死死的咬住了脣,纔將那歡悅的驚叫聲給壓了回去,在蕭凌風用牙齒細細的咬着那個敏感之處時,細細的抽着氣,顫慄般的喚道:“凌風……凌風……”
“嗯?你還沒回答呢,想我嗎?”蕭凌風鬆開了那已經被咬成紫莓一般的蓓蕾,坐直了身體,一邊解自己的衣帶,一邊調笑般的問道。
寒淵的身體得到了緩解,稍微平復了下呼吸,擡起了手,輕撫着她的臉頰,眼中的淚水在燭光下泛着迷離的波光,被咬出一排牙齒印的脣顫抖着勾起了一絲笑意,輕聲道:“凌風,不想你,我早死了……”
如果不是想着你,不是想着怎麼都要再見你一面,寒淵,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在那煉獄一般的發作之時,我只能靠想着你熬過來,想着你少女時候的頑皮,想着你戰獸之時的風姿,想着你大吃之時的憨傻,想着你作弄我之時的嬌俏,還想着……
想着和你肌膚相貼,想着和你身體相接緊密糾纏……
想得都要瘋了……
蕭凌風的手微微一頓,快速的將自己衣服扒乾淨,隨手一揮,就將燭火給熄滅了,將身體覆蓋在寒淵身上之時,輕聲道:“便是一絲光也沒有,寒淵也在我心裡,來吧,寒淵,讓我看看,你最美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