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當空,皓月高掛,春天的晚風仍舊帶着陣陣寒意!
王旭仍然躺在那巨石之上,而遠處的喊殺聲卻已經逐漸平息,顯然戰鬥已近尾聲。趁着剛纔那段時間,他已經小睡了半個多時辰,被一陣涼風吹醒,不由自主地伸了個懶腰。“這裡景色真好,睡得舒服,看時辰也差不多了,估計徐盛該回來了纔是!”
說着,回頭看看東南方向動靜,心中已是有數,不再操心,目光投向黑壓壓的山川,怔怔出神。
“主公!噢……領頭,領頭!”不一會兒,徐盛已是興高采烈地狂奔而來。
王旭對於他分不清領頭和頭領這事兒,再也不想發表任何意見,緩緩起身拍拍身上泥土,打趣道:“我的小領頭,說吧,戰況如何?”
“嗯?”徐盛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訕笑道:“呵呵,又忘了,該叫領頭!”
王旭頓時滿臉黑線:“文向,爲什麼你總讓我覺得,自己是達文西?最後說一次,是頭領,不是領頭。”
“達文西是什麼?”徐盛疑惑。
“達文西是個人,但他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在稱呼上讓我極度失望,現在我需要你用戰果來讓我高興。”王旭淡淡說道。
說到這個,徐盛頓時將達文西給扔到一邊,興奮地道:“領頭,一切都順利,除了刻意放跑黃邵和五十幾個騎兵,其它全殲,俘虜四百餘人。怎麼處置?”
“俘虜四百多?”王旭嘴角一抽。奇怪地道:“你不會衝鋒的時候也叫了投降不殺吧?”
“沒有!”徐盛直襬手。笑道:“我又不是不明道理,如今我們身在敵後,如何能照看俘虜?他們都是自己繳械投降!”
王旭眼睛都不眨一下,淡淡地說:“既然明白道理,那還問什麼,全部砍了,一個不留!”
“這……”徐盛有些驚愕。
“怎麼?有問題?咱的徐大將軍也會手軟?”王旭腳步一頓,似笑非笑地看着徐盛。
“沒有!”徐盛擺手。訕笑道:“只是領頭一向對俘虜頗爲善待,突然聽到要殺,有些驚訝罷了。”
王旭釋然一笑,伸出食指,鄭重地在徐盛眼前擺了擺:“我心軟,但不代表我手軟,我從不會拿自己人的生命開玩笑。我若是一棵大樹,便爲樹下的人遮風擋雨,我也會盡力長得茁壯,但對樹外的人。抱歉,實在鞭長莫及!”
徐盛一怔。陷入沉思之中……
“好啦!你帶着此次出戰的部曲將那批人砍了,早些歇息,另外將黃邵那些黃巾的衣物給我!”隨着話音,王旭的身影已逐漸走遠。
四百顆人頭穩穩落地,徐盛帶着五百神槍甲士休息了,而王旭在仔細叮囑徐盛一番後,連夜帶着典韋和另外五百神槍甲士,急速東去。
每個人都是裡面穿着荊州戰甲,外面卻裹上黃巾的甲胃衣物,雖然略顯臃腫,但卻是極好的僞裝,此行也沒太多顧慮,就直接在大路上奔馳,沒做任何掩藏。
因爲王旭沒有透露出意圖,路上典韋顯得非常不解,忍不住出聲詢問:“頭領,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召陵!”王旭平日裡有心培養典韋,除非絕密事情,一般只要其詢問都會告知。
“召陵?打夏侯淵嗎?”典韋越聽越迷糊。
“哈哈哈……”王旭陡然樂了,笑罵:“你膽子比我還大,也不想想,文向的神槍甲士雖然了得,但五百人攻打一座堅城,還無器械輔助,哪有可能?我這是去搶錢!”
“搶錢!”典韋瞬間懂了,粗着嗓子道:“這是要報仇?”
“那是當然!”王旭明顯情緒有些亢奮,輕笑道:“當初平定南陽,曹孟德就來橫插一腳,那天夏侯淵還來個奇襲,若非我運氣好,剛好打了他個措手不及,恐怕形勢堪憂。子曰,來而不往非禮也,咱也得回敬人家不是,不然別人說我不懂禮節!”
“哈哈哈……”典韋爽快地笑出聲來。“就是,這樣才痛快嘛,早就憋壞了。特別是那夏侯淵,我怎麼看怎麼不對路,那日沒留下他,我現在心裡都還不舒坦!”
“呵呵,你們不是一種人,當然不對路!”急速奔馳中,王旭仍是談笑風生。“不過,別太小瞧夏侯淵,他是個有才能的人,武藝比你略有不如,但打仗很有一套,對上他不能大意!”
“嗯!這人確實滑溜得很。”典韋重重點頭,他經過這麼多年的學習,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只會蠻力的莽漢了。
想了想,又忍不住問道:“只是,我們這點人帶着大量錢糧怎麼打仗呢?還有,文向守着商橋寨那麼多錢糧,卻只有五百人,夠嗎?”
王旭淡淡一笑:“放心吧,我們此去召陵只搶金銀、五銖錢及貴重財物,糧食那些東西只管吃飽就行,一律不大量帶走!你看後邊不是多帶了百餘匹馬嗎?馱點金銀錢財足夠了!”
“至於文向,更不用擔心,他雖常被我打擊,但那是刺激其進步,他統兵本事非同小可,就算是我遇上也需小心應對。此次黃邵被我們絞殺千人,還有三千多烏合之衆,只要敢出城,憑藉文向和五百神槍甲士,已是綽綽有餘!之前若不是爲了等黃邵出兵,我早就奔召陵找夏侯淵了。”
“等黃邵?這是爲何?”典韋不解。
“因爲黃邵出兵,就證明黃巾頭領的矛盾已激化,黃邵今日又被滅了千人,加上我們之前渲染,其已認定是何曼和曹兵勾結,設計害他,這便再無迴旋的餘地。”
說到這裡,王旭突然冷笑一聲,不屑道:“這幾天,夏侯淵以爲派些細作,散播傳言來揭露我,便能阻止?真是笑話,人更相信的是眼睛看到的,而不是聽說的。黃邵被身着曹軍戰甲的兵士擊敗,親眼看到士卒高喊,所有的一切便成定局!”
“現在黃巾已不足懼,再過些時日必定大亂。徐庶和徐晃二人在昆陽,所做效果也絕不比我們差,黃邵、何曼又都有兵馬在父城,加上何儀,足足三方勢力,就算不打個你死我活,也會各奔東西,等他們離開城池這個大大的龜殼,就是殲滅之時,高順、管亥、張靖他們不會讓我失望。”
“而我們此行,除了搶掠以外,最大目的是吸引曹軍注意力。特別是夏侯淵,務必不能讓他想到商橋寨那條線,不然肯定被其千里襲擊,並干擾我們剿滅黃巾。”
“同時,我們此去搶掠,還能將其激怒,使得他出兵圍剿,這樣才能在黃巾平定後,尋機狠狠收拾他。”
典韋由衷歎服,粗獷的臉上滿是欽佩:“頭領真是算無遺策,比我厲害太多了!”
“這不是我的計劃,是徐庶的,我只是錦上添花而已!”王旭搖頭。
典韋感嘆:“是啊,徐庶也厲害,恐怕跟郭嘉、田豐他們有一拼。”
對於這番話,王旭不好說什麼,不置可否。
見王旭沒說話,典韋悶了悶,又坦率地說道:“只可惜,這樣很是爲難貧苦百姓,不太忍心!”
“呵呵,這個不用再擔心!”王旭笑了,笑得很輕鬆。“典韋,我這幾天也想了很久,其實有辦法解決!”
“這個怎麼解決?頭領還能變出來啊?”典韋疑惑,粗聲粗氣地問道。
王旭翻了個白眼,氣道:“我又不是神仙,怎麼變?只是我們荊州不缺糧,只缺錢,等把黃巾剿滅,再痛擊曹軍一次,會有一段比較寬裕的撤退時間。那時我們搖身一變,恢復荊州軍身份,把糧食都送還給那些鄉村就行了。”
典韋雙眼立刻放光:“這主意真好,不愧是頭領想出來的,夠絕!”
“是啊!”王旭也很高興,讓心中的愧疚減輕很多。“這樣不但名利雙收,而且解決掉百姓的燃眉之急,至於這中間的大量損失,就不用我們操心了!曹操是個能人,入主這裡後,爲了安撫收攏民心,會想辦法賑災的。”
典韋爽快大笑:“那他豈不是氣個半死?”
“何止是半死,咱不但搶了錢,還得名聲,更得百姓愛戴,最終讓他去擦屁股,這種好事兒哪兒找!”說着,王旭嘴角的弧線再次緩緩拉開,雙目精光閃爍,似笑非笑。“而且,這次他有心要捉我這條魚,我不濺他一身腥,怎麼捨得走?”
典韋藉着月光看看王旭,不由騰出一隻手抓抓腦袋,憨厚地道:“頭領,每次你這麼笑,我都心慌!”
“這從何說起?”王旭驚愕。
典韋訕訕一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剛報出名字,也是這麼笑的,結果我稀裡糊塗就跟你走了!也不知道爲什麼,從那之後,每次看到,心都慌得厲害。”
“哈哈哈……稀裡糊塗嗎?”王旭大笑不止,也想起了典韋當初被拐騙的一幕,似乎確實對他少個真正的交代。
當即目光柔和地看了典韋一眼,雙腿用力一夾,猛然加快了馬速。“典韋,跟我走,咱兩兄弟,明明白白打江山去!”
“好嘞!”典韋臉上露出激動,猛然大喝一聲,跟着催馬緊追……
ps:呼呼,今晚答應的感謝已熬夜送上,再次感謝支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