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武功,手中雙刀可以殺敵。雖是女子,但尋常人近不得身!”聽到王旭的話,張瑤倒是一點都不客氣,立刻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
早就已經料到會這樣,王旭也不介意,當即點了點頭:“好!那你可從衆將中任選一位與你比試,只要你能走出十招以上,我就赦免你的過錯。”
“隨你決定,誰來我都不怕!”提起武功,張瑤似乎非常有自信,話剛說完便大步走進了校場,率先找了個位置站好。
見狀,四周的兵士頓時紛紛退讓,空出了一塊場地。
王旭微微一笑,想了想,便緩緩拉過張靖,附在他耳邊道:“張靖,你去和她比一下,記得注意分寸,看情形辦!”
聞言,張靖頓時明瞭地點了點頭,也不吱聲,拔出腰刀便走了出去。而旁邊的衆將也同樣明白王旭的用意了,均是默不吭聲,還跪在地上的高順更是感動地望了他一眼。
輕輕搖了搖頭,王旭不動聲色地走上去扶起了高順,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我只不過幫你把張瑤的罪過壓下,算是網開一面!但你是主將,全軍將士都在看着,這頓棍子你是怎麼都跑不掉了。”
“末將明白,多謝主公厚恩!”
嘆了口氣,王旭也沒有再理會高順,將目光轉向了場中戰鬥的張瑤和張靖。不過這一看之下卻是大爲驚訝,怪不得高順從聽到比試開始,臉上就沒有一點擔心,原來是有所倚仗。
這張瑤武功着實不弱啊,之前看張瑤身背雙刀,感覺應該只是會些武藝而已,卻沒想到竟然如此厲害!
張靖的刀法學自管亥,大開大合,威勢驚人,雖然現在年齡還不大,但已經有逼近管亥的趨勢,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但此刻兩人相鬥,他卻並未有什麼明顯的優勢。那張瑤看似柔弱,但一對雙刀卻是快若疾風,雖然威勢並非很強,可速度奇快,輕靈迅捷,勝在一個巧字。本來還以爲要讓張靖做一番秀,卻沒想到根本就不需要,即便是他全力出手也不見得能討到什麼好處。
一時間,只見場中刀網密佈,兩人殺得難解難分。不要說周圍的普通將士,就連衆將也有些出神。
旁邊靜立的高順看王旭似乎極爲驚訝,不由低語道:“主公,張瑤是我師傅的女兒!從小跟隨師傅習武,武功很好,她還沒出全力。現在的張靖太年輕,不是她對手,以張靖的成長速度,至少兩年後才能穩勝。”
“呵呵!你眼光倒是不錯。”聞言,王旭頓時便忍不住調侃了一句。倒是讓高順瞬間臉色一紅,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知道高順臉皮薄,王旭也就不再多開玩笑,又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聽到四周將士們此起彼伏的喝彩聲,感覺也差不多了。當即跨前一步喝道:“好了,就打到這裡,都退下吧!”
場中兩人聞言,倒也沒有遲疑,招式一變,卸去彼此的勁力後,迅速分開。倒是四周的將士有些意猶未盡,仍然議論紛紛,激動地探討誰更厲害。
見狀,王旭不由微微一笑,這才上前道:“張瑤,既然你確實有本事,那我也不食言。念在你尚且不知軍規,不明紀律,可以不追究你的過錯。”
說完,也不待她接口,便已嚴肅地轉頭望向了高順,斥責道:“高順,但你不同。雖然此次事出有因,張瑤可免去罪責。但剛纔之事,你仍然難辭其咎,按照軍法,有擅自在軍營喧譁而不聽勸導者,應當立即羈押,並根據實際原因來判定是否有罪。但你剛纔並未立即羈押,而且身爲主將,知法犯法,更是應當重罰!”
這話一出,那邊的張瑤頓時就想開口辯駁,但與王旭心意相通的徐淑卻早已走到她的身旁,不等她說話,便小聲制止道:“姐姐!此乃軍營,望姐姐明理!”
那張瑤倒也不是真的不明事理,對於之前衝動而造成的過錯已然有了悔意,現在被徐淑這麼一勸,也是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不過王旭可沒有理那邊那麼多,故作沉凝了一番,便再次開口道:“念在衆將士爲你求情,而此事也確實有其緣由,可領三十軍棍,以示懲戒,你可心服!”
“末將心服!”王旭話音剛落,高順便毫不猶豫地大聲應道。
“好!”點了點頭,王旭也不囉嗦,當即轉頭喝道:“兵曹掾王飛何在!”
“在!”剛剛趕到不久的王飛急忙越過衆人,站出來領命。
深吸了口氣,王旭頓時厲聲道:“當衆行刑!”
命令一下,王飛不由看了高順一眼,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拱手道:“諾!”
隨着軍棍和一張長長的凳子被兵士拿到校場中央,衆將士不由默然地圍成了一團。高順倒是二話不說,脫掉上衣,臉無懼色地走過去趴到了凳子上。
見狀,握着棍子的王飛不由嘆了口氣:“哎!兄弟,得罪了!”
“來吧!”高順臉色不變地回道。
王飛也不再多話,當即揮起棍子就打。當然是按照標準力度來打的,如果是真的全力施爲,那王旭恐怕當場就要撲上去幫着挨幾下。不然以王飛的力氣,兩三下就得斷一根軍棍,然後直接把人打死。可即便是這樣,“啪!啪!”地聲音還是不絕於耳,棍棍到肉,幾乎在眨眼間就將高順打得皮開肉綻。
這軍棍可不是好受的,一般人重責一百棍就基本等於判了死刑,不死也是重度殘疾,五十軍棍就會造成非戰鬥性減員。所以,即便是高順這樣的體質和功力,捱上三十軍棍也是夠嗆!但王旭也是被逼得沒辦法,畢竟高順是統軍主將,說白了,如果換成宋謙,打個十下就算了事。但他不同,所有人都看着他呢!
雖然心裡不忍,但王旭還是滿臉嚴肅地大聲喝道:“軍法無情,今後無論是誰,違反軍規者一律嚴懲。”
隨着王旭威嚴的聲音在靜默的校場上回蕩,衆將士皆是肅然靜立,身體不自覺地站得筆直。
三十棍對於受刑的人來說很難捱,但對於旁觀者來說其實不過就是片刻功夫。隨着第三十下打完,高順已是痛得滿頭大汗,但自始至終卻都是咬緊了牙關,悶哼着沒有發出任何呻吟。而且隨着王飛收棍,高順更是硬挺着站了起來,管亥、楊鳳等人想上前相扶,也被他揮手製止了。
見狀,儘管王旭心中欽佩,但嘴上卻是淡淡地道:“跟我來吧!”
帶着高順迅速離開校場,趕到後勤區後,王旭才一改剛纔的嚴肅,着急得爲高順包紮起來。而且查看了好一番,確定傷勢沒什麼大問題,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囑咐高順好好養傷後,也不再久留,將時間讓給了久別重逢的兩人,反正高順也配有府邸,他相信高順能處理好。
離開後勤區,王旭又找到衆將過問了一下各部裁軍的事情,見基本沒什麼問題,便不再浪費時間,迅速趕回了太守府。
他還有太多事情要做了,不要說侵蝕荊南四郡的方案沒有定下來,就連荊南四郡的情況他也只知道一個大概。而拜會孫堅,摸清對方目前的態度就將決定他今後的行動方針,也才能定下今後治理零陵郡的辦法。
按目前的形勢來看,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想辦法誘使孫堅停止徵繳,回去治理他的長沙郡,使得桂陽郡徹底亂起來。因爲現在靈帝未死,出兵攻打州郡是絕對不敢的,那隻會瞬間被孤立和圍剿。所以侵蝕就成了唯一的選擇,而首要目標就是現在沒有太守的桂陽郡。
可如果讓孫堅徹底平定了桂陽,勢必就會有新的太守前來上任,難度也就加大。所以,他的想法是將這些盜賊壓制,但又讓他們始終不滅,並藉此逼迫桂陽郡的官吏依附於自己。只要事實上控制了桂陽郡的大小官吏,那麼到時候即便是剿滅盜賊,並且來了新太守,他都無所謂了。只需要等天下大亂的時候,輕鬆入駐就行。
至於武陵郡倒要稍微麻煩一些,現任武陵太守曹寅也算個狠角色,歷史上因爲與曹睿不和,曾假傳詔令誘使孫堅殺了刺史王睿。所以王旭的打算是先和他拉好關係,將來藉助他誘使孫堅殺刺史的時候,以此爲藉口一舉端掉。
至於孫堅的長沙郡,在王旭心裡已經是他的了,只不過是讓孫堅“代管”而已。因爲孫堅在天下大亂的時候肯定會離開長沙的,就算不離開,也會想辦法逼他離開。所以孫堅管理得越好,自然也就越是撿便宜,只要注意別讓他把好的人才帶走就行。
不過這些都還只是初步計劃,根本沒有系統地理出頭緒來。況且今後還有那些豪門大族的問題,南方蠻族的問題,這些都是必須想出對策來解決的,不然爭天下只會成爲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