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美人心計

董卓的飛揚跋扈,讓朝廷百官心寒不已,人心惶惶司徒王允歸到府中,尋思今日席間之事,坐不安席。至月深月明,策杖步入後園,立於荼蘼架側,仰天垂淚。忽聞有人在牡丹亭畔,長吁短嘆。王允潛步窺之,原來是府中歌伎貂蟬。其女自幼選入府中,教以歌舞,年方二八,色伎俱佳,王允以親女待之。是夜王允聽良久,喝道:“賤人將有私情耶?”貂蟬驚跪答說:“賤妾安敢有私!”王允說:“你無私情,爲何夜深於此長嘆?”貂蟬說:“妾蒙大人恩養,訓習歌舞,優禮相待,妾雖粉身碎骨,莫報萬一。今見大人兩眉愁鎖,必有國家大事,又不敢問。今晚又見行坐不安,因此長嘆。不想爲大人窺見。倘有用妾之處,萬死不辭!”王允以杖擊地說:“誰想漢天下卻在你手中!隨我到畫閣中來。”貂蟬跟王允到閣中,王允盡叱出婦妾,納貂蟬於坐,叩頭便拜。貂蟬驚伏於地曰:“大人何故如此?”王允曰:“你可憐漢天下生靈!”言訖,淚如泉涌。貂蟬說:“適間賤妾曾言:但有使令,萬死不辭。”王允跪而言說:“百姓有倒懸之危,君臣有累卵之急,非你不能救也。賊臣董卓,將欲篡位;朝中文武,無計可施。董卓有一義兒,姓呂,名布,驍勇異常。我觀二人皆好色之徒,今欲用‘連環計’:先將你許嫁呂布,後獻與董卓;你於中取便,離間他父子反目,令呂布殺董卓,以絕大惡。重扶社稷,再立江山,皆你之力也。不知你意若何?”貂蟬說:“妾許大人萬死不辭,望即獻妾於彼。妾自有道理。”王允說:“事若泄漏,我滅門矣。”貂蟬說:“大人勿憂。妾若不報大義,死於萬刃之下!”王允拜謝。

次日,便將家藏明珠數顆,令良匠嵌造金冠一頂,使人密送呂布。呂布大喜,親自到王允宅致謝。王允預備嘉餚美饌;等候呂布到,王允出門迎迓,接入後堂,延之上坐。

呂布說:“呂布乃相府一將,司徒是朝廷大臣,何故錯敬?”王允曰:“方今天下別無英雄,惟有將軍一人。王允非敬將軍之職,敬將軍之才也。”呂布大喜。王允殷勤敬酒,口稱董太師和呂布之德不絕。呂布大笑暢飲。王允叱退左右,只留侍妾數人勸酒。酒至半酣,王允曰:“喚孩兒來。”少頃,二青衣引貂蟬豔妝而出。布驚問何人。允曰:“小女貂蟬也。王允蒙將軍錯愛,不是我親生,故令其與將軍相見。”便命貂蟬與呂布把盞。貂蟬送酒與布,兩下眉來眼去。允佯醉曰:“孩兒央及將軍痛飲幾杯。吾一家全靠着將軍哩。”布請貂蟬坐,貂蟬假意欲入。允曰:“將軍是我的至友,孩兒便坐何妨。”貂蟬便坐於允側。呂布目不轉睛的看。又飲數杯,允指蟬謂布曰:“吾欲將此女送與將軍爲妾,還肯納否?”布出席謝曰:“若得如此,布當效犬馬之報!”

王允說:“早晚選一良辰,送至府中。”呂布欣喜無限,頻以目視貂蟬。貂蟬亦以秋波送情。少頃席散,王允曰:“本欲留將軍止宿,恐太師見疑。”呂布再三拜謝而去。

過了數日,王允在朝堂,見了董卓,趁呂布不在側,伏地拜請說:“王允欲屈太師車騎,到草舍赴宴,未審鈞意若何?”董卓說:“司徒見招,即當趨赴。”王允拜謝歸家,水陸畢陳,於前廳正中設座,錦繡鋪地,內外各舍幃幔。次日晌午,董卓來到。王允具朝服出迎,再拜起居。卓下車,左右持戟甲士百餘,簇擁入堂,分列兩傍。

王允於堂下再拜,卓命扶上,賜坐於側。王允說:“太師盛德巍巍,伊、周不能及也。”董卓大喜。進酒作樂,王允極其致敬。天晚酒酣,王允請董卓入後堂。董卓叱退武士。王允捧觴稱賀說:“我王允自幼頗習天文,夜觀乾象,漢家氣數已盡。太師功德振於天下,若舜之受堯,禹之繼舜,正合天心人意。”董卓說:“安敢望此啊!”王允曰:“自古‘有道伐無道,無德讓有德’,豈過分乎!”董卓笑說:“若果天命歸我,司徒當爲元勳。”王允拜謝。堂中點上畫燭,止留女使進酒供食。王允說:“教坊之樂,不足供奉;偶有家伎,敢使承應。”董卓說:“甚妙。”王允教放下簾櫳,笙簧繚繞,簇捧貂蟬舞於簾外。

舞罷,董卓命近前。貂蟬轉入簾內,深深再拜。董卓見貂蟬顏色美麗,便問:“此女何人?”王允曰:“歌伎貂蟬也。”董卓說:“會唱曲嗎?”王允命貂蟬執檀板低謳一曲。

卓稱讚不已。允命貂蟬把盞。董卓擎杯問說:“青春幾何?”貂蟬說:“賤妾年方二八。”董卓笑說:“真漂亮啊,國色天香啊,絕色佳人!”王允起說:“欲將此女獻上太師,不知太師同意納爲貴府上?”董卓說:“如此見惠,以什麼來報德司徒大人?”王允說:“此女得侍太師,其福不淺。”董卓再三稱謝。王允即命備氈車,先將貂蟬送到相府。董卓亦起身告辭。王允親送董卓直到相府,然後辭回。

一切皆在計劃之內。

乘馬而行,不到半路,只見兩行紅燈照道,呂布騎馬執戟而來,正與王允撞見,便勒住馬,一把揪住衣襟,厲聲問說:“司徒大人既以貂蟬許我,今又送與太師,爲何戲弄我?”王允急止之說:“此非說話處,且請到草舍去。”呂布同王允到家,下馬入後堂。敘禮畢,王允說:“將軍爲何怪老夫?”呂布說:“有人報我,說你把氈車送貂蟬入相府,是何意故?”王允說:“將軍原來不知!昨日太師在朝堂中,對老夫說:‘我有一事,明日要到你家。’允因此準備小宴等候。太師飲酒中間,說:‘我聞你有一女,名喚貂蟬,已許吾兒奉先。我恐你言未準,特來相求,並請一見。’老夫不敢有違,隨引貂蟬出拜公公。太師說:‘今日良辰,我即當取此女回去,配與奉先。’將軍試思:太師親臨,老夫怎敢阻攔?”呂布說:“司徒請見諒。呂布一時錯見,來日自當負荊。”王允說:“小女頗有妝奩,待過將軍府下,便當送至。”呂布謝去。

次日,呂布在府中打聽,絕不聞音耗。徑入堂中,詢問諸侍妾。侍妾回答道:“昨日夜裡太師與新人共寢,至今未起。”呂布大怒,潛入董卓後房窺探。時貂蟬起於窗下梳頭,忽見窗外池中照一人影,極長大,頭戴

束髮冠;偷眼視之,正是呂布。貂蟬故蹙雙眉,作憂愁不樂之態,復以香羅頻拭眼淚。呂布心中也爲貂蟬感到難過,窺視良久,便出來;不一會兒又躲入。董卓卓已坐於中堂,見呂布來,問道:“外面沒有什麼情況吧?”;呂布說:“無事。”侍立董卓側邊。

董卓吃飯,呂布布偷目竊望,見繡簾內一女子往來觀覷,微露半面,以目送情。呂布知是貂蟬,神魂飄蕩。董卓見呂布如此光景,心中疑忌,說:“奉先無事便退下吧退。”呂布怏怏而出。

董卓自納貂蟬後,爲色所迷,月餘不出理事。董卓偶染小疾,貂蟬衣不解帶,曲意逢迎,卓心愈喜。呂布入內問安,正值董卓睡。貂蟬於牀後探半身望布,以手指心,又以手指董卓,揮淚不止。呂布心如碎。董卓朦朧雙目,見布注視牀後,目不轉睛;回身一看,見貂蟬立於牀後。董卓大怒,呵斥呂布說:“你敢戲我愛妾!”喚左右逐出:“今後不許入堂!”呂布怒恨而歸,路遇李儒,告知其故。李儒急入見董卓說:“太師欲取天下,爲何以小過見責溫侯?倘彼心變,大事去矣。”董卓說:“怎麼辦?”李儒說:“來朝喚入,賜以金帛,好言慰之,自然無事。”董卓依言。次日,使人喚布入堂,慰之說:“我前日病中,心神恍惚,誤言傷你,你勿記心。”隨賜金十斤,錦二十匹。呂布謝歸;然身雖在董卓左右,心實繫念貂蟬。

董卓疾既愈,入朝議事。呂布執戟相隨,見董卓與獻帝共談,便乘間提戟出內門,上馬徑投相府來;繫馬府前,提戟入後堂,尋見貂蟬。貂蟬說:“你可去後園中鳳儀亭邊等我。”呂布提戟徑往,立於亭下曲欄之傍。良久,見貂蟬分花拂柳而來,果然如月宮仙子,——泣謂呂布說:“我雖非王司徒親女,但待遇視爲己出。自見將軍,許侍箕帚,妾已生平願足。誰想太師起不良之心,將妾污。妾恨不即死;止因未與將軍一訣,故且忍辱偷生。今幸得見,妾願死已!此身已不乾淨,不得再服侍英雄;願死於君前,以明妾志!”言訖,手攀曲欄,望荷花池便跳。呂布慌忙抱住,苦着說:“我知你心久矣!只恨不能共語!”貂蟬手扯布說:“妾今生不能與你爲妻,願相約於來世。”呂布說:“我今生不能娶你爲妻,非英雄!”貂蟬說:“妾度日如年,願憐而救之。”呂布說:“我今偷空而來,恐老賊見疑,必當速去。”貂蟬牽其衣說:“如此懼怕老賊,妾身無見天日之期矣!”呂布立住說:“容我想個好辦法。”說完,提戟欲去。貂蟬說:“妾在深閨,聞將軍之名,如雷灌耳,以爲當世一人而已;誰想反受他人之制乎!”說完,淚下如雨。呂布羞慚滿面,重複倚戟,回身摟抱貂蟬,用好言安慰。兩個偎偎倚倚,不忍相離。

卻說董卓在殿上,回頭不見呂布,心中懷疑,連忙辭了獻帝,登車回府;見呂布馬繫於府前;問門吏,官吏答道:“溫侯入後堂去了。”董卓叱退左右,徑入後堂中,尋覓不見;喚貂蟬,蟬亦不見。急問侍妾,侍妾說:“貂蟬在後園看花。”董卓尋入後園,正見呂布和貂蟬在鳳儀亭下共語,畫戟倚在一邊。董卓大怒,大喝一聲:“放肆,不孝之子!”呂布見董卓至,大驚,回身便走。董卓搶了畫戟,挺着趕來。呂布走得快,董卓肥胖趕不上,擲戟刺布。布打戟落地。董卓拾戟再趕,呂布已走遠。

董卓趕出園門,一人飛奔前來,與董卓胸膛相撞,董卓倒於地。來人正是李儒,董卓說:“你爲何來此?”李儒曰:“我剛到府門,知太師怒入後園,尋問呂布。因急走來,正遇呂布奔走,雲:‘太師殺我!’李儒慌忙趕入園中勸解,不意誤撞恩相。死罪!”

董卓說:“這次逆賊!戲我愛妾,誓必殺之!”李儒曰:“恩相差矣。昔楚莊王‘絕纓’之會,不究戲愛姬之蔣雄,後爲秦兵所困,得其死力相救。今貂蟬不過一女子,而呂布乃太師心腹猛將。太師若就此機會,以貂蟬賜給呂布,呂布感大恩,必以死報太師。太師請自三思。”董卓沈吟良久說:“你說的也對,我再考慮考慮。”李儒拜謝而出。

董卓入後堂,喚貂蟬問說:“你何與呂布私通?”貂蟬哭泣道:“妾在後園看花,呂布突至。妾方驚避,呂布曰:‘我乃太師之子,何必避開?’提戟趕妾至鳳儀亭。妾見其心不良,恐爲所逼,欲投荷池自盡,卻備這廝抱住。正在生死之間,得太師來,救了性命。”董卓說:“我今將汝賜於呂布,何如?”貂蟬大驚,哭說:“妾身已事太師,今忽欲下賜給家奴,妾寧死不屈!”遂擎壁間寶劍欲自刎。董卓慌奪劍擁抱說:“我跟你開玩笑呢!”貂蟬倒於卓懷,掩面大哭說:“此必李儒之計也!李儒與呂布交情好,故設此計;卻不顧惜太師體面與賤妾性命。妾當生噬其肉!”董卓說:“我怎麼能捨得你呢?”貂蟬說:“雖蒙太師憐愛,但恐此處不宜久居,必被呂布所害。”董卓說:“我明日和你歸酈塢去,同享快樂,慎勿憂慮。”貂蟬才收淚拜謝。

次日,李儒入見說:“今日良辰,可將貂蟬送與呂布。”董卓說:“呂布與我有父子名分,不便賜與。我只不究其罪。你傳我意,以好言慰之可也。”李儒說:“太師不可被婦人所迷惑啊。”董卓臉色沉了下來說:“那你的妻子願意給與呂布嗎?貂蟬之事,再勿多言;言則必斬!”李儒出來,仰天嘆說:“吾等皆死於婦人之手矣!

董卓即日下令還酈塢,百官俱拜送。貂蟬在車上,遙見呂布於稠人之間,眼望車中。貂蟬虛掩其面,如痛哭之狀。車已去遠,呂布緩轡於土岡之上,眼望車塵,嘆惜痛恨。忽聞背後一人問說:“溫侯何不從太師去,而在此遙望而發嘆?”呂布轉頭看時,原來司徒王允。

兩人相見,王允說:“老夫日來因染微恙,閉門不出,故久未得與將軍一見。今日太師駕歸酈塢,只得扶病出送,卻喜得見到將軍。請問將軍,爲何在此長嘆?”呂布說:“正爲司徒大人之女啊。”王允假裝驚道:“很長時間沒有跟與將軍見面?”呂布說:“老賊自己寵幸很久了!”王允佯假裝大驚道:“難道有此事!”呂布將前事一一告訴王允。王允仰面跌足,半晌不語;良久說

道:“沒想到太師作此禽獸之行!”因挽住呂布手說:“且到寒舍商議。”

呂布隨王允歸府。王允延入密室,置酒款待。呂布又將鳳儀亭相遇之事,細述一遍。王允說:“太師搶走我的女,奪將軍之妻,爲天下恥笑。——非笑太師,笑王允與將軍啊!然而王允老邁無能之輩,不足爲道;可惜將軍蓋世英雄,也受此污辱!”呂布怒氣沖天,拍案大叫。王允急道:“老夫失語,將軍息怒。”呂布說:“誓當殺此老賊,以雪洗我的恥辱!”王允急掩其口曰:“將軍勿言,恐累及老夫。”布曰:“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允曰:“以將軍之才,誠非董太師所可限制。”布曰:“我欲殺此老賊,但無奈是父子之情,恐惹後人議論。”王允微笑說:“將軍自姓呂,太師自姓董。擲戟之時,難道有父子之情?”呂布憤然說:“不是司徒大人所說,呂布差點誤了自己啊!”王允見其意已決,便說道:“將軍若扶漢室,變身忠臣啊,青史傳名,流芳百世;將軍若助董卓,便是反臣,載之史筆,遺臭萬年。”呂布避席下拜說:“呂布已經下了決心,司徒大人不要多慮了。”

王允說:“但恐事或不成,反招大禍。”呂布拔帶刀,刺臂出血爲誓。王允跪謝說:“漢祀不斬,皆出將軍之賜也。切記勿泄漏!臨期有計,自當相報。”呂布便離去了。

允即請僕射士孫瑞、司隸校尉黃琬商議。瑞曰:“方今主上有疾新愈,可遣一能言之人,往酈塢請董卓議事;一面以天子密詔付呂布,使伏甲兵於朝門之內,引董卓入誅之:此上策也。”琬曰:“何人敢去?”孫瑞說:“呂布同郡騎都尉李肅,以董卓不遷其官,非常懷怨在心。若令此人去,董卓必定不懷疑。”王允說:“這樣好計策啊。”請呂布共議。

呂布說:“昔日勸我殺丁建陽,亦此人也。今若不去,我先斬之。”使人密請李肅至。

呂布說:“昔日公說;呂布使殺丁建陽而投董卓;今董卓上欺天子,下虐生靈,罪惡貫盈,人神共憤。公可傳天子詔往酈塢,宣卓入朝,伏兵誅之,力伏漢室,共作忠臣。尊意若何?”肅曰:“我亦欲除此賊久矣,恨無同心者耳。今將軍若此,是天賜也,李肅豈敢有二心!”遂折箭爲誓。王允說:“公若能幹此事,不用擔心不得顯官。”

次日,李肅引十數騎,前到酈塢。人報天子有詔,董卓教喚入。李肅入拜。董卓說:“天子有何詔?”李肅說:“天子病體新痊,欲會文武於未央殿,議將禪位於太師,故有此詔。”董卓說:“王允的意見如何?”李肅說:“王司徒已命人築‘受禪臺’,只等主公到來。”董卓大喜道:“吾夜夢一龍罩身,今日果得此喜信。時哉不可失!”便命心腹將李倔、郭汜、張濟、樊稠四人領飛熊軍三千守酈塢,自己即日排駕回京;顧謂李肅曰:“我爲帝,我當爲執金吾。”李肅拜謝稱“臣”。董卓入辭其母。母時年九十餘矣,問道:“我兒去往哪裡?”董卓說:“兒將往受漢禪,母親早晚爲太后也!”母親說:“我近日肉顫心驚,恐非吉兆。”董卓說:“將爲國母,豈不預有驚報!”遂辭母而行。臨行,謂貂蟬說:“我爲天子,當立你爲貴妃。”貂蟬已明知就裡,假作歡喜拜謝。

董卓出塢上車,前遮後擁,望長安來。行不到三十里,所乘之車,忽折一輪,卓下車乘馬。又行不到十里,那馬咆哮嘶喊,擎斷轡頭。董卓問李肅說:“車折輪,馬斷轡,其兆怎樣?”李肅說:“乃太師應紹漢禪,棄舊換新,將乘玉輦金鞍之兆了。”

董卓喜而信其所說。次日,正走在路上,忽然狂風驟起,昏霧遮天。董卓問李肅說:“此什麼預兆?”李肅說:“主公登龍位,必有紅光紫霧,以壯天威耳。”卓又喜而不疑。既至城外,百官俱出迎接。只有李儒抱病在家,不能出迎。卓進至相府,呂布入賀。董卓說:“我登九五,你當總督天下兵馬。”呂布拜謝,就帳前歇宿。是夜有十數小兒於郊外作歌,風吹歌聲入帳。歌曰:“千里草,何青青!十里卜,不得生!”歌聲悲切。董卓問李肅說:“童謠是吉是兇?”肅曰:“也只是說劉氏滅、董氏興的意思。”

次日清晨,董卓擺列儀從入朝,忽見一道人,青袍白巾,手執長竿,上縛布一丈,兩頭各書一“口”字。董卓問李肅說:“此道人何意?”李肅說:“這是心安之人。”呼將士驅去。董卓進朝,羣臣各具朝服,迎謁於道。李肅手執寶劍扶車而行。到北掖門,軍兵盡擋在門外,獨有御車二十餘人同入。董卓遙見王允等各執寶劍立於殿門,驚問李肅說:“你持劍是什麼意思?”李肅不應聲,推車直入。王允大呼曰:“反賊至此,武士何在?”兩旁轉出百餘人,持戟挺槊刺之。董卓裹甲不入,傷臂墜車,大呼道:“我兒奉先何在?”呂布從車後厲聲出說:“呂奉先在此,帶詔討賊,董卓老賊受死!”一戟直刺咽喉,李肅早割頭在手。呂布左手持戟,右手懷中取詔,大呼道:“奉詔討賊臣董卓,其餘衆人無罪!”將吏皆呼萬歲。

這時候,貂蟬自認自己大任已完成,除掉大漢奸賊,自投湖內,以慰此心。呂布和王允聽聞趕到郊外來尋找,但爲時已晚,呂布和王允只見貂蟬已沉下湖底,痛苦不已。就這樣,一代美人就此結束自己的一生,留下自己美麗有傳奇的事蹟。

董卓被殺長安老百姓高興得在大街小巷載歌載舞,共同慶祝奸賊被誅。屍體被暴屍東市,守屍吏把點燃的捻子插入董卓的肚臍眼中,點起天燈。因爲董卓肥胖脂厚,“光明達曙,如是積日”,董卓被滅三族,包括九十高壽老母池陽君,時年公元192年。

董卓的一生粗暴,滿懷私慾和野心。他從隴西發跡到率軍進京操縱中央政權,始終考慮和盤算的是如何滿足私慾和野心。爲了達到目的,董卓不擇手段玩弄權術,踐踏法律,破壞經濟,殘害人民,他的種種倒行逆施,造成了東漢末年政權的極度混亂,給國家和社會的穩定帶來了巨大的破壞。東漢政權日趨衰敗、最終傾覆,雖然是由多種複雜因素所致,但是,董卓無疑加速和促進了東漢政權的衰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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