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清風無語之”、“熱戀^^”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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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洛醺儘量保持沉默,對浪雄突然起了恐懼心理,那幾個匪徒罪有應得,只是浪雄扎匪首的那一刀讓她心有餘悸,即使面對壞人也確實有些過於殘忍,沈稼軒叮囑過她,人不可貌相,眼下是亂世,披着人皮的狼更多,還是保持警惕好。
浪雄似乎也看出她的害怕,自顧自的看報紙,不再打擾她。
至天黑總算到了奉天,洛醺穿戴好拎着行李箱和浪雄說再見,兩個人卻是同一個車門下了車,同一個出站口走出去,她卻再也不敢跟浪雄說第二句話。
按照沈稼軒的交代,會有人來接她,東北春秋之季溫差大,中午可以穿單,這個時候她穿着棒線衫都覺得寒透肌膚,心裡琢磨,來接自己的人也不認識自己,會不會錯過?後悔沒問沈稼軒這件事。
“去哪兒?我送你。”浪雄非常熱情,看她站在那裡左顧右盼,知道她大概沒等來接她的人。
洛醺急忙搖頭:“不用了,我親戚馬上就來。”
浪雄識趣的揮揮手:“那好,有緣再見。”
洛醺望着他上了黃包車,才長出口氣,人家一路對自己照顧有加,她卻老感覺浪雄在打自己壞主意似的。
“少奶奶,我們走吧。”
洛醺正望着浪雄遠去的身影出神,聽這聲呼喚非常耳熟,循聲去找發現竟然是鬼三走向自己,驚駭的問:“你怎麼在這裡?”
鬼三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又招手喊來兩個黃包車。告訴她:“我一直跟着您呢,這是咱家爺吩咐的,車上假如剛剛那位先生不動手,我就收拾那三個混蛋了,把您嚇壞了吧。”
洛醺聽聞是沈稼軒的吩咐,開心得說答非所問的道:“你是說,我叔讓你保護我?”
鬼三扶着她上了一輛黃包車,自己上了第二輛。然後道:“那當然,您真以爲咱家爺放心您一個人來奉天,走吧,我們回家。”話音剛撂下續道:“剛剛那個男人不像善類,少奶奶您以後千萬離此人遠些。”
有鬼三在,洛醺終於可以放心了。她當然也懼怕浪雄,更不會主動找他,想想奉天這麼大。茫茫人海的兩個人很難再見面,坐在車上新奇的一路觀賞着奉天的夜景,想起金水灣天一黑到處像藏着魔鬼似的,而奉天卻是到處紙醉金迷之狀,街上的商販不停吆喝,很多店鋪也在照常營業,人家點的不是油燈不是蠟燭,而是電燈,洛醺感覺奉天的夜晚和白日沒什麼區別,慶幸自己走出來。見了世面。
兩輛黃包車左拐右拐,按照鬼三的指點終於到了地方。下來車鬼三付了錢打發走了黃包車,指着街邊的一處宅子告訴洛醺:“少奶奶,到家了。”
他然後上前敲門,不多時出來一個五旬左右的婆子,看見他躬身施禮,鬼三指着洛醺道:“這是洛小姐。你小心伺候着,這是老爺的交代。”
婆子笑眯眯的對洛醺再次施禮:“小姐,一路辛苦了。”
洛醺急忙還禮:“大嬸,你好。”
婆子急忙擺手:“小姐切不可這樣稱呼,叫我唐媽就行,老爺也是這麼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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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醺聽她的意思,沈稼軒認識她,這宅子也不像自己以爲的,是投奔周靜雅的哥哥周作章的府邸,這好像是沈家的產業,忍不住問鬼三。
“是的,少……洛小姐。”不知爲何,鬼三把對她的稱呼都改變了,看着去給洛醺準備晚飯的唐媽離開,他道:“這是咱們沈家的宅子,因爲大奶奶經常生病,也就經常來奉天的大醫院瞧看,咱家爺不願每次來住在大奶奶的孃家,說不方便,就買了這麼個宅子,唐媽也是老僕了,一直在這裡看房子,人很厚道。”
原來如此,既然是自己家的房子,洛醺也不必矜持,大大方方的把外衣隨手一丟,轉圈的看,房子不大非常精緻,唐媽收拾的也乾淨,很溫馨的樣子。
鬼三繼續向她彙報沈稼轔的話:“咱家爺說,找學校的事託付大奶奶的孃家哥哥就可以了,關於住宿等問題還是不要麻煩人家好,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所以咱家爺的意思,假如周家舅爺邀請您去府裡做客可以,可不要在人家住下,唐媽會一直陪着照顧您的生活起居,明天一早我陪您去拜訪周家舅爺,等安排好你入學的事,我就回去金水灣向老爺覆命。”
原來所有的一切沈稼軒都爲她打點好,洛醺感覺自己就是他這棵大樹下的一朵小花,不用擔心風雨狂飆,安心的享受這一切。
次日吃過早飯,鬼三帶着她去拜訪周靜雅的哥哥周作章,兩輛黃包車拉着來到周家,洛醺擡頭去看房子非常威武,彰顯着主人的財勢和地位。
鬼三通過門房報進去,出來個管家,引着洛醺二人進了院子,洛醺一路好奇的觀望,雖然沒有沈家大院宏闊,但相當富麗,來到大廳門口,腳下是厚厚的毛毯,她愣在門口半晌都不敢進去。
“是洛醺吧。”說着話迎過來一箇中年男人,瘦高的個子,年紀比沈稼軒略大,模樣有幾分像周靜雅,洛醺猜測這應該是周作章,於是微笑,躬身施禮:“見過舅舅。”
這男人頷首微笑,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示意洛醺進來,然後下人上了茶點和水果,周作章笑容可掬的看着她:“皓暄這麼小都娶了媳婦,我這個舅舅望塵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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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的意思,好像是單身,洛醺心裡奇怪,他這麼有錢樣貌也不醜,爲何做了跑腿子?
踏、踏、踏,緩慢的規律的腳步從樓梯處傳來。隨即飄下一朵紅雲,晃得洛醺急忙去看,紅色的長裙移動,下來個二十六七歲的女子,周身打扮極盡華麗,表情嬌媚氣質尊貴,她往大廳裡一站,洛醺感覺整個屋子頓時蓬蓽生輝了。
這女子圍着洛醺轉了一圈。高昂着腦袋,眼睛朝下看,身上的香氣讓洛醺感覺像進了百花園,或者是百花樓,伸出塗着猩紅蔻丹的玉手撥了撥洛醺的長髮,對着周作章笑道:“表哥。哪來這麼個土老帽?”
周作章嗔怪道:“麗娜,休要取笑,洛醺是皓暄的未婚妻。我倒覺得洛醺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這位麗娜,就是周靜雅曾經寫信邀請去金水灣做客的楊麗娜,也就是周靜雅舅舅的女兒,也就是皓暄口中的表姨,洛醺聽了她的名字忍不住仔細打量人家,濃妝豔抹下不知眼睛究竟多大膚色究竟是黑是白,紅色的蓬蓬裙像婆婆丁成熟後的白絨毛,走一步顫動一下,非常動人。
聽聞洛醺是皓暄的未婚妻,楊麗娜咯咯笑得花枝亂顫:“皓暄纔多大就有了未婚妻。表哥你說鄉下人可真土氣,皇上都沒了多少年了。他們還時興童養媳。”
周作章習慣了她的尖酸刻薄,但怕洛醺難堪,制止楊麗娜道:“地域不同,風俗也就不同罷了,你陪着洛醺說會子話,我去吩咐廚房。中午洛醺留在家裡吃飯。”
周作章離開後,楊麗娜指着沙發讓洛醺坐下。
洛醺坐下後感覺屁股下面軟軟的,比沈稼轔司令部的那個要好很多,想着如果躺在這上面睡覺,一定都是美夢。
楊麗娜從金光閃閃的手包中拿出一面鏡子左右的照着,邊同洛醺閒聊:“我表姐之前還讓我去金水灣做客,還有心把我給皓暄的爹,首先,我楊麗娜怎麼能給人做妾,太可笑了。其次,你說金水灣那種荒村僻壤我怎麼能去,太可笑了。再者你說沈稼軒一個土老帽,我怎麼能嫁給他,太可笑了。”
她一連三個“太可笑了”,滿眼都是蔑視,忽然好奇的問洛醺:“我表姐明知我這樣的家世這樣的容貌這樣的能力,她還這麼極力的攛掇,沈稼軒究竟是什麼樣個人?”
洛醺沒有立即回答,思忖片刻才道:“表姨你太英明瞭,沈稼軒,不是,我叔,就是個土老帽,豎着沒有三尺三,橫着倒有四尺四,小眼睛大鼻子闊嘴脣,說話的聲音像公鴨走路像蛤蟆,脾氣還暴躁,娶了一個又一個,都打死了。”
楊麗娜瞪大了眼睛:“啊,都打死了?他不犯法嗎?”
洛醺感覺自己的話有點過分,急忙修補漏洞:“死……是我們那地方的土語,就是很嚴重的意思,比如我說我想死你了,就是非常想的意思,我剛剛說的打死了,是打的非常嚴重的意思,然後他還把人家給休了,休了兩個,不信你問鬼三。”
鬼三在她後面聽的強忍着不笑,洛醺把沈稼軒說的體無完膚甚至是千瘡百孔,目的不言而喻,是怕楊麗娜嫁給沈稼軒罷了。
楊麗娜撇着嘴道:“我真不明白我表姐怎麼想的,一個大家閨秀,嫁了個土老帽也就得了,還是這麼樣的一個人,爲什麼?”
洛醺也覺得假如沈稼軒那個樣子,周靜雅的腦袋不是被驢踢了就是被門擠了,可是周靜雅還非常精明的樣子,想想大概楊麗娜對自己的話很難相信,於是道:“有錢唄,沈家有錢,大地主。”
楊麗娜不屑的哼了聲:“奉天城裡的大財閥我都不想嫁,更別說沈稼軒那個大地主。”
洛醺忽然想起剛剛周作章的意思好像是單身,於是道:“周家舅舅不錯,你們又是表親,完全可以親上加親,你嫁給周家舅舅。”
楊麗娜臉上訕訕的,剛想說什麼,周作章走了進來,問洛醺:“你喜歡吃什麼?”
洛醺不假思索道:“風花雪月。”
周作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