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說這話時表情很不忿,蘇錚心想他說的杜仲與琅家的人發生矛盾,指的大概就是琅水色壓着永年的貨不讓運出去的事了。
那件事的其中一個小環節蘇錚正好親眼見證過,確實好像是琅水色無事生非,杜仲因爲這樣就丟了好差事,還是被幕後大老闆推出去以給琅家一個交代就這麼犧牲掉的話,確實很冤枉。
不過她畢竟不是參與其中的人,只好選擇沉默。
阿吉生完氣了接着說:“掌櫃的去球山是沒辦法,十二少爺肯定也差不多是這樣,所以你到球山去做事,不用擔心會遇上二少爺,他那樣的忙人貴人可是不願意去那種地方的,但也別太高興了,那裡可沒什麼名家大師。”
想起阿吉那副惋惜遺憾的樣子,蘇錚微覺好笑。
遺憾是有一點的,但以她現在完全一門外漢的水平,就算天天給她看到一大師級人物也沒什麼用,地方邊緣化,規矩就少,水平低的人多,就比較好相處好說話,蘇錚對自己的工作那是很有熱情的。
而且有一點蘇錚覺得阿吉說錯了。
杜仲固然是迫於無奈纔去的球山,但尹琪卻未必,他一個剛認祖歸宗、從小長在小地方的私生子,能拿到實權工作已經很了不得了,球山再不好,對尹琪來說也是一個非常珍貴的鍛鍊的地方。
他開始努力了啊。
不知道明天遇不遇得到他。
蘇錚閉上眼睛,進入了系統。
漆黑的腦海中出現一幅清晰巨大的淡黃透明光屏,頂端中央出現淡藍色仿若淺灘海水的大字:等值兌換系統,下方是三個長方形邊角圓潤的按鈕,上面依次標識着:選擇域、定義域、犧牲域。
與之前一樣,只有標着“選擇域”的按鈕散發幽藍光芒,其他兩個則是灰色的。蘇錚嘗試用意識去靠近那兩個灰色按鈕,卻明顯感受到一股拒絕的力量,果然還是不能用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夠格進入定義域和犧牲域,更不知道這兩個領域裡會有什麼,還有這個犧牲域,聽起來就怪神秘的。
右上角是個人中心。
蘇錚看了看數據。
姓名:蘇錚。
等級:1
能量值:91400
貢獻值:1782
經驗:99%
這段時間先是修整院子,後來是忙着屋裡屋外的各種收拾,勞動了不少,能量值是竄竄竄地往上漲,漲了八萬多的能量值。不過看書寫字的時間倒是少了,一個月下來也就多了六百多點貢獻值。
乍一看,這個數值很讓人興奮。但用280點能量值的饅頭換算一下,她辛辛苦苦一個月居然賺了才三百多個饅頭,又覺得很心酸。
當然,一個月來她也沒少用系統裡的東西。
蘇錚最高興的還是經驗值,都到99%了。意味着馬上又要升級了,上次從0級升到1級,“現有兌換在原本十樣東西的基礎上裡多了繩子、棍子、黃瓜、感冒藥、手電筒五樣,繩子和棍子幫了她大忙,黃瓜她也常吃,但感冒藥手電筒還沒用過。不過都是居家必備的東西,非常實用的,不知道升2級後又會出現什麼好東西。
抱着期待的心情。蘇錚很快睡着了。
醒來時天際麻麻發亮,照舊先跑步,做做伸展運動,然後練一會太極拳,寒沁沁的清晨硬是熱出一身汗來。隨後梳洗一番。上鍋煮鮮米粥,燒火的同時將浸泡了有一會的幹香菇洗淨切丁。將錢姥姥送的窖藏了一個冬天的鹹瘦肉也切丁,一併放進鍋裡。
如果有新鮮玉米粒就更好了,玉米香菇瘦肉粥,光想想就令人食指大動。蘇錚一邊往竈膛裡添柴,一邊通過門口看着自家的菜園子,思考着種玉米的可能性,最後果斷放棄了。
佔地太大,而且收穫期太長了,有那個時間和空間可以種多少茬青菜啊。
等鍋裡的粥開始沸騰並散發香氣時,婉約也起牀了,最後纔是睡眼朦朧的糰子。
三個人美美地喝了粥,不過這樣做成的粥畢竟成本較高,蘇錚只煮了一人一碗的份,另外還要配上系統裡的饅頭——蘇錚假稱是昨天從晚市上買的饅頭,爲此她晚飯前還特地出去晃了一會——既好吃又飽腹,糰子吃得小臉紅彤彤,可愛地打了一個飽嗝。
“在家乖乖聽二姐的話,去錢爺爺那裡也要認真學習,還記得大姐昨天晚上說的話嗎?”蘇錚出門前叮囑糰子。
糰子乖巧地點頭:“都記着了,大姐你早點回來。”
蘇錚摸摸他梳得油光水滑的頭髮,直身對婉約說:“家裡就交給你了,第一天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中午我已經留了飯菜,你熱一下就可好,晚上吃飯的時候我還沒回來的話,就去錢姥姥家吃,我都跟她說好了。”
婉約性格溫吞,以前做事不大利索,黃氏嫌棄她動作慢就沒怎麼叫她做家務,後來蘇錚雖然教會了她一些,但不知道出於何種心態,沒自己看着她就不放心她獨自生火做飯。
婉約連聲應下,蘇錚想了又想確定沒什麼需要叮囑的了,揮揮手踏出了家門。
走出長長的青竹巷,站在巷口等了一會,拐角一人喊着“蘇姑娘”,大步跑過來:“蘇姑娘你、你還真是早啊,我都是跑過來了,沒久等吧。”
來人正是阿吉,他跑出一頭大汗,扯了扯衣領,隨即想到這樣不大禮貌,又趕緊放下來,嘿嘿笑着說:“我們這就走吧?”
兩人走了一會來到一條河邊,河不是很寬,岸邊粗糙弄了個平臺,一段木橋伸向水面,那裡正停着一艘載滿穀物蔬菜的小木船。
“這是要運到球山泥場去的,我們永年在那裡有五十多號人,每隔兩天就要送進去吃的,今天那負責採辦的人有事,我就給代一下。”阿吉說着和蘇錚一起登上小船,對撐槳的老船伕說,“老伯開船吧。”
船搖搖晃晃地動起來,蘇錚看滿船都是東西沒坐的地方,就蹲下去扒住船舷,阿吉蹲在她旁邊,指着船進發的方向:“看見前面那座山沒,過了那座山,後面就是泥場了,坐船很快就到,要是走路不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了,我反正是剛來沒走過。”
“那以後來往都要坐船了?”蘇錚看着那座不怎麼高大的山問。
“是啊,球山附近還有其它字號的作坊礦場,所以這段河上有不少渡船,坐一回只要一個銅板。”
雖然拂面風中猶帶料峭寒意,但從船上望出去仍舊是春水盈盈,春光明麗,岸邊的楊柳掩映着黑瓦白牆,飛鳥盤旋其上,人影行於其間,來往船隻不乏一些貨船,還有些空的小渡船慢悠悠地划着槳,船伕隔着水面相互交談應和,一派愜意景象。
彷彿忍冬逢春,萬物舒展,人坐在天地間不覺有一種釋放了一年悶滯之氣的感受。
沒過一會,小船駛過那座山,入眼是更多高低起伏的羣山,一座空闊巨大的攤場臨水而開,邊上依着一矮墩墩好像一顆圓球的小山,百餘米高,連綿着一片低矮的山頭,就好像把植被泥土全剝開,大片岩層就暴露在青天白雲之下,有不少人拿着工具在上面敲敲打打。
攤場的裡側是成排成排的單層房屋,還有一看就是大型倉庫的建築。
“這就是球山泥場了,這座山就叫球山,那邊是別人的地盤。什麼中石陶記啊,天罡窯記啊,還有琅家的,都不是什麼善茬,你平時不要往那邊跑就行了。”阿吉指着球山泥場再過去的地方,依稀可見坐落着一些簡單的廠子,阿吉置了一圈又指回來,低叫一聲,“哎呀,這些傢伙怎麼來了?”
蘇錚順着他的手看去,只見是小船將要停靠的岸邊舉着三五個人,正往這邊張望着說着什麼。
阿吉沉着臉說:“這些人是姚掌櫃的遠房親戚?,扯閒躲懶的孬種,一會兒他們說什麼你都別搭理。”
蘇錚知道姚掌櫃是球山泥場的大掌櫃,而被貶下來的杜仲只能算二掌櫃,這兩人不大對頭。她點頭應下。
小船慢慢靠近,蘇錚和阿吉從船上下來,那幾個人飛快地圍了上來:“這就是二掌櫃聘來的新學徒吧,哎呦,居然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我看不是學徒而是伙房裡幫忙的吧。”
“嘖嘖,前頭來了個少爺,這會兒又來了個擺着好看的,看來我們泥場以後要熱鬧嘍。”
幾個人歪着膀子笑起來,阿吉瞪着他們:“你們是用嘴巴搬東西的嗎,還不把船上的東西卸下來!”
不給他們還嘴的機會,阿吉拉着蘇錚往岸上走,一邊說:“姚掌櫃在這裡幹了有六七年,好事沒幹一件,倒是把泥場上的人換了個遍,現在這裡十個人裡面有九個是和他有關係的,肯幹活的還好說,像剛纔那些人最可惡,整日遊手好閒,沒事就愛給我們掌櫃的添堵,你是掌櫃的聘來的,他們很可能也會找你麻煩,不過只要不出什麼錯,他們也就是嘴巴上說說。”
PS:
不好意思今天遲了,一會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