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聊着聊着已近子夜,遂並肩離開了萬花樓,甫一出門,便看見杵在門口一臉陰沉的雲兮。
秦青沒留意到雲兮的臉色,雀躍地上前勾住他的脖子:“小白,這麼巧,原來你也來玩了,早知道一起喝花酒了。”
雲兮皺皺眉,撥開秦青纏上的胳膊:“裡面的人都是如此打招呼的麼?你倒是學的快!”轉臉又朝向白澤,“白兄也是,怎麼能帶她來這種地方?”
白澤探頭朝秦青吐了吐舌頭,一溜煙跑了個沒影。秦青大喇喇攤了攤手:“都是大男人,有啥害羞的……”話未說完,已被雲兮提着領子拽走了。
偌大的太傅府上,老太傅李重賢正站在花園裡搖着扇子等人。
不一會兒,園子門口便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袍的倜儻身影。白衣人拎着兩壺酒上前恭敬一揖:“老師,學生白澤給您請安了。”
李太傅斜着眼瞄了一眼那兩個酒罈子,喃喃道:“這麼久纔來,也不知是否是真心來看我老頭子。”白澤心領神會,狗腿地把酒罈往老太傅面前一湊,“老師可不要膈應學生了,您看,這可是我家存的最好的兩罈女兒紅了,不信您聞聞。”
李太傅白他一眼,面目雖然嚴肅,眼神卻早已飄到兩罈好酒上了:“算你識相!”
酒過三巡後,老太傅滿足地眯起眼望着面前這個最得意的學生說道:“你也算是苦盡甘來,以你的才能早該到如今的位子上來,熬了這五年時間,倒是委屈你了。”
“學生不委屈,只是學生唯一心心念唸的便是老師您了,無論官職品階大小,能守在老師身邊便滿足了。”白澤答的一本正經無比真誠。老太傅拈起一顆花生米便砸了過去:“貧嘴!你這張嘴用在姑娘上就好了,拿我老頭子開什麼心!”
兩人笑言了一陣,老太傅方纔正了顏色:“你如今升任廷尉監,雖品階不算高,且受制於廷尉少卿之下,不過那廷尉少卿年歲已大,沒有兩年便要告老,你在這裡磨練兩年,遲早升到那位子。”
白澤抿了口酒,笑了笑沒有說話。
老太傅一瞧他那滿不在乎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又拈了顆花生米砸了過去:“知道你清高!知道你淡泊名利!不過你是我的學生,我看中你是因爲你夠正直夠坦誠,這廷尉是多重要的位子,國家的律法不正還有什麼清正可言?!”
白澤一邊躲一邊求饒:“學生知錯了,學生謹記學生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