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杯敬了北辰宣代一杯之後,冷放這才苦口婆心道:“那晚上,爹爹是下手狠了點兒,但是,也是迫不得已,有點兒激動正常,清兒……”
話才說到一半,知曉冷放想說什麼的冷清,不給冷放繼續說話的機會,將之打斷道:“爹爹其實不必介懷,本來,清兒都想去找爹爹,好好給爹爹道個歉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和爹爹見面,是清兒不聽話,讓爹爹操心了,清兒知錯了。”
冷放眉頭散開,嘆了口氣,無耐道:“你啊!和你母親性格一點都不像,爭強好勝的,倒和我像極了,偏偏你二哥的性子,又特別像你母親,你們兩兄妹啊!倒是反過來了,我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北辰宣代呵呵笑起來,看冷放那一臉的無耐樣,北辰宣代也是好笑的緊。
說到冷風,冷清又突然想到,爲何這近半月來,都不見他的蹤影,好奇之下,冷清忙問道:“對了,爹爹,爲何這幾日,不見二哥蹤影呢?莫非二哥去前線了?”
北辰宣代也是將目光投向冷放,顯然,他也想知道答案。
冷放從冷清手中抓過酒壺,替北辰宣代斟了一杯酒之後,纔回道:“風兒去前線已有些時日了,前線告急,七皇子身受重傷,急需派將領前往指揮,所以,就派風兒前去了。”
“什麼?七弟身受重傷?”
“什麼?七皇子身受重傷?”
冷放這話一說出來,北辰宣代與冷清,幾乎是同時放聲大叫。
以北辰明楓的強悍,到底要多強的對手,才能將之打成重傷啊!天啊!這樣消息,那忌不是重磅炸彈?
咳嗽兩聲,示意兩人冷靜下來,冷放接着解釋道:“七皇子自小好戰,是一等一的好戰士,本來,這次他不會受傷的,可是,敵軍將領斬殺了他一個心腹,憤怒之下,七皇子單槍匹馬,殺入敵陣中,經一人之力,單挑上百敵軍,最後,將之全部剿殺,直取敵將項上人頭,如此,才深受重傷。”
說這話時,冷放可真是說得一臉的豪情啊!不知不覺間,也是將聲音提高,聽得北辰宣代和冷清,一腔熱血激昂啊!
一人之力,單挑上百人,而且最後,還將上百人全數幹掉,取下敵將人頭,這是何等的勇猛,何等的神將?
此等英雄,恐怕放到哪個時代,他都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英雄啊!
驚得嘴巴微張,冷清久久難以平復下心中的激動,對這個未曾謀面的北辰明楓,更是好感倍增,突然,冷清還有點想看看,這北辰明楓,到底長什麼樣子。
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哈哈哈!”震驚一會兒,北辰宣代卻是哈哈大笑出聲,把冷清喚了回來。
笑落,北辰宣代樂道:“我那七弟啊!還真是像他的作風,也難怪他那麼得軍心,呵呵!”
冷放也是贊同的點點頭,一股無力卻是升上心頭,讓他不由軟道:“唉!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了,我這個將軍啊!老了,不行了,七皇子五歲開始,就整天喜歡待在軍營裡,有今天的成就,也是靠努力換來的,我也很是佩服啊!”
北辰宣代臉上笑意更盛,回憶道:“是啊!我還記得,小時候,我和七弟還經常跑去軍營,偷開將軍你練兵,倒是如今,一晃十幾載過去了,同受將軍你教導,七弟如今武藝出衆,只可惜我卻是如此般不堪,哎!”
說到最後,北辰宣代卻是嘆起了氣,一臉的不甘心,也不知道,這不甘是裝的,還是真實的。
放下手中酒杯,冷放搖頭道:“不然,三皇子也不必如此謙虛,比起七皇子,三皇子更有過人之處,三皇子的文濤武略,我自是知道,不必多說。”
“什麼?他還會武功啊?我怎麼不知道?”這回,換冷清驚訝了,和北辰宣代認識這麼久,她還真不知道,北辰宣代還會武功。
稀奇,真是稀奇啊!
“唉!不許如此無禮,怎麼能稱三皇子,他他他的呢!”白了冷清兩眼,冷放嚴歷喝道。
揮揮手,表示無所謂,北辰宣代樂道:“三小姐生性豁達,與三小姐相處這幾天,宣代早已習慣,無礙無礙。”
冷清吐吐舌頭,北辰宣代都如此說了,那冷放還能說什麼?
收回責怪的眼神,冷放搖頭道:“你以爲,三皇子只是文采出衆嗎?那你就錯了,這詩燈大會,可不止是比文系一項,武系一項,也是要到決賽,才能比的,如此說來,你明白了嗎?三皇子連續三年奪冠,怎麼不會武藝?”
冷清點點頭,再次看向北辰宣代的眼神中,卻是多了更多驚疑與不定。
北辰宣代水太深,一時之間,倒是讓冷清還有點兒摸不透了,看得見的敵人不可怕,看不透的敵人,才最讓人心驚。
不過幸好,她與北辰宣代不是敵人,否則,冷清還真有點兒害怕。
倒不是害怕北辰宣代這個人,而是害怕他的頭腦,四國才子,哪個不是聰明絕頂之輩,也正是因爲他們太聰明,這才招來殺身之禍,連皇兄皇弟們,都是對他們畏懼三分啊!
要說不可悲,這倒也是假的。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北辰宣代也算是明白了,品了一口灑,北辰宣代道:“那冷將軍此次前來,就是爲了告訴我,七弟這件事吧?”
冷放點點頭,補充道:“是皇上讓我來告訴三皇子的,拒說,七皇子過兩天,就會被送回京都養傷,因爲七皇子一人之舉,大挫敵軍勢氣,如今,前線戰事,連連告捷,皇上很高興,還準備此次,等七皇子回來,賜他一座明王府呢!”
北辰宣代點頭,卻是感嘆起來:“哎!沒想到,七弟倒是在我之前先立王府了,我這個做哥的,還真是失敗啊!”
冷放哈哈一笑,樂起來:“三皇子這是哪裡的話,三年前,皇上就要賜你,是你自己不要的嘛!”
惆悵,無耐,孤單,寂寞。
此刻,北辰宣代的臉上,卻是各種表情一一閃過,心中五味雜陳了起來,說起三年前立王府之事,如今,仍是北辰宣代心中的一個痛。
察覺到北辰宣代臉上的不自在,冷清忙問道:“三皇子,怎麼了?不舒服嗎?”
不等北辰宣代回話,冷放心知自己一時口快,扯急了北辰宣代痛處,忙舉起酒杯,搶道:“哎喲!你看,我一時心直口快,就…….,三皇子,我自罰三杯。”
說着,冷放真的是自顧自的倒了三杯,將三杯酒一前一後,灌進肚中。
北辰宣代回過神來,忙制止道:“冷將軍不必如此,宣代也是一時走神,沒什麼的。”
兩人這一歉一迎,倒是讓一旁的冷清,搞不清楚狀況了。
三年前,北辰宣代糾竟是發生過些什麼?怎麼一提到三年前,北辰宣代就是如此,闇然神傷,還有,北辰宣代的腿,又是如何殘廢的?
這所有問題,一股腦全涌了上來,讓此刻的冷清,眉頭緊索。
北辰宣代出事,是在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那時候,這個世界的冷清還瘋傻,所以,對這些事情,並沒有記憶。
“看來,要知道這一切,得需要從北辰宣代口中挖出來才行啊!”深思一陣,冷清不由在心中想到。
見北辰宣代臉色恢復正常,冷放這才繼續道:“其實,這次來找三皇子,還有一事,皇上託微臣轉告。”
“噢?”北辰宣代疑出聲,皇上要交待事情,直接找他去不就得了,何必要讓冷放前來轉告?
冷放沒有回答,而是偏頭看了看四周,冷清心領神會,起身察探四周,確保隔牆無耳之後,冷清纔對冷放投去一個肯定的眼神。
開玩笑,醉夢樓,可是自己的地方,要是自己談兩句話,都還能被聽了去,那這個聽水樓首領,也就別做了。
如此,冷放故意將聲音壓低,低聲道:“皇上要我告訴三皇子,這三年,他一直在尋找神醫,要三皇子好好保重身體,皇上在有生之年,定要讓三皇子再度站立起來。”
北辰宣代眼中泛起了淚花,終於,某一刻,一滴眼淚,不爭氣的自北辰宣代眼中流溢而出,滴落到了小桌之上。
一聲滴答,又哪能闡述北辰宣代此刻的心情。
自己殘疾三年,北辰龍嵐依舊是不放棄他,何不讓他感動,這樣的父親,北辰宣代還有什麼好說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不管身份再高貴,和冷放一樣,老皇帝仍舊是一個慈祥的父親,對自己心愛的兒子,做父親的,也只能傾盡自己的一生,爲自己的兒女帶去幸福。
伸手擦掉眼淚,北辰宣代堅難的將自己的身體挪後兩步,然後,哭道:“師傅,請允許宣代再叫您一聲師傅,謝謝你對宣代的教導,宣代銘記在心,永不忘懷,這一拜,是拜給師傅的。”
說完,北辰宣代真的是頭一低,給冷放一個跪拜。
冷清站在一旁,完全看傻了,這他媽是個什麼情況,誰能告訴她?
以往,人前人後,兩人相敬如賓主,如今,倒是北辰宣代一口一聲師傅,跪拜起了自己老爹,這也就算了,看冷放那一臉承受樣,這皇子拜將軍,冷放還真承受的起啊!
兩人還有這層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