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朝堂都靜了下來,奇怪的往後看去,只看到一個狼狽的人哭喪着臉跑過來,他們紛紛往兩邊退,給他讓個位置。
容瀲看着臺下狼狽的人,挑了挑眉,問道:“齊侯王?”其實他心裡面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他就是不說,心裡面估計是在笑了。把人弄得這麼狼狽,除了那個小丫頭,也沒有誰會這麼做了。
沙安立即跪了下來,留着眼淚大喊道:“皇上!正是微臣吶!皇上您有所不知,微臣本來是想着帶着一批金銀珠寶回來獻給皇上您的,可是在北淮城交界處,出現了一羣山賊!他們把我們的東西都給搶走了!實在是可惡至極!”他的表情十分的豐富,看着他的表情似乎可以看出來當時發生的場景。
只是他這些表情在容瀲看來,可笑之極。他邪魅的勾脣,別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只聽見他那磁性的聲音傳了出來:“哦?可真是可惜了。”
他說出這樣子的話,讓沙安愣然,他才擡起頭,想要說什麼話的時候,門外傳來浩浩蕩蕩的聲勢,有太監就進來報:“啓稟皇上,瀧大人帶領了一批不知道是什麼人的人運送了一箱又一箱的東西回來,是否要覲見?”
“宣。”容瀲大手一揮,太監立刻會意,連忙走出去。
對於傅千瀧,在容周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存在,雖然聽過,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就算有,人家也帶着面具,不過出現的機率極小,再加上人家一般都暗暗的做事情,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弄了這麼大的動靜?
所以這些大臣們紛紛好奇,往着門瞧了瞧,伸了伸脖子。
沙安聽到這個名字以後,嘴角抽了抽,他還沒說完話呢,就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影衛給攔截了,還真是氣人,他只好站起來,站到一邊。
當他看到傅千瀧着裝和臉上的面具時,他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嘴巴也成了圓形,用手指指着她,可是卻收到她冷冷的一瞥,沙安下意識收回手,轉眸望向容瀲:“這這這……”這不是搶劫犯的頭頭嗎?怎麼是……?
“回稟皇上,屬下等在北淮山見到山賊搶劫了一箱又一箱的金銀珠寶,其中還有軍火**,於是屬下斗膽,搶了回來。”傅千瀧單膝下跪,恭恭敬敬的把事情輕描淡寫而過,讓在座的人無不驚歎,更讓沙安給氣的跳腳。
她明明就不是,不,她明明就是山賊的頭,這會兒怎麼就變了?
他雖然想不明白,但是他也不笨,他應該是被這個紅衣什麼瀧大人給耍了,她一早就看中了他的金銀珠寶,可是他現在又沒有辦法去阻止,畢竟裡面有軍火,他要是承認了,那容瀲必然會說他想要造反,那他還有什麼底牌?
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傅千瀧,你給我等着!
沙安是異姓王,但是他的野心是十分的大的,想要稱霸容周,一直都是他的夢想,所以他聯合秦鈺,一同搞垮容瀲。
秦鈺現在還被關在佛堂出不來,沙安就想了一個辦法,還是流言蜚語,這一次,秦鈺成功的被解救出來,他們兩個也成爲了要好的朋友。說是朋友,倒不如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秦鈺比沙安要聰明些,在和沙安商謀劃策的時候,她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沙安打算讓秦鈺去叫他哥哥起兵造反,他趁機拿回國庫裡面的**,可是他不知道,她和她哥哥關係並不怎麼好,所以,秦鈺從知道他的計劃以後,就沒有打算要跟沙安一起行動,最重要的還是她的哥哥,她哥哥不同意,絕對的。
不管怎麼想,她表面都會給沙安一個安心的答案,可是背地裡卻什麼也沒有做。
傅千瀧回到皇宮以後,第一時間找的是周曉楠,確認她安全無誤以後,才鬆了口氣。生怕她染上了那毒,有沒有來得及處理。
不過她倒是忘記了她會藥理的事情。
“師傅,最近你都怎麼了?怎麼悶悶不樂的?”周曉楠手上拿着藥材,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把藥材放下來以後,又拿火爐開始研究藥,滿滿的宮殿都是藥材香。她回來以後本來是回到了周國公府的,可是沈霽卻突然之間派人過來將她護送到了皇宮,於是她的日常除了製作藥丸,就沒有別的了。
沒辦法,沒有人跟她說話,吵架,就算有,也不會跟她吵。她現在被冠上了異國未來皇后的稱號,所有人都怕她。她就納悶了,她又不是母夜叉,多了個稱號而已,幹嘛都怕她?有毛病?恩,估計是了。
傅千瀧看着她手上的東西,然後走到她身邊幫忙弄,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問:“這幾天做什麼藥?”
周曉楠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轉移了,好不容易有個知音在,怎麼可以放過這簡簡單單的談話?所以她發揮了她話癆的資質,噼裡啪啦的講了一通,從她回來的時候到現在製作的藥,通通都講了一遍,還把自己的樣品拿出來讓人觀看。
對於活力四射的周曉楠,傅千瀧顯得有些過分安靜,但是她並沒有打斷別人的說話,只是靜靜的聆聽,她是個很好的傾訴者。
周曉楠講着講着,忽然之間就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大叫不好:“哎呀!光顧着講了,我的藥啊!”她連忙轉身去弄熄火剛纔燒起來的藥。傅千瀧在旁邊有些無奈的看着這個活寶,笑着搖頭。
“我先走了,你忙吧,注意安全。”傅千瀧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周曉楠只是背對着她使勁的揮手,然後又忙活自己的事情。
傅千瀧轉身離開,她現在沒有任務,所以可以到處逛,如果換做是平時,她一定會在容瀲身邊待着,守護他,可是她現在不想這麼做了,反正他還有千遙在呢,他自己武功也那麼厲害,也用不着她吧,更何況,現在她……不想見他。
她想了想,還是選擇去了容衍那兒,給他道個歉。
她剛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身影,在那兒給花草澆灌,動作輕柔,就這麼站着都可以成爲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容衍剛站直身子,就瞄到一個紅色的身影,有些欣喜的轉身,走到她面前:“千瀧,你回來啦?”他知道她去做任務了,可是沒想到去了那麼久,雖然上一次去鳳凰國的時候更加的久,但是他一日不見她,如隔三秋啊。
傅千瀧卸下了身上的僞裝,甜甜的笑,點了點頭:“怎麼,容公子不歡迎?”他在她心裡,像極了親哥哥,那麼的溫柔。
容衍被她的話給逗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進屋子去,傅千瀧卻搖了搖頭,說道:“我想要澆水。”她或許是有興趣了,又或許是對容衍剛纔的動作有所感悟,於是直接拿過容衍手上的澆水的工具,輕輕的去給那些嬌豔的花兒澆水。
他看着她有些幼稚的行爲,有些哭笑不得,進屋子拿了新的一套工具過來,和她一起澆灌:“千瀧,有些植物不能澆太多水,容易死,有些不能少,否則存活不了。他們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一棵植物都是不一樣的,就像和人一樣,都是與衆不同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走的路,熬過來了,就存活了,熬不過來,只能蔫了。”
容衍認認真真的澆灌,神情自然,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還很隨意,但是他的話讓她頓了頓,然後繼續澆水,表示已經知道了,她沒有看見,容衍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一閃而過。
傅千瀧想到了什麼,放下手中的東西,然後對着容衍說:“抱歉,我沒有來得及說我們兩個的事情給爺聽,讓你等那麼久,真的很抱歉。”她的神態有些不自然,又帶着些許內疚,讓容衍看得有些心疼,他下意識的伸手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微笑。
“傻瓜,我沒有關係,等得起呢,別自責。”他知道,他時日不多,但是他私心的想要陪着她,一直走下去。
容衍說這樣子的話,讓傅千瀧更加的內疚,她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此時此刻,容源已經是回到皇宮中了,但是他那七天都在民間當乞丐,臭名遠揚,他此刻恨不得殺了容瀲,過兩天就是過節,他不是還有一個弟弟容泛麼,這下子,可有好戲了!
容瀲一回宮,就把宮裡的秀女們都遣散了,秦湘高興地天天送蔘湯過來給容瀲,可惜每次都吃了閉門羹,但是沒關係,她開心的很。她知道容瀲最近煩心事情有很多,就最近這幾天,她聽到了齊侯王一家被誅九族。
原因是沙安想要偷取國庫的**,企圖起兵造反,幸好被容瀲發現了,於是株連九族,連個子都不剩,沙安本來還想拉下秦鈺,可是秦鈺聰明的逃過了這一劫,所以他被迫送死去了。
一年一度的中元節到了,大街上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皇宮裡自然也有宴會,和百姓們一樣,熱熱鬧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