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很久,武晟凌一直都在等他心裡猜測的那個人出現,可是除了看守牢房的人之外,別的人就連影子都沒有。
潮溼的地牢,刺鼻的味道,牆上是隨處可見的青苔,地上鋪着發黴的稻草杆,甚至還有幾個碩大的老鼠不時爬出來,武晟凌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呆在這樣的環境裡。
“咕咕咕”牢房內傳來肚子餓的叫聲,周痕和武晟凌對視一眼,周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周痕和武晟凌在地牢內煎熬的等待着,本來兩人一路顛簸,早就已經疲憊不堪,而且皇宮大牢裡的犯人都有一口飯吃,可此刻武晟凌身爲堂堂的翔龍國皇帝,做了階下囚不說,就連一口飯都不給吃。
武晟凌不想開口問要吃的,身爲皇帝,就算是餓死,也不能低聲下氣的討一口牢房裡的飯吃,這是身爲皇族的尊嚴。
周痕也是有骨氣的人,無奈之下,兩人就只能忍着餓坐在牢房裡,由於太困,不一會兒,兩人就都齊齊的睡着了。這樣倒也不錯,至少這樣就不用體會捱餓的滋味了,周痕在睡着之前迷迷糊糊的想到。
身爲天之驕子的周痕和武晟凌,他們兩個人都捱過刀傷,也中過劇毒,唯獨這餓肚子的事情——這還是頭一遭。
周痕和武晟凌在牢房內迷迷糊糊的休息了一個晚上,一大早,太陽折射出的光線照進牢房,一羣土匪蒙着臉,拿着刀,吵吵鬧鬧的打開了牢門。
一個頭上帶着頭巾的男子走了進來,他衝着身後擺手,跟隨頭巾男一齊來的另外四個土匪拿着刀,分別走到周痕和武晟凌的旁邊,粗暴的一把拽起兩人。
頭巾男的身後又出現了一個土匪,那個土匪手上端着一個盆子,盆子裡是滿滿的水,周痕和武晟凌迷迷糊糊的,餓着肚子睡了一個晚上,現在感覺身體更沒什麼力氣了。他們兩個感覺到拉着他們的人鬆開了手,端盆子的人直接將手中的水潑向周痕和武晟凌。
兩人被冷水澆醒,被水一澆,瞬間清醒不少。
武晟凌眨巴着眼睛,搖着頭,水珠順着他的頭髮滴到了脖子上,“咳咳咳,怎麼回事……”
周痕也清醒了,衣服被水澆溼了一大半兒,頭巾男沒有理會周痕和武晟凌,率先走了出去,另外的四個人壓着周痕和武晟凌也走了出去。
周痕和武晟凌的雙手被綁住,掙脫不開,只好任由他們拉走,一出牢門,還沒等兩人看清眼前的情況,又迎面走來兩人,兩人手中各拿着一塊布,周痕和武晟凌眼睛被矇住。
看不見前方的情況,周痕有點心虛,他很擔心武晟凌,所以他只有大聲的喊叫,“武晟凌?武晟凌?”
聽見周痕叫自己,武晟凌趕緊答應,“我在,我就在你旁邊,你沒事吧?”好在土匪沒有分開兩人,只是不讓他們看見路而已。
聽見武晟凌回答,周痕才鬆了口氣,“我沒事……哎呦,打我幹嘛?”
聽見周痕慘叫,武晟凌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語氣很是焦急,“怎麼了,發生什麼了?你沒事吧!”
周痕話說了一半,拽住他的土匪突然伸手打了他一下,周痕的眼睛被矇住,看不見是誰打自己,只能胡亂大吼。“有本事眼罩摘下來和我打呀,背後暗算別人算什麼好人君子?”
壓制周痕的土匪狠狠地拽了一下週痕的胳膊,惡狠狠的說道,“閉上嘴,老實點!”
周痕吃痛,便不在說話,而武晟凌這邊早就被人用冰冷的刀子抵住了脖子,所以武晟凌也不敢輕易開口,兩人只有任由土匪挾持行走。
周痕感覺到他們兩人被壓着往高處走,而且越走路越崎嶇,甚至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路上的落石,走了大概幾分鐘,土匪們就停下了,周痕專心的聽着周圍的動靜,看來是到了目的地。
頭巾男轉過身,武晟凌和周痕眼睛上的布被取了下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羣土匪和蒼茂的大樹。
武晟凌和周痕漸漸適應了光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兩個土匪壓住,兩個土匪在他們的身上摸來摸去,從周痕的身上找出來裝藥丸的盒子,土匪打開一看是空的,見盒子還不錯是上好的紫檀木,便留了下來。
武晟凌的身上僅剩兩個銀袋,也被土匪搜刮了上交,頭巾男拿起銀袋顛了顛,聽到裡面傳出的響聲,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又拿起盒子看了兩眼,將所有東西都交給身後的另一個人。
頭巾男緩緩的走到武晟凌面前,上下打量,武晟凌警惕的看着頭巾男,頭巾男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進一旁的土堆裡,武晟凌被震懾,周痕在一旁焦急的看着,生怕頭巾男一個不爽,就直接抹了武晟凌的脖子。
頭巾男的目光落在武晟凌的衣服上,上好的月銀色絲綢,伸出手摸了摸布料,涼涼的,眼中迸發出精光,他暗歎一聲,“這是上等的布料啊。”
“嗯,把衣服都給我脫了!”頭巾男站起身,直接命人脫掉兩人的衣服,掙扎無果,兩人的外衣都被脫掉,只剩下了單薄的裡衣。
清晨的涼風襲來,經過幽森的樹林洗禮,兩人還被澆了一盆水,此刻沒有了外衣,只穿着裡衣,兩人都被風吹得瑟瑟發抖。
頭巾男滿意的撫摸着兩人的衣服,武晟凌漆黑的眼眸盯着頭巾男,聲音充滿了氣憤,“你想要幹什麼?”
頭巾男冷笑一聲,得意的看着周痕,“你覺得,我們……還能幹什麼?沒有了價值,那麼……當然是把你們殺了呀,哈哈哈對不對兄弟們!”頭巾男轉過身喪心病狂的大笑,旁邊的土匪們都跟着一塊起鬨。
“動手。”頭巾男停止了笑聲,臉色恢復如初,讓手下人帶着兩人走到一片空地上,空地周圍都沒有樹木,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草,空地中間有兩個絞架,上面依稀還可以見到一些血跡,猶如黑白無常的鎖魂鏈散發着寒光等待着兩人的到來。
土匪們麻利地將兩人綁在絞架上,上了絞架,頭巾男也不急着殺兩人,只是拿着一把刀在兩人面前晃悠。
轉悠的兩人頭都要暈了,頭巾男卻開了口,頭巾男用刀尖指着武晟凌,嘴角一歪,壞壞的說道,“你和他選擇……一個人,你選擇,你們兩個,誰先死?”
武晟凌毫不猶豫的開口,“我!”頭巾男狠狠的瞪了一眼武晟凌,“你們這些人就是喜歡惺惺作態,你說你自己先死,誰知道你心底是不是因爲不想看到他慘死在你眼皮底下,而自己卻無能爲力吧,不想忍受痛苦!既然如此,好呀,那我偏偏不讓你先死,來人動手,先殺這個!”
頭巾男指着周痕,武晟凌激動的大吼,“明明說好先殺我的,不準動他,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
頭巾男嘴一撅,搖搖手中的刀子,“不不不,我可沒有騙你,我只是問你,看你們兩個我先殺誰,但我並沒有說要先殺你!”
武晟凌激烈的舉動並沒有起到什麼太大的作用,只得到了脖子上的繩索帶來的血痕,所以他只能無奈的看着一個壯漢提着砍刀朝着周痕而去。
頭巾男悠閒的把玩着從周痕身上搜出來的藥盒,漫無經心的問周痕,“快要上黃泉啦,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的嗎?”
周痕和武晟凌對視,武晟凌愧疚的看着周痕,如果不是爲了自己,以周痕的身手,這些人恐怕纔不是周痕的對手,周痕可能也不會被挾持,解毒丹也不會給自己服用。
“周痕,我對不起你,都怪我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不是我,你纔不會被這些烏合之衆劫持。”武晟凌的話語中帶着顫抖,堂堂的翔龍國皇帝此刻留下了愧疚的淚水。
周痕一笑,寬慰武晟凌,這樣的結果誰都不想看到,不過能和武晟凌一起死,也沒有什麼遺憾,“說什麼呢?你我是兄弟,如果今天換作是你,你肯定也應該會這樣做吧!看來今天,我們是要喪命於此,我先走一步,替你在黃泉路上探探虛實!”話畢,周痕就閉上了眼睛,堅定的大吼一聲,“來,痛快點!”
壯漢手中的砍刀已經舉起,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一個人趕來稟報,“寨主,有人上山來,讓我們交出人質,他們武力高強,我們抵擋不住了!”
土匪所說的話,周痕和武晟凌都聽到了,武晟凌覺得這下他們有救了。
頭巾男暗道不好,奪過壯漢手中的刀對着武晟凌就要砍下去,武晟凌瞳孔緊鎖,恰好這時一根箭從遠處飛了過來,直接打掉了頭巾男手中的刀。
武晟凌感覺耳邊一陣呼嘯的風吹過,轉頭一看,心中驚魂未定,那隻箭直直的射在他的耳旁,要是在往旁邊來一點點,恐怕就是在他的腦袋上
遠處又飛來了兩隻箭,目標是周痕和武晟凌脖子上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