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容源這麼說,秦鈺心裡自是有她的打算,只不過這時候還不是動用他那丞相兄長權利的時候。
“容瀲娶了秦湘,就是因爲丞相手裡的權利,一旦讓丞相覺得他手中的權力受到了挑戰,那他也許就不願意繼續當國丈了。”
“母后說的是。”
“現在還不到撕破臉的地步,只要時機一到,容瀲就算是皇帝,母后也不會讓他這個皇帝坐的長久!”
“是。”
“明天你帶着容泛進宮,不要讓容瀲抓住什麼把柄,另外看看他想怎麼安置你這些皇子。”
容瀲一向是最聽秦鈺的話,第二天便去找容泛乖乖的去給容瀲請安。
容泛是一個小皇子,論起年齡和功勳,既比不上容源,也比不上容瀲,只是容泛耳根子軟,母妃又死的早,難免會有被小人利用的時候。
“今日隨你一同入宮就是給我們的皇兄請安,昨天又娶了我的表妹,更應該是親上加親了啊,你說是不是?”
“皇兄說的極是,只是不知道二皇兄想不想見我們。”
容泛倒是沒什麼,爲了皇位,容源當初可是跟容瀲明裡暗裡出過不少花招,現在容瀲好不容易登上了皇位,現在容源這麼就是飛蛾撲火嗎!
容瀲不想看到容源一副諂媚的面孔,但還是下旨安排下去,讓容源和容泛享受之前的皇子待遇。
他想要裝作之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那是不可能的,容瀲也沒有必要爲了再繼續糾纏而惹出新的麻煩來,暗地裡繼續花時間去與容源和秦鈺鬥,他知道這是免不了的。
容源碰了一鼻子灰,覺得着實被傷了面子,只是他知道這時容瀲已經不是能夠當初和他平起平坐的人,就像秦鈺說的那樣,行事不該那樣魯莽。
“也不知道大皇兄現在是什麼情況,究竟知不知道現在容周換位的狀況。”
容源爲了不讓容泛看他笑話,主動岔開話題,只是容泛並沒有對多大的興趣。
“大皇兄身體不好,有些事情不知道總比知道的好。”
待他二人離開後,容瀲坐在御書房看書案上的那些奏摺,想起今天傅千遙還沒有過來,便問其身邊的另一個暗衛。
“千遙今天怎麼還沒過來?”
“千遙大人今天你去執行任務了,正趕往江南。”
如果容瀲猜的沒有錯的話,那麼傅千瀧昨晚應該是與千遙在一起的,就是不知現在那個丫頭怎麼樣了,相比昨晚一定不好受,如果是鑽了牛角尖,想必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
“有沒有見到千瀧?”
“據我們在驛站的信人來報,千瀧大人是和千遙大人一起出的城。”
容瀲手中的毛筆折斷在案桌上,千瀧和千遙一起走了,走了!
容瀲突然想起之前傅千瀧問她能不能離開,那時候他真的沒想到,那個不管出任務多久都會回來對他笑一笑的人會離開,至於是什麼時候會回來,他竟然不確定了……
容瀲派出去的人都被千遙躲過了,明明傅千遙知道那是容瀲的人,但還是選擇另一條路走,這就是在變相的跟容瀲過不去了。
傅千凝現在竟然也不知道千遙要做什麼,他們的行蹤現在還是掌握不了。
雖然傅千遙心思敏捷,但是傅千遙改變了當初定好的行動路線,現在又怎麼能及時掌握還是一個問題。
容瀲只說要讓千遙去趟江南,具體幹什麼他還都沒有交代,到時自會有人與他通信,但此行任務的危險性早與他說明,按照千遙的性格是斷然不會讓千瀧與他同行的。
“是千瀧執意要去的,千遙拿她沒辦法。”
傅千凝這句話說出來也是爲了讓容瀲心裡不舒服罷了,如若他要問爲什麼不知會他,只怕千凝又會說那時正是爺的春宵一刻,自然不敢打擾。
容瀲心裡有火發不出,只得拿身邊的小太監出氣,正巧的是秦湘在御書房門口求見,通報的小太監戰戰兢兢,現在御書房裡的低氣壓足以把人悶死。
“繼續尋找他們的蹤跡,千凝你退下吧。”
傅千凝雖然氣憤容瀲的做法,但還是決定繼續找尋他們的蹤跡,如果千瀧真的遇到什麼不測,容瀲來找他們要人,到時候交不出人來,又是他們的麻煩。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千遙也跟着千瀧亂來,他明知道千瀧在容瀲心裡的不同,還要執意去做,就真的不怕嗎!
傅千遙沒有按原定的路線走,大部分原因是因爲傅千瀧,她有心事不適合長途跋涉,走到一半索性就把馬匹棄了,沿着小路走。
現在已經走到了山路。
“千遙,這樣會不會耽擱你的行程?”
傅千遙搖搖頭,即使耽擱了也已爲時已晚,這丫頭!
“我倒是覺得這樣能讓你心裡好受點。”
看着傅千遙認真的表情,千瀧笑着擺擺手。
“我沒有那麼脆弱,你放心。”
傅千遙拍了拍她的發頂。
“不要逞強。”
四個字就把傅千瀧剛剛露出來的笑弄得消失,只是傷心難過又怎麼樣呢?不過是讓自己受苦罷了。
“江南一帶的景色倒是比皇城裡好的多,渾然天成的,讓人看了心裡也是舒服。”
她從幼時就不是嬌慣的孩子,這麼多年容瀲對她做的早就不知道有多少害她傷心的事了,其實這次也沒什麼,只是害得大家爲她擔憂罷了。
“再走兩日就到齊縣境內了,到時我們直接去驛站聯繫信子接任務就好。”
傅千瀧點點頭,千遙這次的任務她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就現在的保密程度看來,絕對不會是什麼輕鬆的任務,容瀲輕易不會讓千遙離開皇城的。
“不知道現在蘅雪閣是什麼樣子,千凝一定忙壞了。”
如果兩個人知道現在傅千凝是什麼樣子,就不會在這裡悠閒的聊天了。
傅千凝沿着官道找人,依然找不到,他們兩個中途沒有跟任何一個驛站的信子聯繫,傅千凝倒是不擔心,就算找不到人,但是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
傅千瀧離開的第四天,他依舊沉默的坐在御書房裡,面前還是百年不變的那些摺子。
容瀲像是自言自語,“爲什麼要這樣任性呢,就像從前那樣下去不好嗎?”
站在暗處的傅千凝看到容瀲這樣失神也是怪不起他來了,走上前報告尋人的進度。
“千遙他們已經到了江南了,約摸兩日就會到齊縣境內,爺接下來有什麼吩咐?”
“你確定?”
容瀲想的什麼千凝自然是知道的。
“屬下確定,是千遙和千瀧,他們沿途步行。”
如果是官道的話應該早就到了,現在發現他們在小路上之前沒找到也是有道理的。
“我已經給齊縣的信子傳信,他們到的那天就會收到的,你回去閣裡吧。”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上一刻還在失神,這一刻就恢復冷漠,千瀧是從哪一點喜歡上他的!
傅千凝跪在地上沒有起身,容瀲睨了地上的傅千凝一眼。
“還有事?”
“爺,千瀧她……”
“沒有我的命令私自離開閣裡,還用得着我交代給你怎麼處置她?”如果說剛剛看到容瀲還有一絲同情或者憐憫的話,現在更多的就是失望。
“爺,你知道千瀧爲什麼離開?”
“不管什麼原因,這是規矩,千凝。”
“我以爲您找她……”
容瀲話都不讓她說完。
“你以爲什麼?我沒有教過你們規矩?既然她不知道,等她回來你就好好教教她!”
多說無益,傅千凝行了禮退下。
可笑,那她這幾天給他找人就是爲了把人找回來用刑的嗎?
容瀲還是不明白,當傅千瀧不在的時候,他對她究竟是個什麼感情!
現在她更希望千瀧能回來的晚一點,免得回來的時候又有一番新的傷害,那個老是把事情藏在心裡的姑娘,又怎麼能夠承受得住。
傅千凝輕輕嘆了口氣:容瀲真的不能對她仁慈一點?
傅千凝有意去到秦湘的宮殿裡看看,很遠的就聽到裡面傳來瓷器碎了的聲音,接着就是秦湘發狂的聲音!
“不過就是一個侍衛,有什麼了不起?還不如死了乾淨!”
女人妒忌的時候永遠都是這麼的醜陋噁心。
“你們說,我和殿下大婚才幾天,我見到了他幾次,啊!就連……就連大婚那天……”
秦湘說不下去的繼續摔打殿裡的東西,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趴在地上打顫。
“政務繁忙,政務繁忙,永遠拿這個藉口搪塞我!”
秦湘怎麼說也是當朝丞相的獨女,又怎麼受得了這般冷落,傅千凝看着御書房的方向搖搖頭,主子的事情還是不要插手了。
太監跪在御書房門前稟報時,容瀲纔有了看看秦湘的意思。
看着滿地的狼藉,心裡瞬間充滿厭惡,如果不是讓她父親乖乖的交出手裡的兵權,她連住在這裡的資格都沒有。
秦湘看到容瀲進了殿裡,忙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撲到容瀲的懷裡,如此,容瀲在秦湘的宮裡又耗費了多個時辰。
秦湘雖然心裡對傅千瀧嫉妒,但傅千瀧總歸是一個侍衛,就算容瀲對她有什麼惺惺相惜的感情,她也不怕。
既然現在他已經是容瀲娶回來的妃子,而且這後宮就只有她一個,她還會怕了那個只會舞刀弄槍的傅千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