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碧如洗,湛藍無暇。
陽光正好,萌生了一股莫名的情愫。
傅千瀧躺在房頂上眯着眼睛,一隻手遮住這豔陽光,不由得感嘆一句,蒙漢的天空就是比容周要美。
深呼吸一口氣將兩隻手枕在脖子後面,翹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到現在還閒暇的人,恐怕只有她了吧。
在這裡吃好喝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可惜了好好的心情被突如其來的嘈雜聲給打亂了,眉頭輕皺,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有人來找她的。
“裡頭的人快給本小姐滾出來,再不出來,本小姐就喊了來打斷你的腿。”
傅千瀧繼續閉上眼睛,不打算理會,畢竟一隻蒼蠅罷了。
她只是隱隱約約聽見了一個囂張跋扈的女音,越來越吵鬧,實在是忍無可忍,一個翻身從房頂上飛下來,抖去衣裳上的灰塵,嘴脣微抿。
“何人在此喧譁?”
府裡的奴才們跪在地上發抖,顫着手指向門口,“公子,那姑娘太兇殘了,奴才們攔也攔不住,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您看這……”
揮了揮手讓府裡的奴才們,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不必管這裡,有她在的地方還能怎麼亂的起來。
傅千瀧挑眉一看,那女子的容貌本不算是上乘,但身上穿着的是容周的服飾,可是眉眼之間還是能夠瞧得出來區別的,勉強能夠算個小家碧玉吧。
這個女子是左長老的女兒,也是唯一的嫡女喚做容蓮,她的上頭有兩個哥哥,所以從小就是一路無憂的長大,基本是要風的風要雨得雨,受盡了寵愛。
不同於其他蒙漢女子,她從小就喜歡容周的東西,胭脂水粉,錦羅綢緞都是八百里加急送過來的,故而一時間看不出來。
容蓮在蒙漢的名聲也是極爲強大,當然不是因爲什麼才女美女,她的囂張跋扈肆意妄爲,還有左長老的偏袒是在蒙汗出了名的。
在她打量那個女子的同時,那個女子也在打量她,看清楚她的眉目之後,拳頭緊握似乎是在隱忍些什麼,如果不是剋制着,恐怕她早就一拳頭打過來了。
那女子蹙眉間柔弱姿態萬分之一也無,卻平白添了幾分不屬於閨中女兒的跋扈,鼻孔都要朝天了,想來也是有底氣的。
此時的他是男子打扮,再加上容蓮早就聽奴才們說過布衣在外頭養了個男寵,那可是她未來的丈夫,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哪怕喜歡的是個女子也好,怎麼能是男人呢?
“你就是那個不要臉的賤男人?”果然,她這樣的女子一出口便沒有什麼好聽的話。
本着不與人計較的原則,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人家都找上門來,打到家門口了,她還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狀況。
“這位姑娘爲何折辱在下?在下於姑娘並不曾相識。”眉目間還是一派淡然,可是那輕輕勾起的嘴角暴露了她。
還能笑什麼?
容周的衣裳固然是美,也要看穿在誰的身上,這樣不倫不類的打扮,如同東施效顰,令人笑掉大牙,不過她的隱忍能力還算好,沒有叫這女子察覺出什麼。
以她的身份地位,恐怕是敢說的沒幾個吧,才造成她這樣的性子。
容蓮氣沖沖的來,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臉色,看到她勾起的笑意,更加是惹怒了她,“你這個賤男人,還好意思問本小姐爲什麼?也不看看你這幅樣子,真不知道布衣哥哥怎麼就瞎了眼會看上你。”
其實看到傅千瀧的第一眼還是很驚訝的,當然,並不排除還有驚豔的因素在,若不是她早就喜歡上了布衣,也會爲這樣的男子而折腰。
真是因爲有了喜歡的人,所以纔不能夠容忍自己喜歡的人和其他人有什麼瓜葛,在容蓮眼裡傅千瀧並不是什麼美男子,而且狐媚子。
原來是因爲布衣,布衣看上她又是什麼鬼?真真是無理取鬧。
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了一根鞭子,火紅色的鞭子上面應該是沾了什麼東西,一共有九節也就是所謂的九節鞭。
鞭子的每一節都用特殊材質淬鍊過,收起鞭子時看不出來有九節,可謂是一件好兵器了。
只不過對於看多了好寶貝的傅千瀧來說,從她拿出手開始,傅千瀧就沒有放在眼裡,這人鞭子的材質雖然算得上是頂好的,可是她的眼界還看不上這樣的鞭子。
“這位姑娘還是冷靜冷靜的爲好,出手傷人傷到的還不一定是我呢?且姑娘年紀輕輕出手如此狠毒,多行不義必自斃。”往前面邁了一步,不想和她多浪費口舌。
她是這麼想的,可不代表容蓮也是這麼想的,她就是屬於那種得理不饒人的,還以爲是傅千瀧看不起她故意逞強,做賊心虛要逃跑呢。
誤導之下一身火氣,一鞭子甩出去,差那麼一點點就甩到了她的臉上。
連呼吸都靜止了,容蓮瞳孔放大盯着鞭子,見傅千瀧沒有被擊中失望透頂,打中了多好,這張臉就毀了,就沒有資本勾引人了。
傅千瀧伸出手來用兩根手指頭夾住了她的鞭尾,興致缺缺的反手將鞭子給扯了過來,容蓮力氣沒有她大,措不及防的就摔在了地上。
千金大小姐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把火全部都撒在了自己帶來的奴才身上,讓他們幾個人動手。
這些奴才也只是中看不中用,花拳繡腿的功夫在她面前不值一提,幾個人像跳樑小醜一般,供人作樂逗趣。
“你這個男寵居然這麼囂張,不過是個男人還敢用這張狐媚的臉去勾引人。”連個男人都比自己長得好看,難道布衣哥哥喜歡的是這種的嗎?容蓮甚至在心裡質疑起了自己。
她絕對不允許有比自己優秀的人出現,妨礙她的人只有一個字,死!
只有這個男人死了,布衣哥哥纔不會一直惦記着這個男人,纔會回心轉意,把所有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她也太天真了,根本就沒有想過布衣不喜歡她。
傅千瀧一張臉冷了下來,周身籠罩着一層叫做危險的氣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真的動氣了,骨節咔嚓的響聲聽的毛骨悚然。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腳將人給踹了出去,容蓮醜態百露,摔得哎喲直叫。
沒有置她於死地,有部分原因是怕給布衣惹麻煩,最主要的就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她殺得的命可是要貴的呢。
“你等着,我父親可是蒙漢的左長老,有本事你不要跑,等我將父親尋來就是你的死期。”一張本就不是很耐看的臉猙獰密佈,令人一看就退避三舍。
搬救兵?她傅千瀧還沒怕過誰呢,最好是多喊幾個人過來,否則練手都不足就沒意思了。
吩咐府裡的下人將門給關上了,要是再來找茬直接開門,躲着還以爲她傅千瀧敢做不敢當。
容蓮委屈的揉着自己的胳膊,傳來的痠痛感清楚的告訴她剛纔發生的一切,以及她所受的屈辱,一汪眼淚憋了回去,她纔不會讓人看笑話呢。
一路邊走邊罵,把火氣全部都撒在了石頭上,就這樣低着腦袋,將石頭踢回了家,一羣奴才跟在後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萬一這位大小姐再發瘋,遭罪的可不就是他們麼。
習慣一有事情就回去跟父親說讓父親替她擺平,回去之後立馬就講這件事情告訴了左長老,還添油加醋的把傅千瀧說成了那種無惡不赦的人。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左長老心疼女兒,怎麼會在這件事情上善罷甘休,他自己都捨不得說一句重話的女兒,今天就被人給打了,任憑是誰也不能夠咽得下這口惡氣吧。
“蓮兒放心,父親一定給你討一個公道,敢欺負我的女兒,他就應該爲這件事情付出代價。”因爲太過於用力,他手上拿着的那個茶杯瞬時間變成粉末,可見左長老深不可測的內力。
容蓮一聽抱着左長老的胳膊撒嬌,破涕爲笑,“我就知道爹爹會給我報仇的,還是爹爹最疼女兒了。”
又在桌子上的另一個茶杯斟滿茶水,輕輕的勾了勾脣角遞給左長老,她就不信了爹地親自出馬,那個賤男人還能夠逃得過爹爹的魔爪。
布衣哥哥是她的未婚夫,只能是她的人,誰也休想沾染。
左長老垂眸心裡有了計較,其實並不是非布衣不可,奈何自家女兒只喜歡那小子,看來明天得去那小子府裡走一趟,好好跟他說道。
“對了,爹爹,那男人好像有武功,女兒不是他的對手,讓爹爹蒙羞了。”故作柔弱的擦眼淚姿態,這一招對左長老很管用。
掏出帕子來擦乾她的眼淚,摟到自己的懷裡,像小時候一樣摸着她的腦袋來安慰她,埋在左長老懷裡的容蓮眼裡閃過得意。
要他看,他的女兒哪裡用得着學那些東西,有他保護不就好了嗎,再不濟自己還有兩個兒子,難道連自己的妹妹都護不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