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剛矇矇亮,外面颳着猛烈的風又下起了小雨,雨並不算大,但是卻滴滴答答的讓人心煩。熟睡之中的容瀲聽到雨聲被吵醒,推開窗戶看了看外面。
“陛下,沒事吧?”一旁守夜的太監看到容瀲睡醒之後連忙上前幾步,走到容瀲身邊,扶着容瀲坐回了明黃色的龍牀上,心下卻是一陣無奈。自從傅千瀧走了之後,容瀲就沒睡過幾個安穩覺啊。
“沒事。給朕倒杯水吧。”容瀲看着窗外綿綿細雨和陰沉的天色,心情也不禁失落了幾分,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來一個人,一個可以在不知不覺中牽動他喜怒哀樂的人。
“陛下。”太監利落地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沏了一杯上好的龍井茶端給容瀲,龍井茶味清香淡雅,香味撲鼻容瀲的心情好像也得到了一絲安慰。
茶有些燙,容瀲接過茶杯輕輕地吹了幾口,等茶涼了幾分之後緩緩地才品了一口茶,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慨,繼而好像想到了什麼一般,眉頭忽然一皺,看的一旁的太監臉上一片無奈。
“奴才罪該萬死,還請陛下賜罪。”待他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看到容瀲正盯着自己,太監連忙跪下去口中不斷說着“奴才罪該萬死”,想要求得容瀲的寬恕。自己告罪總比被容瀲提出來要好得多,最起碼會罰得輕一些。太監這樣想着,噗通一聲膝蓋就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沒事,下去吧,朕想自己待一會。”容瀲擺了擺手揮退身旁的太監,坐在明黃色的龍牀上,一種名爲落寞的情緒圍繞他的全身。
太監得到容瀲的命令立馬行了個禮匆匆忙忙從容瀲的寢殿裡退了出去,若是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那太監嚇得差點摔了一跤,出門前還回頭看了一眼容瀲的臉色。
容瀲陰沉着這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自從傅千瀧離開之後,他總是不由自主的會去想念傅千瀧,雖然放了些人在她身邊但還是不太放心。尤其是前些日子,聽到蒙漢最近發生的事情之後,他真的很擔心傅千瀧的安危,擔心傅千瀧身上所發生的一切。
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不由自主地想到傅千瀧了,既然決定要放她離開,容瀲就從下定決心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在控制自己不去想傅千瀧,但是現在他發現他是真的做不到不想。自從他知道傅千瀧要去蒙漢的時候,他就立馬拍了許多探子去蒙漢潛伏着,那些探子唯一的工作就是時時刻刻向他彙報,傅千瀧最近的信息。前些日子,那些探子回來了,同時也帶回了蒙漢最新的消息。
傅千瀧和布衣在蒙古外內的爭執、傅千瀧無緣無故的中毒、傅千瀧因爲布衣的婚禮而被他們打暈、容蓮對傅千瀧的算計……從那些探子的口中,他得知原來蒙漢選比傅千瀧原來想的要複雜的多,這些日子以來,若是沒有他的幫助傅千瀧恐怕早就見不到天上的太陽了。但是很可惜就算他再有能耐,也只能在暗處偷偷的幫助傅千瀧,現在的他甚至不敢想象,若是傅千瀧知道那些人都是他安插在暗處的會作何想法。
容瀲想到這裡有些難受的揉了揉太陽穴,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從暗處轉到明處,但是他心裡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或許是由於兩人心有靈犀吧,容瀲纔剛剛開始,想如果傅千瀧知道暗中幫了她很多次那些人是他派來的會怎樣,傅千瀧那邊就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
黑衣女子帶着傅千瀧逃到了小樹林裡,感覺在這裡暫時還是比較安全的,所以黑衣女子悄悄放了個煙花,打算就此離開傅千瀧。
傅千瀧看到這朵煙花,傅千瀧立馬看向一旁的女子。女子看到她轉頭立馬想要施展輕功離開。不行,絕對不可以就這樣放她走,心下這樣想着,傅千瀧立馬就開始動作了,只見她足間輕點,連忙施展輕功追上女子。
那女子的輕功不弱,傅千瀧身上又帶了傷,只要動用真氣就覺得渾身上下彷彿都在忍受着風刃刺骨的疼痛一般。眼見着那女子離她越來越遠,當下也就顧不得什麼三七二十一了,連忙提起真氣不顧傷口處傳來的疼痛,自顧自地加快了速度。傷口在這一刻傳來的感覺早就已經痛的讓她麻木了,隱隱可以看到一絲絲血跡從傷口處不斷流出,在他的衣服上,渲染出一朵朵美麗的紅色墨跡。
隨着傅千瀧速度的提升,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終於,傅千瀧追上了前面的那個女子。一番打鬥之後黑衣女子終於落了下風,但是爲了捉住她傅千瀧的傷口也已經裂開了才堪堪將她拿下,當然黑衣女子也沒好到哪去,身上也有了不輕的強勢。落在傅千瀧手裡之後那個女子還想反抗,卻被傅千瀧一把抓住,用繩子捆得嚴嚴實實的,綁在一旁的樹上。
“你到底是什麼人?或者說是誰派來的?”傅千瀧狠狠地盯着被綁在樹上之前幫了她的女子,傅千瀧的心中隱約有一種直覺,這女子可能並不是來害她的,相反還有可能是來保護她的。除了這女子救了她好幾次,還有就是傅家的暗衛,傅千瀧相信容瀲。
“哼。”被綁在樹上的女子也不說話,冷哼了一聲,就把頭偏向一旁。在她的心中天大地大都不如她的主子最大,此時此刻,想要讓她背叛自己的主人那是不可能的。別說是傅千瀧了,便是千軍萬馬在前,她也絕不會多說一句,更不會皺一下眉頭。
“當真不說嗎?”傅千瀧突然之間靠近女子,將手放在那裡一次的臉上來回撫摸,臉上似乎帶着一副嘲諷似得表情,說客的話語似乎帶了無限惋惜,“你對他這麼衷心耿耿,容瀲知道嗎?別以爲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是誰派來的了。容瀲的手段,還真是好。”
那女子聽到容瀲兩個字之後,瞳孔猛地一收縮,神色也突然開始變得有些奇怪。傅千瀧看到她流露出這麼奇怪的表情,看來自己應該是猜對了吧。
被綁在樹上的女子,突然之間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當他看到站在樹下的傅千瀧嘴角勾起一絲冷冽中透着一些頑皮的弧度的時候,她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
此時此刻的傅千瀧早就已經知道他的主子是誰了,也不需要她在爲傅千瀧提供什麼信息,所有的事情環環相扣,只要想通其中的一個關鍵點,其他的也不難猜出來。女子反應過來之後情急之下竟然打算咬舌自盡,傅千瀧也只是看到女子的頭稍微歪了一下,卻並沒有想那麼多。
突然之間,一個身穿黑色緊身服的男子不知道從哪兒跳了出來,對着樹上的女子,就是一個手刀。那手刀卻並不是劈在女子的背頸上,而是劈在女子的嘴巴上,可以看出他的意思並不是想要讓女子昏迷。
但是,嘴巴上?莫非是這女子打算自盡?傅家的暗衛還有這般的規矩,身爲暗衛統領的傅千瀧……有意思了,傅千瀧只覺得容瀲的這個手下,十分有趣,依照她和容瀲的關係,這女子在事情敗露之後竟然還會想到咬舌自盡,難道她就篤定了自己不會饒她一命嗎?當真是個有趣的女子。只是這個男子是什麼情況?突然之間不知道從哪兒躥了出來,這說明這個男子分明一直就跟着她,而她竟然毫無所覺。
“求你,別這樣。”那男子深情脈脈地望着眼前的女子,說話間已經把那女子的下鄂給卸掉,目光之中帶着滿滿的憐惜,話語之間也含有無限柔情。
“誰?”原來是一對小情侶啊,這樣想着,傅千瀧瞳孔閃了閃,冷冷的看向眼前的兩人,目光中帶着一絲殺意。
那男子知道自己暴露了,連忙跪在地上向傅千瀧坦白事情的一切。
從男子口中,傅千瀧明白了他們兩人都是容瀲的手下,是奉了容瀲的命令過來保護她的。他們一路從容周跟到這裡,並且每天有定時記錄下傅千瀧所作所爲,然後交給其他探子,那些探子就騎着快馬回到容周,將他們的記錄呈給容瀲。容瀲在日常朝事處理完了之後,就會翻閱一下他們傳上去東西然後問他們一些關於傅千瀧的問題。
“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那麼現在你可以放了她了嗎?”男子單膝跪在地上,對着傅千瀧行了一個容周特有的禮節,目光定定的看着傅千瀧,眼神之中滿是祈求和無奈。
其實這男子一直那個黑衣女子有着非同尋常的感情,這種感情已經埋在他的心底數年之久。但是由於任務在身,他們的主子是絕對不會容忍他存有這種想法的,所以女子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的想法,他也並不打算在主子允許之前告訴她這件事,這樣對她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