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子佔據了自己的心扉,看着她,容衍感覺整顆心彷彿都有了溫暖的歸宿,可是心中還是有一個聲音無時無刻的不在告訴自己,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雖然他想盡辦法的想要將她留在身邊,可最後的結果又有誰人知。
深秋的天氣更冷了,樹葉枯黃了,紛紛揚揚地落在地上,像鋪上了一層黃地毯,惟有香樟樹不忍枯萎,頗有獨立寒秋的味道。
樹上僅有的幾片未曾掉落的樹葉樹葉只是有些微黃,但已經開始預示着將要飄零,也預示着故事有些感傷,樹樹秋聲,山山寒色,這聲這色,都埋藏着埋藏着一點淒涼,一點悲傷,一點寧靜,一點幻想。
一陣風吹過,傅千瀧不由得有些恍惚,之前的交易她當然記得,她也知道眼前的男子也不是會趁人之危之人,他的意思有多少是從自己的方向去考慮的,她可想而知。
可是既然他已提出了這樣的建議,自己何去何從,選擇的餘地似乎也變得極其的微小,她淡淡地垂下了眸子,沉思了一番。
不過一會兒,她緩緩擡起頭,看着面色看似平淡卻實則緊張的容衍微微勾起了脣。
……
幽州嶺這幾日天氣格外的陰沉,本就多橋地勢複雜,再加上灰濛濛的天氣,更顯得氣氛壓抑,讓人難以喘過氣來。
整個幽州嶺近日也是人心惶惶,過橋收費的事讓每個人心中都極爲的忐忑,這樣荒唐的事都能發生,誰有會知道以後還有什麼讓人預料不到的情況,百姓們苦不堪言,有苦也難訴。
只是這樣的事憋在心裡,遲早有一天都會引起大的爆發,而這樣的結果是不可預料的,帶來的後果也是難以估量的,所以弄清楚這橋頭收費之事便成了陳楠水心上的一根刺,必須儘快拔除。
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本來只是調查那虧欠銀兩之事,現在竟然又無端生出了這樣的情況,現在的陳楠水可謂是一個頭兩個大。
一處客棧雅間,桌子上放着零零散散數張紙,白紙黑墨無一不是這幾日手下調查來的消息。
自從那日知曉過橋收費之事後,他就派了人下去仔細打探,勢必要弄清楚。
看着這滿桌的消息,陳楠水的臉色可謂是前所未有的陰沉,就如同這天氣一般,讓人難以捉摸。
整個幽州嶺內,沒有一處橋是不收費的,而且無一例外,都是打扮均爲弒殺堂的人所爲,可是陳楠水的心裡清楚,周痕是絕對沒有對分堂的人下過這樣的命令的。
前前後後算下來,這橋頭收費所收的銀兩完全不是個小數目,這樣無止境無禁錮的剝削,創造的利益絕對不是平常的小數字,這樣的事情,到底是何人所爲?
陳楠水的心裡疑惑重重,若真的是分堂之內的人所爲,那如此的明目張膽,絲毫不加掩飾,難道就不怕附近的分堂上報總堂?
可是若不是分堂之內所爲,那到底是誰,是何人有如此大的膽子,竟然敢打着弒殺堂的名聲在外面行如此之事。
現在弒殺堂的地位如日中升,想要冒充弒殺堂的人也大有人在,可是真的如此明目張膽的行爲他也是頭一次見。
陳楠水百思不得其解,事情就像重重的迷霧,一片模糊讓人望不見頭,可是想要看清卻又無從下手。
“除了這些,可還有別的消息?”
陳楠水皺着眉頭,一雙眼盯着一旁送情報的下屬,顯然對僅有的這些東西很是不滿。
桌子上放的那些情報上寫着的除了這幽州嶺橋頭的地址和那些人收費的時間等一些簡單的內容,就在也沒有其他什麼別的信息。
一些重要的內容一個字都沒有,是誰指派的,爲何突然發生等重要的信息也隻字未提,從這些東西上面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只見那個下屬也是滿臉的霧水,他們幾人已經十分用心的探查過了,可是那些百姓知曉的也大同小異,只知道那些和弒殺堂的人一樣,自然也就認爲是弒殺堂的人在欺負與壓榨他們,
所以那些百姓一提起弒殺堂,無一不是充滿了痛恨與厭惡。
他們也是十分的難辦,也只能掩了身份悄悄地探查,可是這些事情既然神秘,那些百姓定然也不會知道的太多,他們若是再深入,只怕會驚動那背後之人,到時候就是得不償失了。
“回大人,這些已經是我們所能收集到的最多的消息了,再往深處,恐怕……”
那個下屬一臉猶豫,嘴裡欲言又止,但是就算沒有說完,陳楠水也知道他所要表達的意思。
他擡起了手,示意他不必再說。
陳楠水低着頭,眼裡是濃濃的疑惑,到底是怎麼回事,上面派他來調查,現在遇到這種事,很顯然,如果不弄清這過橋收費之事,定然也無法順利的將虧空銀子之事調查清楚。
直覺告訴他,這兩件事情定然有不可分割的聯繫,否則怎麼會如此巧合。
過橋收費看上去是土匪流氓的行徑,沒有任何預兆與底細,實則水太深,根本是有人策劃。想出這種辦法,強行勒索的銀子數量之多讓人咂舌,
若說後面沒有什麼巨大的陰謀,任誰也不相信。
他必須得趕在堂主對這件事注意之前,把這件事情搞清楚,否則辦事不力,就算上面不怪罪下來,他自己心裡也會過不去這個坎。
他又仔細地將桌子上的情報看了又看,好好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混亂的思緒。
這些過橋收費的情況是從一個月前就開始的,這麼多時候,所得到的錢財只怕沒有數萬兩是不可能的,從時間上看,一個月前,整個幽州嶺內還未曾有其他狀況,就是突然間的變動。
陳楠水絞盡腦汁的想了一番,一般突發的狀況都是由於某些突發的原因造成的。
而對於整個幽州嶺內來說,現在簡直就是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們心裡迫切的希望這些惡魔能夠早日離開。他們再這樣呆下去,只怕這幽州嶺都不能呆了。
他們本想着當地的官府還能管管這事,爲他們伸伸冤,可是那官府一聽說是弒殺堂的人,都將那些申冤的人找個理由給趕了回去。
他們的後果可想而知,被那些人以極其凌厲殘忍的手段給害死並示於其他百姓之前,死法極其恐怖,嚇破了那些百姓的膽,要是再這樣下去,他們都願意離開這幽州嶺,哪怕去流浪,他們也不願意在這個沒有絲毫自由空氣的地方生活。
不知不覺中,他們的心裡已經恨透了弒殺堂的人,陳楠水深知,一定要儘快解決此事,否則真的等幽州嶺的人出去,只怕不止這裡,所有的人都會知道弒殺堂的人濫殺無辜,無惡不作。
到時候就真的難以挽回了……
而這一切就是從總堂催分堂虧空的銀兩開始的,一定有什麼貓膩,一定有!
陳楠水在心裡將這些事情梳理了一番,似乎從中找到了一些眉頭。也許將這兩件事情放在一起調查就會有新的收穫,想到此,他趕緊派那個下屬再去調查銀兩虧空一事。
事情迫在眉睫,容不得他做一丁點遲緩。
“趕緊去,和人將這銀兩虧空一事的情報給我整理出來,儘快!”他面色嚴肅的看着那個人,命令道。
“是!”屬下得了命令,也知道此事的重要,便趕緊下去了。
等他下去之後,陳楠水看着滿桌的紙又是一陣沉思,正在他焦慮思考之時,又有一個屬下進來打斷了他的思路。
“大人,外面有人想要見您!”
陳楠水一陣疑惑,竟然有人想要見他?究竟是何人?自己纔剛來這幽州嶺短短數日,根本不認識其他人。
現在莫名有人找上門來,到底是誰?
“那人可說他是誰?”他皺着眉頭,滿臉凝重的問着前來彙報的下屬。
“回大人,他並未曾說,只是他的打扮十分的樸素,簡簡單單一身素墨長衣加身,便再無其他裝飾,看上去也不像是這幽州嶺的什麼人。”
下屬想了一陣,歪着腦袋說道。
這讓陳楠水更加疑惑了,他印象中並未見過如此之人,更何況自己只是私密行事,誰會知道自己在這裡,難不成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
他越想越覺得可疑,只覺得眼前的迷霧越來越深。
“對了,大人,他還說只要與您說“音殺”二字,你自然知道。”下屬似乎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一般,敲了一下腦袋。
“音殺?”聽到這兩個字,陳楠水的眼裡閃過一抹震驚,別人不知道,身爲周痕心腹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音殺是什麼。
這可是弒殺堂最頂級層的人才會知曉的暗號,看來來者身份很是不同,事情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可是他也不是什麼怕事之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何況對方是敵是友現在尚不可知。
他的眼裡閃過一抹深沉,抿了抿嘴,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一番。
“去,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