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容瀲送過來的人,秦湘還沒有多大的能耐把傅千瀧給整死。
她倒是希望傅千瀧是容瀲派來監視她的,那樣,她就有正當的理由殺了她,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除過有人來通報容瀲想要見她時,平日裡更是看不到傅千瀧的身影。
“你不是殿下給我派來當丫頭的嗎,怎麼端茶送水的活還要別人來幹?”
一旁秦湘的貼身侍女立即回話道,“千瀧姑娘是殿下派來的,我們做下人的怎麼能使喚呢?”
“既然殿下已經把她帶到了秦府,那就理應是我的奴婢,你更應該多多照顧!”
“是。”
秦湘知道,即使容瀲有多疼惜這個女子,那也僅僅只是個侍衛,以後母儀天下可是她秦湘。
身邊的侍女有了秦湘的這句話更加的肆無忌憚,本來就對傅千瀧這張毫無表情的冰冷麪孔看不過去,現在正好看看到底還有沒有別的表情!
“你去廚房把小姐的甜點端來。”
傅千瀧跪在地上良久才反應過來這是對自己說的話,以前自己哪有幹這樣事情的時候。
另一個小丫鬟看不過去,爲她求情。
“姐姐,還是不勞煩傅姑娘了,還是讓我去吧。”
“你算個什麼東西,這樣的事情你有資格做嗎?”
傅千瀧擡起頭看了一眼那發話的是女子,扶起被她踢到在地的那個小丫鬟。
“我去。”既然秦湘已經擺明了這是針對她,那她還能躲到哪裡去呢?
進了廚房就看到那廚衛坐在一旁。
“秦湘要的糕點在哪?”
廚房裡的廚子自然不知道傅千瀧是什麼身份,只見她直呼秦湘的大名,冷哼了一聲。
“你這丫頭倒也是有膽量,竟然直呼咱家大小姐的名諱。”
“我是來拿糕點的。”
傅千瀧沒有想到的是,就算是丞相府裡的下人也是這麼的沒有教養,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僕。
看着桌案上早已擺好的糕點,傅千瀧猜想那肯定就是了,不想和這廚子多做糾纏。
只是沒想到,那廚子竟然會不自量力的上來動手。
“我看你長得也是夠美,我去請小姐把你許配給我怎麼樣?”
“你配嗎?”
她不動秦湘是因爲容瀲,現在這個下人竟敢對她動手動腳,這讓她怎麼能夠受的了。
傅千瀧一隻手就把廚子的胳膊弄得脫臼,渾身的油煙味讓她不舒服,端了桌上的糕點就往廚房外走。
然而,傅千瀧不知道的是,這廚子竟然找去了秦湘,要秦湘名正言順的給他討一個說法,這免不了又讓傅千瀧厭煩。
“小姐,我聽她直呼您的名諱,本來想給她一個教訓,讓她懂懂規矩,誰想到她竟然動手,大夫說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你說我該怎麼給您做飯呢!”
秦府的下人都知道廚房裡的這個廚子是出了名的不要臉,現在傅千瀧又踩了這塊**,到頭來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呢
“既然我們秦府的李廚子看上你了,那我就準了你們,選個好日子成親吧。”
秦湘這話說的輕易,傅千瀧不作聲等着容瀲說話,她聞到了他的氣味,就在秦湘的裡屋。
那廚子點頭如搗蒜,滿臉橫肉還堆起笑。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
秦湘不耐煩的揮退了下人,容瀲今日好不容易出宮來一趟,又讓這些下人給攪亂了氣氛,正是因爲容瀲在這,她纔會說出讓傅千瀧嫁給這廚子的意思。
“我不同意。”
“傅千瀧,你現在是我的丫鬟,我給你許配一樁婚事怎麼了?”
“多謝小姐美意,只是千瀧非一人不嫁。”
“那個人是誰?”
傅千瀧不自覺的朝裡屋看了一眼。
“千瀧已有婚約,恕千瀧不能從命。”
秦湘氣節,只怕是沒有什麼婚約,就是不想嫁吧。
“即使千瀧沒有婚約也不會嫁。”
“爲什麼?”
“他配嗎?”
一旁的廚子聽到傅千瀧這麼貶低自己急的跳了腳。
“小姐,您聽聽,這丫頭就是這麼大言不慚!”
秦湘瞪了廚子一眼,就算傅千瀧做的再怎麼無理,那也是容瀲的人,他們在這邊對傅千瀧大呼小叫,容瀲會怎麼想她!
只是秦湘還是不捨得放過這個讓傅千瀧在容瀲面前失寵的機會。
“是嗎?我倒是覺得丫鬟配廚子剛剛好,陛下,你覺得呢?”
“湘兒是在取消千瀧吧,本王就是怕你府上的這個廚子是沒有本事娶到千瀧啊!”
衆人一看容瀲從大堂裡出來紛紛跪在地上,這廚子更是不敢言語,傅千瀧是容瀲的人?真是沒有想到。
“陛下恕罪,草民不知道傅姑娘是宮裡的人,多有得罪,還望陛下繞我一命。”
傅千瀧冷着臉看着容瀲滿面春風的樣子,剛剛就一直和秦湘在一起嗎!
“行了,千瀧不會把這樣的小事放在心上,你們下去做事吧。”
傅千瀧冷着臉退下,而今容瀲的大婚在即,現在又在秦府出現,一定是因爲婚事。
傅千瀧退在一旁,看着容瀲和秦野在大堂內談話,再也沒有什麼別的感受,只是今日秦湘既然敢當着容瀲的面羞辱於她,以後她定然不會讓她好過!
容瀲大婚,是容周不得不大辦的喜事,大赦天下舉國同慶。
傅千瀧溜出秦府,一直在容瀲的內殿扮成太監當值。
她的這些動作傅千遙是知道的,什麼都沒說,只是叮囑她萬事要小心,畢竟這是皇宮,不是蘅雪閣。
這是傅千瀧在龍城關回來之後,第二次隱藏自己的身份出現在這人的面前,她竟不知,他們之間現在見個面都已經這麼難。
其實傅千瀧不願意承認的是,見他不困難,只是,見他得到他的同意纔是一件難事。
這個男人的抱負心太大,有些事情並不是她這個殺手所能承擔的起的。
還沒有換上喜服的容瀲屏退左右,站在了傅千瀧的面前,把她的太監帽解下來,輕笑着彈了一下她的發頂。
“你說你現在都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怎麼還做這些小孩子的事情。”
傅千瀧抑制住自己的呼吸,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失控,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面前這個男人在三十歲的時候登上帝位,他比她大了整整十歲,可是她還是喜歡他。
在他面前她從來是不忌諱什麼的,只是千凝一直在提醒她他們之間的距離。
以前只是主子的身份,現在則是皇帝和下屬的身份,只是不知他們以後之間會不會離得更遠。
“我只是想來看看。”
看着容瀲寵溺的表情,千瀧想了半天只能說出這幾個字來。
面前的男人笑意更深了,他見慣了爾虞我詐,就算是這孩子平常裝作冷漠的樣子,但是,在他面前,她還是當初他撿到的樣子。
“時辰到了,看完了就回去吧,嗯?”
容瀲對她自然與別的人不一樣,千瀧是他撿回來的,在他身邊長了十年,小的時候恨不得把所有她喜歡的東西送到她面前,但是他們也僅限於此了,這自然也是容瀲的底線。
傅千瀧竟然覺得,這個時候的容瀲已經不是教她騎馬射箭的那個人了,他身上一直有她不懂得東西。
她沒有資格問要皇權還是要她的問題,他是王,自始至終,她只能臣服於他的腳下,或許會不得善終。
“不要再來皇宮了,這裡不適合你,千瀧。”
他又開始趕她了。
傅千瀧現在不敢開口說話,害怕自己會說出什麼不經過大腦的話來。
但是容瀲說話從來不會拐彎抹角,即使知道說出來的話會讓她難過,他還是會說。
“爲什麼?”
她還是問出這個愚蠢的問題。
“最近千遙會出任務,蘅雪閣裡只有千凝一個人,我不放心,秦湘那邊暫時不會出什麼事情,既然你有時間來皇宮的話,那還不如多替我管管蘅雪閣的事情。”
“爺……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對嗎?”
心裡有事情,憋久了難免會有憋不住的時候來,比如現在。
“如果我以後不在蘅雪閣,或是離開了,你也不會在乎,對嗎?”
容瀲看着千瀧依然帶着笑。
“千瀧,你能去哪?你告訴我,你會去哪?”
這個男人在蠱惑人心上面是把老手,傅千瀧看了他郎良久,像是最後確定了什麼一樣搖搖頭。
“我不會去哪,你在這,我還能去哪呢!”
容瀲這纔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
“千瀧,你聽話。”
容瀲的這句話困了傅千瀧十年,就是這十年裡,她聽這句話聽的幾乎長了繭子。
門外的太監來敲門,說是時辰到了,來給容瀲更衣,傅千瀧拿過容瀲手裡的帽子,曲着身子,這次竟然頭也沒回。
婚禮還是按着準備好的時辰舉行,只是容瀲的近身侍從缺了那個一直守在身旁的影子,容瀲習慣性的往左側看,心裡竟然是一陣不舒服。
傅千瀧是沒有出宮的,隨後趕來的傅千遙不放心,一直跟在傅千瀧的身後。
平日裡一直穿的紅衣竟然褪下了,她就站在城牆上,被風吹着顯得沒有半絲力氣,臉上的表情是灰的,看着迎親的隊伍越走越遠,騎在白馬上的是穿着一身紅衣的容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