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皇上今日要來國廟祭祖,國廟上下都忙了起來,在主持的指揮下,國廟上下都有條有理一塵不染。
主持一早就帶着國廟上下衆人,候在國廟門口,恭候皇上的到來。
大約快到了祭祖的時辰了,主持向廟外遠處眺望着,忽而看到了那金色的,威嚴的,皇上來祭祖的身影。
祭祖可是大事,容瀲是相當重視的,即使再擔心他的傅千瀧,再放心不下,也不敢怠慢了祭祖這件大事,故而一大早便準備開來,帶着隨從匆匆趕路,在剛剛好的時候到達國廟。
時辰差不多是到了,在主持的示意下,那早就候在大鐘下的,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和尚,用着力氣,將大鐘足足敲了幾聲,那威嚴又莊重的鐘聲,在國廟上下悠悠轉了幾個圈,才散去。
容瀲着一身,華麗而又**的,來祭祀穿的盛裝,擡起手,輕撫了下肩上長長並且花紋繁複的肩襟,伴着悠悠而綿長的鐘聲,擡起左腳,買過了廟的門檻,踏進了祭祀的正殿去。
容瀲在正殿內,望着正殿內供奉的,自己列祖列宗的牌位,內心**而又肅穆地,撩了一下衣服前擺,在小圓榻上,面朝自己的列祖列宗跪了下來,並擡起手來,纖長的手指雙手合十。
伴着身旁不遠處的主持,喃喃地卻有條不紊地,念着旁人聽不懂的經文,容瀲雙手合十,對着列祖列宗的牌位祈福,心中虔誠而**地許下了,希望大容周能國泰民安,容家能傳位萬世而無憂的夙願。
伴着身旁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僧侶,一下一下緩慢地,有規律地敲着木魚的聲音,容瀲將合起的手掌打了開來。
容瀲將手掌放下來,手背朝下,手心朝上放在身側的小圓榻上,又將手掌翻了個方向,將手背朝上,手心朝下,完成了一個莊重的翻手禮,便將頭垂了下去,對着自己列祖列宗的牌位行了三個磕頭大禮。
容瀲深知祭祖是件大事,稍有不慎,便可能影響到他的江山社稷,影響到他的萬千容周子民,故而容瀲內心是非常**肅穆的,精神高度集中,一點點旁的事都未敢想。
可就在這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時刻,在容瀲俯下去行磕頭大禮的時候,容瀲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畫面,一個關於傅千瀧的畫面。
容瀲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傅千瀧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卻仍在強撐着,嘴中還在喃喃地,念着自己名字的畫面。
這張畫面如電光火石般,在容瀲的腦海中閃過,讓容瀲的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忽而抽了一下,容瀲便開始覺得心悸起來,且腦海中出現了不詳的預感。
我出宮在外,千瀧可不會出什麼事罷!
這不詳的預感剛起,容瀲就覺得他心悸的感覺,強烈了起來,並且,一直未能停歇。
於是容瀲的內心緊張了起來,卻仍是絲毫未敢怠慢祭祀這件事,在完美地完成祭祖後,便一刻也未歇息地,帶着自己的隨從們,匆匆向宮中趕去。
千瀧,我離開了的這半天,你可萬萬不要出事纔好。
然而衡雪閣內,容瀲最擔心的事卻早已經發生了。
秦湘的話,如錐子般一下一下紮在傅千瀧的心上,又如銀針一般,一下一下將傅千瀧刺得體無完膚。
於是傅千瀧在這個心力交瘁的時候,相信了秦湘的話,相信了是容瀲派她來,除掉自己的,相信了自己在容瀲心中一點位子都沒有了。
秦湘很輕易便察覺倒了,傅千瀧的心理防線早已崩塌的事,便心中得意極了,便要進行自己的計劃。
於是秦湘看了不遠處,自己帶來的四個“侍衛”一眼,又望着牀榻上那個面如死灰的女子,一字一頓地,沒有一點溫度地開口。
“去給我打,把她的手腳都打斷,不要手下留情!”
那四個“侍衛”感受到了秦湘身上,忽然強勢起來的,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場,朝她行了個禮,便一刻也不敢磨蹭地,朝着傅千瀧側臥着的牀榻走去。
傅千瀧在聽信了秦湘的話後,認爲這真的是容瀲派來處死自己的,認爲自己在容瀲心中,竟是半個影子都沒有了,於是她覺得,她內心深處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於是傅千瀧就那麼臥在牀榻上,雙眼直直地,卻一點生機都沒有地,看着那四個“侍衛”來的方向,打算雲淡風輕地接受這一切。
不過,就算傅千瀧不能接受,她的武功早已被容瀲廢掉,又許久許久纏綿病榻,被藥物和失眠折磨了許久,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氣,面對這些年輕力壯的男子,她早已沒有掙扎和還手的能力了。
那四個“侍衛”沒有一點磨蹭地,便逼近了傅千瀧的牀榻,大約是覺得在牀榻上,不好施展他們的暴行,於是他們沒有一點心慈手軟地,將傅千瀧拖到了地上。
那四個“侍衛”緊緊遵循着他們的主子交代的命令,將傅千瀧折磨了許久,然後沒有一絲同情和手軟地,將傅千瀧的手和腳都打斷。
傅千瀧面如死灰,感受着身上許許多多的皮肉之痛,忽而感受到着自己的手和腳一陣劇痛,便徹底失去了意識,難以控制地,重重地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秦湘站在不遠處,勾着嘴角,眼中散發着快意地看着傅千瀧受折磨,看着傅千瀧同道失去意識倒下之後,輕輕笑了出來,正要命令自己帶來的人,給她致命一擊之時,衡雪閣的門被打開了。
蘅雪閣的門,被着急而粗暴地,一下子推開,緊接着讓秦湘萬萬沒想到的是,容衍出現了。
容衍掙扎着,有些吃力地進了衡雪閣,一眼望去的是,他心愛的女子,他的傅千瀧正躺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不遠處還站着四個滿手血腥的男子,和滿身散發着陰毒氣息的秦湘。
容衍忽而感覺絕望極了,他竟還是晚來了一步,他沒能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子,雙腿突然失去力氣,重重地跪了下去。
千瀧,你是我最愛的女子,如果失去了你,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可是我竟然來晚了一步,沒能保護好你,都是我的錯。
容衍覺得絕望極了,他不敢想象,倘若不是傅千瀧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他是否還能有動力活下去。
可如今他心愛的女子,受了不知多少痛苦,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沒有意識,容衍覺得心如刀割,無力感正直直地侵襲着容衍。
可容衍忽而想到,是站在不遠處這個,狠毒的女子秦湘,將自己心愛的女子,加害到如此地步。
千瀧,我沒能保護好你,是我無能,可如今,你受到的所有委屈,我都要讓這個女子,千倍萬倍地還回來。
於是容衍忽而擡頭,用充滿了怒火和恨意的目光,望向在不遠處站着的秦湘,就這麼盯了許久。
秦湘感受到了容衍身上散發出的,因恨而生的,強大的氣場,身上忽而有些發毛,她看了她帶了的“侍衛”門一眼。
那四個侍衛接到指示,立刻離開了傅千瀧倒下的地方 ,來到秦湘站立的地方,擋在了秦湘的身前,帶着敵意地望着容衍。
躲在那四個“侍衛”身後,秦湘才覺得微微有些安心,像個小孩有了大人保護一樣,眼神中有些傲慢地回望着容衍。
容衍沒有理會那四個“侍衛”,在他眼裡,那些人就像一對雜碎一般不必理會,此時此刻,容衍眼中只有加害了自己心愛女子的那個狠毒的女子,秦湘。
於是容衍直勾勾的盯着秦湘,眼中出現了幾條血絲,他盯着秦湘,對身後不遠處,自己帶來的人,一字一頓地開口。
“霄離,替我殺了那個狠毒的女子!”
霄離接到指示,微微低頭算是行禮,便提着內力,一下子逼近了秦湘,要取她性命。
秦湘受到了驚嚇,向後退了一大步,有些驚恐地看着忽然逼近的霄離,狠毒的瞳孔忽而放大許多。
秦湘身邊的那四個“侍衛”,看到自己的主子有危險,便將自己的主子保在身後,一個接一個地,向着霄離,發動了攻勢。
霄離站在那裡,看着第一個“侍衛”撲上來,左手控制住那人的手臂,微微用力,將那人的胳膊卸的脫了臼,在那人的哀嚎聲中,右手捏住那人的脖子,一用力,發出了清晰的咔嚓一聲,那人倒下了。
霄離向前走了一小步,對着正撲來的第二個“侍衛”的腿,擡腳微微用力踢了上去,那人聽到一聲清晰的,腿骨斷裂的聲音,霄離又伸手,以同樣的方法,捏斷了他的脖子。
霄離又向秦湘處行了一步,扣住了第三個撲過來的人的手腕,按着那人的脈門,一點一點發力,捏得那人口吐白沫,眼睛一點一點翻了上去,最後倒在了地上。
霄離望着護在秦湘身邊的,最後一個,劍拔弩張的人,忽而向前去,擡手在那人脖頸處一擊,那人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霄離擡腳向着那人倒下的地方,重重一踏,那人哀嚎了一聲,便沒有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