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瀧依舊帶着面具出現,不過那一身惹眼的紅衣讓人不注目也不行。
相對於昨天容衍的出言相助,她內心還是有點感激他的,畢竟他一個身爲皇室的人,卻願意幫她這個影衛,因此她對容衍有些許好感。
今日看到容衍也在場,於是對他微微的笑了下,然後走到容瀲的身邊。
或許,容衍並不是敵人。
“來了?”
容瀲看了傅千瀧一眼,隨意的擦拭着手中的弓箭。
狩獵的人還沒有到齊,因此還沒有那麼快宣佈開始。
傅千瀧點點頭,跟在他身邊,看着他今天一身紫衣戰袍,墨髮束起,更顯英俊。
他的模樣讓在座的許多未出嫁的閨閣女子怦然心動。
容瀲看了看天空,吩咐傅千瀧,“阿瀧,去挑一匹馬。”
她立刻轉身去馬圈。
剛進馬圈,就看到一匹紅色的野馬,不由心生歡喜,不過,還是放棄了牽這匹高貴驕傲的紅色烈馬。
她轉身,看了許久,才把一匹雪白的戰馬牽了出來。
這匹馬雖然同樣的高貴,卻十分的溫順,是容瀲的專屬戰馬。
傅千瀧牽着馬緩緩地走到容瀲身側。
容瀲接過傅千瀧手中的栓繩,一個蹬腳,翻身上馬。
這個逆着陽光的男子,在高處俯視着她,輕笑,“阿瀧怎的不去牽一匹馬?紅色那匹不錯,看你今日也穿着紅衣,就那匹馬吧。”
之後,容瀲騎着馬,向前策馬而去,主持大局。
傅千瀧怔了怔,似乎沒有意料到他會知道她喜歡那匹棗紅馬。
她沒想太久,勾脣,向那匹棗紅馬走去。
伸手剛要牽走馬的時候,一雙白皙的手同樣伸了過來。
傅千瀧擡頭望了過去,是一個身穿綠衣裳的女子,只是這女子全身上下散發的傲氣與別人不同。
她看了眼傅千瀧,微微揚起頭顱,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看着傅千瀧。
“這匹馬本姑娘看上了。”
傅千瀧蹙眉,用力一扯,栓繩就落到了她的手上,她冷眼看了那綠衣服的女子一眼,牽着馬就準備離開,卻被她攔住了。
她皺着的眉頭更深了。
這個人是周國公府的千金周盈盈,因爲父親是護國公的緣故,家族的人都是好武之人,就連這個唯一的千金,也一樣。
因此,周盈盈身上的豪邁氣息只增不減。
雖然她不討厭她,但是這麼光明正大的來找麻煩,是不是有點過了?
但這個周盈盈又是護國公的心肝寶貝,全族人就只有這一個女娃,因此特別的寵。
傅千瀧不想惹麻煩,於是恭敬的開口,“不知周小姐有何貴幹?”
周盈盈似乎沒有想到傅千瀧會認識她,不過既然知道她的身份,脾氣還那麼的倔的人,她周盈盈喜歡。
“我想要那匹馬!”
“抱歉,千瀧做不到割捨。”
傅千瀧頷首,轉了個彎,準備走開,可週盈盈不讓她走,跑到她跟前阻擋她的路。
傅千瀧左手握緊拳頭,告誡自己要冷靜。
容瀲騎着馬帶領着許多人在馬場上熱身了一圈回來,而後對着衆人說:“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狩獵日,各位的到來是朕的榮幸,希望這幾日都能滿載而歸,那麼,狩獵現在開始吧!
待他講完一段話以後,衆人歡呼起來,隨後分散開。
狩獵日並不是只有一天而已,最少也要七日。
容瀲看着衆人沒有了在宮裡的那種壓抑,以及約束,勾了勾脣,忽然發現身邊的人還沒來,有些奇怪,不想周國公也找了過來。
“皇上,微臣的女兒盈盈剛去了馬圈,到現在都還未歸,不知皇上見過沒有?”
周國公騎着馬,在容瀲面前停下,翻身下馬,眼底帶着擔憂。
這可是他的心頭肉啊,這個不省事的閨女。
容瀲聽見‘馬圈’二字,忽然想到了什麼,示意周國公站起身說話。
“朕的影衛也在馬圈,現在也未歸,不如周國公與朕一起去瞧瞧?”
“如此甚好,臣多謝皇上了。”
當他們兩個來到馬圈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一身紅衣逍遙冷傲的女子牽着一匹棗紅色的烈馬,然而,她卻停滯不前,眼神滿滿的都是冷豔。
而在紅衣女子面前,有個穿着綠衣的女子背對着他們,雙手展開,擋住了面前的女子。
周國公看到後,傻眼了,那綠衣女子不正是他的閨女嗎!
這壞丫頭,竟敢阻礙皇上的影衛,瀧大人的去向,瀧大人不傷她就不錯了,還這般膽大妄爲,真是氣死人!
於是,周國公甚至忘記了容瀲的存在,連忙的跑了過去,扯開綠衣女子。
周盈盈被扯了一下,正要發火,卻看到來人是自己的父親,有些負氣喊了聲。
“爹,你怎麼來了?”
傅千瀧在周國公把周盈盈扯開的一瞬間,就鬆了口氣。
剛纔這個周盈盈眼底居然散發出那種勢在必得的眼神,對她說:“我要跟你比賽!”
她還真拿這人沒辦法。
周國公客氣的對着傅千瀧笑了笑,隨後轉身對着周盈盈就是一頓罵。
“笨丫頭,你比瀧大人年紀還要大,怎的這般任性胡來?能不能像瀧大人學習一下穩重二字?真是操碎了心咯!”
“爹你怎麼像個老頭子一樣的啊,煩死了,我跟你說啊,我要跟她比賽,那匹馬我要定了!這下可算是找到個跟我旗鼓相當的人了!”
周國公不客氣的在周盈盈頭上狠敲了一下。
“誰跟你一樣了,瞎說,快給瀧大人道歉。”
“哎喲,爹你要弒女啊!疼死了……”
傅千瀧靜靜的看着面前的一對父女,心中有些小羨慕,嘴角不由的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怎麼,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這時候,容瀲已經翻身下馬,走到傅千瀧身邊,他看了看情況,眉頭一挑。
周國公這纔想起來皇上還在,於是強拉着周盈盈到皇上面前行禮,“皇上恕罪,犬女無禮,還望瀧大人海涵。”
“爹你幹嘛呀?我就要和傅千瀧比賽,那匹馬我可是勢在必得的!”
周盈盈扯回了自己的手,用力甩了甩。
“閉嘴!皇上還在呢!不嫌丟人?”
周國公無奈的看着這心肝寶貝,這樣單純的性子,以後可怎麼辦喲!真是操不碎的心啊。
容瀲並沒有怪罪下來,他看着單純的周盈盈,就聯想到了曾經那個年僅十歲的傅千瀧,一樣的單純,一樣的執拗,不由笑開。
“那就跟她比一下吧,阿瀧。”
傅千瀧牽着栓繩,無奈的點頭。
“是。”
剛纔兩人在爭執的時候,不,應該是周盈盈在攔着傅千瀧的時候,就有人在看戲了,這會兒聽說有比賽,個個都熱鬧起來。
他們都知道傅千瀧是皇上的影衛,就不知道實力如何。
如今有的看,那該如何的沸騰?
在這激烈的環境下,有些人開始了下賭注,賭兩人誰輸誰贏。
“要我說,肯定是瀧大人贏,瀧大人可是皇上的影衛……”
“不不不,周小姐可是周國公府的,不一定會輸呀,雖然周國公府除了周小姐以外,都是漢子,不過沒聽過一句話嗎,巾幗不讓鬚眉啊……”
“你說的有道理,可是瀧大人可是保護皇上的人,實力怎麼可能低?”
“我壓瀧大人贏……”
“我壓周小姐贏,我看好她……”
……
一片爭吵下,把整個氣氛都炒熱了起來。
傅千瀧沒有說話,抿緊紅脣,觀看地形。
這次的比賽自然是賽馬,當然,賭注就是那一匹棗紅色的烈馬。
規則很簡單,看誰先達到對面的第三棵樹,最先返回的人,勝。
傅千瀧查看完地形以後,翻身上馬。
秦鈺在後宮裡沒有去參加這次的狩獵日,她心疼他的兒子,自從上一次遇到刺客以後,容源就倒在牀上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模樣讓秦鈺整日以淚洗臉。
她恨,她恨啊!她的親生女兒秦箏就這麼白白丟了性命,現在連兒子也……
她不敢多想,這幾日她也沒有心情去管容瀲,表面上說要祈福,內地裡卻悄悄的照顧兒子的病情。
今天是狩獵日,她沒有像往常一般跟着去,而是守在了容源的牀前。
“水……水……”
一聲虛弱的呼喚讓秦鈺頓時起身,急急忙忙的走到容源身邊,俯下身子去聽容源的話。
“源兒,源兒你醒了?源兒你說什麼?母后聽不清啊!”
容源的聲音讓秦鈺一時間興奮的掉眼淚,可是又有些疑惑,容源在講些什麼。
“水啊……母……後,兒臣,要,水……”
這一次秦鈺總算是聽懂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急急忙忙的起身去倒水。
“水?源兒你要喝水對吧,等會兒啊,母后這就給你倒水去。”
容源總算是呼了口氣。
幸好秦鈺聽得懂,否則容源也真的是要渴死了。
秦鈺再怎麼狠毒吧,但是對她的子女還是有感情的。
她把溫水倒出茶杯裡,然後給餵給容源喝,待他喝完以後,秦鈺喊來了太醫。
太醫大部分都被容瀲叫去了狩獵,只剩下寥寥無幾的太醫在皇宮,不過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