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舞比簡雲晴晚掉進湖中,所以神志還算清醒。
她聽簡夫人這麼問了之後,最先衝出來,跪在簡夫人腳下,梨花帶雨地說:“夫人,你要爲我和三妹妹做主啊,剛纔四妹妹……四妹妹她,與我們一言不合,竟然就把我們推下水了。”
簡雲晴雖然還倚在佟姨娘懷中,沒有力氣站起,但也不忘向簡夫人哭訴道:“是啊,夫人。我們只不過是關心妹妹的身體怎麼樣了,結果她就說我們是貓哭耗子,與我們動起手來,最後,還把我和二姐姐都推到水裡了。”
簡雲晴說着,還硬擠出了幾滴眼淚,拿帕子抹了。
簡雲苓由蘭姨攙扶着站在一邊,禁不住感嘆。
這演技,絕了。你們怎麼不去角逐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呢?
不過,你們也是夠沒腦子的,跑到簡夫人這個千年老狐狸面前演戲,這不是不自量力嗎?
她會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樣的人?
但是沒關係,裝可憐誰不會啊,你們要玩,我陪你們玩就是了。
這麼想着,簡雲苓推開蘭姨,踉踉蹌蹌地走到簡夫人面前,提裙跪下,臉色蒼白如紙,看上去楚楚可憐。
“夫人,兩位姐姐說得對,是雲苓的錯。兩位姐姐既然要找雲苓說話,雲苓就該老老實實聽着,姐姐們要打雲苓,雲苓也該受着,不該躲開,害的姐姐們落水。請夫人懲罰雲苓吧。”簡雲苓低低地俯下頭去,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你胡說!”簡雲舞怒斥道,甚至還想擡手去打簡雲苓,卻被簡夫人制止了。
“大膽,我還在這兒呢,你也敢動手?”
簡雲舞聞言,恨恨地收回手,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簡雲苓的話,完全與簡雲舞和簡雲晴的說法是兩個版本。
在場除了暈倒的那兩個侍女,沒有人看到事情的經過,所以暫時也無法驗證真僞。
可若說是誰更可信的話,簡夫人更偏向簡雲苓。
一是,她太明白簡雲舞和簡雲晴是怎樣的人了,說她們把簡雲苓推下水她還信,說柔弱的簡雲苓會把她們兩個人都推下水,她是萬萬不信的。
二是,現在正是非常時期,她還需要簡雲苓爲她辦事,不能在此時出什麼岔子。
如此衡量半響,簡夫人宣佈:“今天這件事,誰都不許外傳,若讓我知道誰那麼多嘴,叫外人拿咱們簡府當笑話講,別怪我手下不留情,杖斃了你!”
在場的丫鬟小廝聽到“杖斃”兩個字,都不由地哆嗦了一下,紛紛垂下頭,異口同聲地答道:“是。”
“至於你們三個。”簡夫人轉向跪在地上的簡雲苓和簡雲舞,還有癱軟在佟姨娘懷裡的簡雲晴,聲音緩和了不少,安撫道:“你們三個都先回各自院裡反省去,等這兩個丫鬟醒了,我弄清了事情原委,該給你們主持的公道,我一個都少不了。”
簡雲舞不服,還想再說些什麼,葉姨娘眼疾手快地上前扯住了她的袖子,一臉討好地說:“是,夫人,我一定帶舞兒回去好好反省,夫人莫要動氣。”
簡夫人點點頭,目送葉姨娘和佟姨娘帶着各自的掌上明珠走遠,深深地看了簡雲苓一眼,轉身離開了。
簡雲苓起身,不復方纔的柔弱,深沉的目光中若有所思,片刻後,匆匆離去。
然而,她們都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的草叢中,有一雙眼睛,將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在她們離開後,一陣風似的,向着簡府外,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