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衛燼身體上的表現,夏正平就明白,自己剛剛的那一句話算是起了效果。他繼續說道:“大夏已經滅亡了,但是我這個大夏的遺脈還存在,而我所在的巴州,也已經爲我所掌控。想必,你也聽說過,我曾經以一個郡城的實力,就抵擋住了南蠻的六萬大軍的進攻!”
“在那個時候,我與南蠻之間,簽訂了五年不戰的協議。如今,五年之期即將過去,爲了巴州的安定,也爲了給我自己爭取時間,南蠻與我巴州之間,遲早會發生一些事情的!”
夏正平說的很是隱晦,他說的那些事情,指的自然是一場場戰爭。這一點沒有錯,五年之期即將過去,誰也無法判斷出南蠻將會有什麼動作。
實際上,夏正平是看上了衛燼幻術師的額能力,以及可能作爲刺客的職業身份,他纔會這麼說的。
引申之意,就是要通過戰爭,來順帶幫助他們衛氏部族解決一些麻煩,比如衛氏部族的聖女出嫁於南蠻,以獲得安定。
“當然,你們衛氏部族若是不願意的話,就當我沒有說!”夏正平自然明白自己在說什麼,但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的這一段段話,能夠打動衛燼,“你衛燼也不是普通人,能夠作爲衛妃的弟弟,自然是衛氏部族比較有威望的人。”
“且慢!”衛燼打斷了夏正平的話,“你說的沒錯,我是衛氏部族的身份較高的人物,你說的利益也很誘人。”
夏正平聽着衛燼說話,夾了一口熟牛肉入嘴,細嚼慢嚥起來。衛燼的身份,便是衛氏部族族長之子,衛妃則是衛氏部族的族長之女。要不然,進入皇宮的衛妃,怎麼可能是尋常女子?可惜,衛妃已經死去。
衛氏部族在數年前,也發生過一場叛亂,其中衛氏部族的族長被殺,族長之位,被人奪走。眼前的衛燼,正是因爲之前的那一場叛亂,而流落到了距離西域比較近的雍州。
“既然如此,難道你就不想,奪回你應該有的東西嗎?”夏正平循循善誘的說道,“亦或者說,你就不想做一番事業嗎?”
“衛燼從來不以這些爲要求,你的誠意,無法打動我!”衛燼摘下了自己的面具,英俊的面龐,流露出令人望而生畏的氣質,那是一種殺手的特質,“除非,你能說得動雍王,將衛北郡劃歸我衛氏部族的領地,否則的話,想要我效勞於你,實在是難!”
其實,衛燼這是在刁難夏正平。夏正平當然無法說服雍王,拿出一個郡城,去給衛氏部族做棲息之地。因爲,那樣子的話,沒有任何的利益,給予雍王。
不過,夏正平倒是能對巴州進行決斷,他說道:“你可以遷移到巴州去,衛氏部族也能夠如此!”
“你讓我在考慮考慮吧。第一次見面,實在是難以讓我相信你的身份,以及你的所言。”衛燼起身,轉身就走,“下次再見吧!‘
“下次再見,你可以前往巴州巴郡漢王府尋我!“夏正平望着衛燼離去的方向,知道自己的提議,讓他有些心動了。夏正平知道,自己點到即可,或者說意思講明白就行,沒有必要再去深究。
他安心的吃了一會酒,又是吃了一些牛肉,便是準備離開這一處酒館,正準備走出酒館的時候,一名瘦弱的男子撞了他一下。
下一刻,夏正平伸手往自己的腰間摸去,就發現腰間的荷包已經消失不見。
“站住!”他大喝一聲,知道就是剛剛的撞擊,使得自己的荷包丟失,“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這種勾當?”
“做了什麼勾當,你倒是說說看!”那名男子回過頭來,他知道眼前的夏正平叫的是自己,“無憑無據,我警告你不要亂咬人!”
夏正平定睛看時,男子的裝扮有些奇怪,穿着黑色的衣服,頭戴草帽,垂下來的黑紗遮住了他的面龐。
再細細聽着那人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像是普通男子,倒像是一名女子的。
旋即,夏正平就勃然色變,道:“把你手中的東西,交出來,否則我就動手了!”
他這麼一說,就引來了酒館之中,衆多人的關注,尤其是酒館的店主與店小二。
“哎呦,我的兩位客官大爺,有什麼事,咱們好商量,好商量,千萬別動手啊!”
酒館的店主,露出了諂媚的笑臉,希望眼前的事情,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這裡是他做生意的地方,決不能發生動手的事情。
“這位小哥,究竟來自於什麼地方,怎麼裝束這麼奇怪?”有人奇怪,“雍南郡郡城之中,似乎從來沒有見到這樣的人物啊。”
“是外地人嗎?不過,聽黑衣男子的口音,好像是雍州本地人啊!”
雍州本地人說話的聲音,與其他地方是有所不同的。所以,外人來到雍州之地,只要開口說話,將就能夠被分辨出是不是屬於雍州之人。
那名黑衣男子,聽着夏正平這麼一說,又是聽到了周圍人的話語,神色一動,將手上的荷包,往身後挪了挪,道:“小爺我今兒個脾氣不好,你要是惹惱了我,小心你的腦袋!”
“咔嚓——”夏正平沒有說二話,直接將自己身上的佩劍拔了出來,青銅劍的鋒銳程度,讓周圍人,一陣心驚膽戰。
店老闆見此,臉色旋即就變了,趕緊拉住夏正平道:“客官,息怒息怒啊,不要爲了這麼一件小事情,傷了大家的和氣!”
店小二也是將黑衣男子拉到了一邊去,道:“客官,莫要生氣,莫要生氣!”
然而,夏正平並沒有理睬店老闆,直接將殿主往旁邊一推,冷聲道:“光天化日之下,行樑上君子之事,真是有傷律法。今日,我要是不出手治一治你,就對不起我手中的這柄寶劍!”
他說着,便是舉劍而起,衆人見此,紛紛逃離這一處酒館。黑衣人見着夏正平來勢洶洶,手中也是拔出劍來,回擊夏正平。
“鏗鏘——”一聲,兩劍相撞,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音,顯示着夏正平與黑衣男子之間,絲毫沒有彼此退讓的意思。
只是,這一碰撞的剎那間,瞎整瞥見了一個極爲熟悉的圖案。在黑衣男子手中青銅劍的劍柄上,似乎有一處六瓣梅花的形狀。
“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盜取我的錢財!”夏正平反手一劍,縱身一躍,支開了男子的青銅劍,男子一個不小心,青銅劍失去了支撐點,砸在了桌椅上。
黑衣男子沒有說話,而是反手將一個棕色錢袋,往夏正平的面門一丟,喝道:“不就是一個錢袋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本姑娘,不跟你玩了!”
她說完,便是收住了自己的動作,跳出了窗外。夏正平腳下不停,用手接住了錢袋後,同樣跳出了窗外,追逐了上去。
“姑娘?”沒有逃離的客人,嘴裡碎碎念,發出了一聲疑惑,“明明剛剛是個男子,怎麼會是自稱姑娘呢?”
然而,這位客人的疑惑,夏正平並不能夠聽到。他此時追逐着黑衣人,穿過了數條街道,不多時便是追出了城門。
夏正平從聲音之中,就早已經辨別出黑衣人是個女子的身份,而不是男子。不過,更讓他在意的倒不是女子男子的問題,而是黑衣人手持青銅劍劍柄上那朵六瓣梅花的圖案。要知道,夏正平此行雍州,很大程度上,都是爲了解開這個謎團。
六瓣梅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彈丸在下。這一切,究竟和雍王,和雍王之女許千言,有沒有關係。
雖然,猜測之中,是近乎百分百的肯定,這兩者之間,是存在着必然的聯繫的,然而實際上,誰也無法確定。只要有那百分之一的不確定性,就不能夠認定這件事是一定和許千言有關。甚至可以說是,這一趟夏正平想要解開這個謎團的話,最終的結果可能是一場徒勞。
夏正平追逐着黑衣人,進入了一處叢林,方纔發現,黑衣人停了下來。他舉着劍,指着黑衣人,沉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你又是什麼人?”女聲傳了出來,這一下,夏正平更加肯定,這是一名神秘女子,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誰也無法確定。
如今,神秘女子的反問,倒是讓夏正平的神色一愣,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夏正平不願意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他能夠確定的出來,女子很神秘,不是雍州之人,這一點從哪些客人的議論中得到的結論。
不是雍州之人,那就排除了許千言的這一項。其中一點,自然是因爲口音的不服。此時在仔細一聽,夏正平更是確認了這一想法。
不過,夏正平並沒有糾結太多,他最終下定了決心,決定以真實面貌面對這個神秘女子,說不定那一次的暗示,是另有其人的,畢竟許千言只是一個猜測得出的。
“我是大夏神朝故太子,夏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