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琰伸手輕輕的擦拭,卻是讓容錦歌躲過。
看見娘子這樣,他也是不好受。
可當年因爲姨母死了兒子,傷痛欲絕,母妃也於心不忍,已是承若姨母,等周思明大了之後,迎娶爲王妃。
當時姨母聽見南宮琰大婚,而這門婚事還是皇上賜下,羅心華也就滅了這個念頭,可誰知道周坤竟然要休妻,擡剛剛生下兒子的小妾爲正妻,她這纔不得已拿着當初德妃給的玉佩以及一封書信找來,爲的就是讓女人以皇妃至尊進宮,這樣周坤看在女兒的面上,也是不敢對她怎麼樣。
人到中年,若是這樣被休妻……好不如死了算了!
南宮琰一想到姨母這句話,他也跟着心痛,很無奈。
容錦歌聽完這荒唐的裡有輕笑,羅心華完全的可以把小妾的孩子過繼到自己名下,成爲嫡子,當年母妃死的時候不來,皇上登基的時候不來,反而偏偏是現在,在她懷孕八個月的時候來?
呵呵……
女人諷刺的笑了,張開雙眸,瞅着他,聲音透着冰涼:“既然皇上心意已決,還來問本宮做什麼!”
扶着碩大的肚子,一步一步的離開殿裡,留南宮琰一個人在殿裡沉靜。
沒過幾日,皇上要迎娶皇貴妃的消息傳了出來,而皇貴妃住的地方則是坤寧宮!
這可是象徵皇后的宮殿卻是讓皇貴妃住了,宮女和太監也都紛紛的猜測,這個周思明是何等人,居然如此得皇上盛寵,也有一部分已經歇了心思的貴女有燃燒了一些念頭。
合歡宮的容錦歌被人瞞着,宮裡的宮女和太監都不敢告訴她,生怕皇后有個好歹,可最終還是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最後只是冷笑,置之不理。
迎娶的日子越來越近,容錦歌的心也越來越煩躁,可作爲皇后,皇上迎娶皇貴妃,這等大事,她是不可推卸,在迎娶當日,容錦歌盛裝出席,讓下面的那些大臣們都看着,就算是皇貴妃進宮也還是要像她磕頭請安,敬茶,她容錦歌自是也不好欺負。
一身華服,端莊雍容坐在皇后位置,她的身側便是皇上,自打進了金鑾殿,她的眼睛就不曾看望過南宮琰。
剛坐定沒多少時間,殿外響起了鞭子聲響,清脆的六聲過後,一道較小的身影一步一步的上了臺階,緩緩的朝着金鑾殿而來。
容錦歌掩在寬袖下的雙手,緊緊的捏住在了一起,心裡反酸,這是何等的榮譽,這是何等的寵愛,這金鑾殿只有正宮的皇后纔可以從正門進,而她一個皇貴妃竟然要走正門,真是當她這個皇后是擺設不成。
“慢着!”
熱絡的大殿裡,傳來如黃鶯出谷,婉轉悠揚的聲音,大殿裡頓時靜了下來。
大家齊齊的看向上首坐的皇后,在看看皇上,見皇上臉色並沒有不悅,他們都小心翼翼的垂眸。
“自古以來,這大門只有正室能走,皇上垂愛,用盛大的婚禮來迎娶皇貴妃已是破例,若是在走正門……那本宮這后冠也是可以讓出去了。”
南宮琰側臉看向容錦歌,看那臉上帶着笑,卻竟是嘲諷之意,心裡微
微的嘆息。
擺擺手:“皇后之言甚是,關中門,開側門。”
看熱鬧的大臣,此時紛紛閉上嘴,轉頭都在看向那金鑾殿的中門,緩緩的關閉,而殿外正站着一身火紅色華服的周思明。
看着眼前的中門合住,眼裡的染上一層溫怒,看着眼前這大門,她發誓,總有一天她會如願的她進去。
精修過的面容,又揚起了淡淡的笑,轉身走到側門,看着那有半尺高的金鑾殿的門檻,她嘴角輕扯出笑。
這金鑾殿不管怎麼說,她是第一個走,走在了皇后的面前。
容錦歌貴爲皇后又怎麼樣,還不是沒走過,呵呵……娶皇后的儀仗娶她,就憑着這份寵愛,那些大臣和貴女都足夠羨慕一聲,也足夠讓容錦歌噁心到家。
伸出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提起了婚服,穩穩的邁進了金鑾殿,這個夢寐以求的地方。
雙眼閃動了幾下,激動的心砰砰的狂跳,看見皇位上越發英俊的表哥,害羞的微微垂下雙眸,臉頰燃氣一抹嫣紅。
不長的金鑾殿似乎走了很長的時間。
坐得高看得遠一點都不錯,從她進門的那一刻,容錦歌就在關注她。
火紅的嫁衣上繡着騰飛的鳳凰,一身繁瑣的華服倒是襯托着她的小臉更是白皙。
明眸皓齒、膚若凝脂、柳葉彎眉、冰肌玉骨這詞兒形容她,真的是不是足夠,若是硬要說,出水芙蓉倒是更適合她。
傾城之姿,到是讓人看了一眼自後,難以忘記。
“皇上,若是本宮沒記錯的話,這進皇宮中的妃子,都理應要稱爲妾身?本宮說的可對?”
容錦歌看完下面對的人,在周思明開口之前,出聲問道龍椅上的人。
男人聽到容錦歌這話,扭頭望向她,在她眼裡看到憤怒很正常,可這憤怒裡還夾雜着一些戲虐,甚至是挑釁。
半晌,男人總算是清楚了容錦歌的意圖,臉上升起了微怒之色。
“皇后真的要這麼做?”
容錦歌聽到他這話,眼睛也不由眯了眯,迎着他凌冽的目光,非常的堅定點頭,嘲笑的道:“是!這是她自找的。”
說的擲地有聲,說出這話的時候,她心裡的怒火也微微的發泄了一番,轉頭看向殿下那個女人,嘴角的譏笑越來越大。
南宮琰和容錦歌之間說的話,只有他們自己聽的清楚,下面的人只看的見他們張嘴,卻聽不見他們說着什麼,但皇上的臉慢慢的變成青黑色,他們還是看的清楚,也更加的膽戰的站在地上,沒人敢笑,更沒有人去議論。
“是,整個後宮裡,出了正宮自稱本宮之外,其餘全是妾身或者是臣妾,以妾自居。”
他說出的這句話意味着什麼他自是在清楚不過,斜瞄了眼含笑的容錦歌,不滿的哼了聲:“你可以滿意?”
“滿意……可…事實也是如此不是麼?”
容錦歌收回視線,挑眉看向下面臉色便的慘白的周思明,紅脣輕啓:“既然是妾,那就要有妾的樣子纔對,就算皇上給你了這份榮寵,那這規矩可還是要守得的
。”
說道‘妾’字,她咬的極重,聽到周思明的耳朵裡甚是刺耳。
周思明忍着胸腔中的怒火,緩緩的俯身:“周思明謹遵皇后教訓。”
“恩,教訓?錯了,是教你規矩,既然你自己已經知道是妾,那麼就應該知道,妾是不可以穿紅色的衣服,尤其是這個時候,你這樣穿着紅色鳳凰展翅的華服,莫非是想做本宮下面的椅子?還是想取代本宮?”
周思明忽的下擡眸,驚嚇的連連搖頭,跪在地上:“皇后明鑑,今兒這身……這身華服是…是表…皇上所賜,思明……看着甚是喜歡,就…就斗膽的穿上了。”
容錦哥聞言,眼睛裡頓時燃氣熊熊烈火,扭頭望向南宮琰,見他眼中平靜無波,緩緩的,女人收拾視線。
皇上賜了的這身衣服分明就是皇后大婚的時候才穿的,她早在南宮琰登基之前嫁給了他,這身衣物也就用不到,在就讓她放在了內務府。
而她當初身懷有孕,並沒有舉行這祭天之典,可現在她卻說這身衣服是南宮琰所賜,這說明她的衣服竟然讓她人給穿了去。
嘴角譏笑更濃。
“來人,把這身衣服給我剝了,既然是妾,就要受妾的禮。”
周思明剎那間驚慌,看見皇后身側的宮女已經要走下來,她驚恐的瞅着皇上,顫抖的長着嘴,可最後鞥愣是沒有出生求助。
只是眼睛裡含着屈辱的淚水打轉,任由皇后的人剝去自己的衣服,南宮琰看着下首的表妹,心裡升起不忍。
這件華服是他賜的不假。
當時聽到王亮說庫裡有這麼一件華服,他變賜給了周思明,可沒想到竟然是這身,可眼下,皇后竟然當着衆大臣拔去皇貴妃的衣服,這不但是辱了皇貴妃,瞬間的也讓自己臉上無光。
“夠了。”
容錦歌聽到這聲怒吼,長長的睫毛微顫,心如刀絞,比起剛纔更疼。
機械的扭着頭,看向南宮琰。
怒了!竟然爲了一個周思明對自己發火了。
還口口聲聲的說着對她沒有意思,若真是沒有那麼有點喜歡,那他怒什麼?
只因爲臉面?
可他也說了皇貴妃只是一個圈養在宮中的過客,不會成爲他們之間的障礙,這幾日裡,他不斷在自己耳中唸叨,可現在她就這樣一試探,他竟然朝着自己發火……紅纓停下手中的動作,站在周思明的身側,瞅着那一身醒目的紅,她一時氣憤,也一時對皇上的做法不解。
就算是爲了當年的大恩,也不能不分輕重就把這身衣服賜給了表小姐,這豈不是明晃晃的打皇后的臉麼,皇上知道要面子,可皇后難道就不要了?
容錦歌微微擡起手臂,紅纓低眸瞅了眼周思明,隨後步上臺階,走到容錦歌跟前,扶着皇后起身。
女人瞄了眼南宮琰,輕輕的道:“你以爲我拔掉她的衣服是給您你屈辱,可若是你不把她當成你的妃子,又怎麼會生這麼大的氣?可想過,她穿着這身衣服,對我可是不公?若此時你還說對她沒有一點點的情愛在裡面,打死我都不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