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蒼白的夏雲點點頭,咬着脣,淡定的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事情一樣,可香菱掌心那一點紅,她並沒有擦去,也不敢擦,只是換衣服的時候,把香菱的手,放在寬袖中。
把香菱裡裡外外的拾掇了一遍,兩人穿着粗氣,背靠背的坐在太醫院外面的臺階上,瞅着浩瀚的星空,看着上面的閃閃發亮的星星,心中卻是彷徨的。
沒休息一會兒,值夜的太醫走了進來,瞧見她們倆在外面坐着歇上了,眉頭不由的一蹙:“都弄完了?”
倆人聽到聲音,緊忙的起身,看向來人,很是恭敬的道:“孫太醫,都…都弄完了。”
“恩。”
孫揚沒說別的,擡腳進屋子裡。
“孫太醫,那……具屍體……是不是要送回去,或者是稟告皇后一聲,畢竟她…她可是皇后身邊的貼身侍女。”
夏玲有些膽戰的說着,小心翼翼的噓了眼孫楊,見他眉頭死死的皺着,犯難的表情,夏玲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
恐怕孫楊也是害怕面對皇上或者皇后的威壓,不敢前去稟報。
“是該稟報,這樣,你們倆別去皇后那裡,直接去找皇上,把此事情稟報,順便看看這據屍體怎麼處理?”
“大…大人……這…這件事情不是……”
夏雲裝作害怕的張大了眼睛,瞅着臺階上的孫楊,打着磕巴的說着,看似嚇的不清。
夏玲在連連的點頭,跟着夏雲附和:“是啊,孫大…大人,這件事情不……不歸我們負責。”
“廢話真多,讓你們去就去,要是不相干,立馬的滾出太醫院,想進太醫院……”
“孫大人別…別生氣,奴婢…奴婢這就去。”
夏玲一聽說要讓她們走,須臾間改口。
這本來就是讓孫楊誤認以爲她們不想去,而是被逼着去,所以纔會演上這一出,可真的沒有想要滾出這太醫院。
孫楊冷哼一聲,甩甩寬袖走了進去,瞧見門口那一個死是,頓時皺緊了眉,一臉嫌惡的扭過頭去。
院子外面的兩人緩緩的鬆了口氣,出了太醫院這座偌大的院子,走在皇宮裡的路上,漆黑的天,在想想那死人,一陣風吹過,更是瘮人。
好在兩個人都是學醫的,看多了死人,可心裡還是有些餘悸。
皇上平日裡這個時辰都是在合歡宮,兩人去的時候,瞧見宮外站着一名侍女,定睛一瞅,是皇后身邊的紅纓,夏玲和夏雲對視一眼,緊忙走上前。
“紅纓姐姐,奴婢是太醫院的醫女,奴婢是夏玲。”
“奴婢夏雲。”
紅纓瞧見這倆人,仔細的打量了一遍,是穿着一身宮女的衣服,微微的蹙眉:“什麼事情?”
夏雲瞧了眼這合歡宮,外面站着侍衛,裡面還有來回行走的宮女,琢磨了下,覺得這件事情不合適在這說。
“是這樣,奴婢們受了孫楊孫太醫傳話,有事情像皇上稟報,不知道皇上……”
夏雲含笑的道,可是看在紅纓的眼裡,這笑容竟是比哭還要難看的多。
孫太醫有事情像皇上稟報?
這麼晚,能有什麼事情這樣的急切,紅纓掃了眼她們倆:“等着,我去回稟皇上。”
兩人一聽皇上在這裡,心裡高興的同時也有點擔心,見紅纓往殿裡走,夏玲緊忙的叫住她。
“紅纓姐姐,孫楊孫太醫交代奴婢,讓奴婢私下告訴皇上,不讓皇后娘娘聽見。”
又是孫太醫,紅纓有些怒了。
“他到底什麼事情像皇上稟報的?他怎麼不自己過來!”
香菱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正在爲這件事情焦心種,這可倒好,兩個醫女一會兒說要見皇上,一會兒還不許告訴皇后,回稟個事情居然這樣囉裡囉嗦的。
夏玲被紅纓這一吼,哆嗦了下身子。
左右看了看,倒也沒有防着門口的侍衛:“香菱…在…在太醫院,孫楊大人不…不來,讓奴婢回稟。”
“香菱傷的怎麼樣?哪裡受傷了?”
聽到紅菱的消息,居然是在太醫院,腦海中第一個念頭是香菱受傷了!
夏雲和夏玲一致的搖頭,瞧着紅纓那眼珠子瞪的溜圓,她們沒敢說。
“香菱傷的很重?”
見她們臉色都不好看,紅纓不由的眯了眯。
再次的問着她們,可見到她們還是搖頭,紅纓是真的怒了:“我命令你們說,不然我就殺了你們。”
撲通撲通兩聲,她們跪在地上,膽顫:“香菱死了,孫太醫不敢來回稟皇上,所以…才讓我們來人來。”
紅纓聽到香菱死了,只感覺腦子嗡的一聲,看着夏玲和夏雲張着嘴朝着她說了些什麼,她一點意識都沒有。
腦中縈繞這一個聲音,那就是香菱死了,死了!
這……怎麼可能,她那樣單純的一個人怎麼會死,不就是出宮去探親了麼?
怎麼就是一去不復返。
頭暈的厲害,看哪,哪兒都在轉悠,片刻,身子緩緩的倒在地上。
“紅纓姐姐,紅纓姐姐?”
兩人瞧見紅纓暈了,互看了對方一眼,她們倆真的不是有意的。
可是紅纓逼着她們說的,這可是不管她們什麼事情。
合歡宮的侍衛瞧見紅纓暈了,立刻把她們倆抓了起來,另一個人這是抱着紅纓進了合歡宮。
對剛纔她們說的話也聽了一些,可這些他們是不管,只是把人給弄暈了,他們侍衛自是有一個交代。
皇后和皇上聽到門口侍衛說紅纓暈了,這倒是讓容錦歌感覺到了稀奇。
別的宮女興許暈暈,她倒是信,可要說紅纓,學武之人,就是打上她一掌她都不會立刻的暈過去,反而只是聽了幾句話就能暈。
她現在倒是對這幾句話比較有好奇。
見到地上的兩個醫女,容錦歌依靠在後背上,輕輕的挑眉。
“都跟本宮侍女說了些什麼,竟然讓她給暈了,本宮倒是比較好奇。”
跪在地上的夏玲和夏雲對視一眼,她們是想見皇上,可沒想見皇后,孫楊大人可是叮囑了過的,只是看着眼前這情況,似乎不像說都難了。
只是看着皇后那肚子,雙生子啊,皇上現在的心肝。
要是因爲香菱的事情動了胎氣,她們就是死上一萬次都不一定能夠給皇上砍頭的。
張張嘴,猶猶豫豫的,這說怎麼的也說不出口。
夏玲擡眸噓了眼皇上,可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給皇上幾把眼鏡,急的滿頭是汗。
南宮琰看出端倪來,容錦歌也看了出來,只是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已。
男人拍拍女人的手:“等我回來。”
沒等女人迴音,起身走到她們倆跟前,低眸瞄了跪在地上的她們,冷哼:“跟朕來。”
夏玲和夏雲緊忙的扣頭,起身,踉踉蹌蹌的跟在皇上的身後去了御書房。
王亮隨身侍候皇上,進了御書房,倆醫女立刻的跪在殿上,朝着皇上磕頭。
“皇上,香菱死了,當着皇后的面,奴婢們不敢說!”
南宮琰一聽到香菱死了,頓時震驚。
擺手阻住她們在說下去,看像是身側也楞了下的王亮:“你去外面守着,要是皇后娘娘來了,你就在殿外咳嗽一聲。”
王亮朝着南宮琰拱手,轉身瞄了兩眼地上的人,轉身走了出去。
南宮琰確定人出去了,才轉頭看向地上的人。
“煞費苦心的想見朕,說吧。”
夏雲和夏玲把在太醫院看到的情況說了一便,並對此件事情誰都沒有告訴這件事情也都一一的告訴了皇上,也把香菱手上那兩個字也一併寫了出來。
南宮琰陰沉着臉,瞅着醫女寫在紙張上的那兩個字,怒氣更甚。
沉思了半晌,南宮琰冷聲的道。
“這件事情就當沒發生,不論誰問去這件事情,都不許說出半個字,不然小心你們的狗命。”
“是是是,奴婢們自是不會對任何人,就是死也爛在肚子裡。”
她們倆要是不知道分寸,看見這東西的時候就會嚷嚷了,豈會還要冒着風險來這裡?
“恩,這件事情你們有功,朕記下了。”
說完擺擺手,讓她們下去,目送她們出了御書房,把躲在暗處的龍衛叫了出來。
“你去太醫院看看香菱手上的字,把字給朕擴下來。”
龍衛拱手,轉身消失在御書房裡。
南宮琰坐在椅子上,把玩手中的東西,看着那紙上的字,像是不完整的字,眼睛不由的眯了眯。
這字明顯是容字的開頭,而香菱也是回了元帥府,這各個字的寓意是容烈嗎?
那後面的二字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兩個容的意思?還是說容大佑也在其中?
一時間,南宮琰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胡思亂想,可怎麼想也都想不明白。
這不完整的字,和那個‘二’字到底是怎麼回事。
香菱到底是想告訴他們什麼?
沒過多長時間,前去的龍衛出現在御書房裡,把手中那張從香菱手上擴下來的紙放到皇上的龍案上。
“皇上,屬下擴下之後就把那痕跡給擦去了,現在一點印記都沒有留下。”
南宮琰盯着那張紙,看着上前的字跡和醫女回的是一樣,聽到龍衛的話頷首:“做的好。”
看着上面的紙他也是犯愁,一方面,她臨死前留下的這個不知道是什麼。
二是,皇后那邊,他就算是在隱瞞也是瞞不了兩天,後天可是香菱大喜之日,對於這件事情,他並不打算隱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