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翼不說話了,只看着她,他的眼神裡有着無法描繪的東西。
施雪竹的心緊張得“砰砰”直跳,幾乎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她不敢與獨孤翼的眼神對視,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沒了命。
獨孤翼沒有再猶豫,抱着施雪竹便吻到了她的脣上。
這是她的力氣所推不開的,施雪竹盡力地掙扎着,她已經覺得快要窒息。
任憑她怎樣掙扎,獨孤翼都不曾放開,而是將她抱得更緊了。
獨孤翼將她抱到了牀邊,解下了她的腰帶,正壓着她躺下去快要再一次吻上她的脣時,卻發現她的臉上早已經掛滿了淚水。
“皇上,求您了,放過我吧。”施雪竹賭出了自己的性命,豁出了最後的一點勇氣,向獨孤翼說出了這樣的話。
獨孤翼只不說話,站起身來便離開了。
第二日,施雪竹便被封爲了蘭妃,居於幽蘭宮。
只有獨孤翼自己知道,這“蕙質蘭心”的寓意,是他送給施雪竹的。
冊封蘭妃的事一傳遍整個後宮,首先跑來道賀的便是陳燕雪了。
“雪竹姐姐,雪竹姐姐。”陳燕雪像個小孩兒一樣在幽蘭宮到處喊道。
然而施雪竹卻不是像陳燕雪想象的那般高興。她仍舊是暗淡的目光,除了陳燕雪,她沒有對任何人再面帶過笑意。
被封爲蘭妃的施雪竹自然是讓旁人羨慕無比的。
可被送去獨孤翼寢宮的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除了獨孤翼,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見施雪竹等都已經被封了妃嬪,靈秀宮剩下的秀女裡越來越多的人都坐不住了。
她們時時刻刻乞求着能得到皇帝的召見,不想守着這靈秀宮的空房而過一輩子。
秦流素終日是沉浸在自己的生活裡,縱然沒有多大的樂趣,可心裡想着哥哥安文昭那句“學了武藝就進宮來找你”,也就覺着踏實多了。
而王曉君仍舊是對秦流素不言不語,她始終堅持着自己是大家閨秀的信念。
照樣蔑視着她該瞧不起的人,從不讓自己亂來。
自施雪竹被封妃後,陳燕雪幾乎是每日都來找她的。
“雪竹姐姐,雪竹姐姐。”喊了幾聲卻見房間內沒有人。
覺得無趣,陳燕雪便躲到了房內的簾子後面,想要在施雪竹進來之時嚇他一番。
誰知那施雪竹竟然一個下午都不曾進房間,陳燕雪迷迷糊糊着,竟躲在簾子後面睡着了。
此時的靈秀宮卻仍是一番盛景,大批尚未被風尚頭銜的秀女就這樣每日每夜在這兒生活着,有吃有喝,無聊了大家一同玩些遊戲之類的,倒也不覺的孤單。
“秦流素,你有沒有想過要當皇上的妃子啊?”桃紅居的傅杏兒一邊同秦流素玩着,一邊問她道。
“沒有。”秦流素聽了只搖搖頭:“爲何要當皇上的妃子呢?”
“你傻呀,只要成了皇上的人,就可以吃好的穿好的,榮華富貴,一身享受不盡啊。”
“哦。”秦流素附和道。
傅杏兒聽了只覺得無趣,便不管秦流素到旁邊玩去了。
“喲,這不是方家大小姐嗎!”一陣刺耳的聲音引得秦流素擡頭,卻見是傲雪居的鶯兒與幾個秀女一同過來了。
只見她們走到了王曉君的面前,鶯兒看了她幾眼,又繼續說道:“怎麼,方大小姐,被新郎官兒拋棄了就來宮裡啦?皇上恐怕不願意要你吧。”任憑鶯兒這樣說着,王曉君只瞪了她一眼,便不作理會了。 “嘿,你還敢瞪我!姐妹們,想當初我爹帶着哥哥去她王家提親的時候,可是被趕了出來的。現在好了,還要我哥沒娶她,你們看,都沒人要她。”
王曉君聽了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便往鶯兒臉上扇了一巴掌。
“你還敢打我?姐妹們,教訓她。”說罷,鶯兒和一衆秀女便齊齊上去和王曉君廝打起來。
秦流素見了這情況也忍不住了,想拉架拉不了,眼看着鶯兒和一衆秀女欺負王曉君一個人,她便毫不猶豫地抄起了一直掃把朝鶯兒那幾個人打去。
“都給我住手!”掌事的嬤嬤一聲嚴厲地呵斥,嚇得衆人便停下了手來。
爲了讓她們記住教訓,管事的嬤嬤將她們罰去了嬪妃娘娘們的宮院裡打掃衛生。
“我告訴你們,打掃完了這裡還有別的娘娘的宮室,今天打掃不完不許吃晚飯!”說罷,那嬤嬤將秦流素和王曉君二人留在了施雪竹的幽蘭宮。
施雪竹看到了她們,勸了她們兩個這邊不用打掃了。
可王曉君不聽,秦流素也不聽。
“唉。”施雪竹只嘆了聲氣。
“娘娘!”卻見一小宮女急匆匆地跑回來。
“娘娘,您讓我打聽的事兒,我都問清楚了。”
“怎麼說?”施雪竹焦急地問到。
“回娘娘,奴婢前去詢問了皇上宮裡的一個小太監,皇上一般過了戌時便會就寢了,您若是要避開他,只需要戌時以後回宮就好了。”
“原來是這樣啊,好了,鳶兒你下去吧。”
說完,施雪竹便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前往了永寧宮找陳燕雪去了。
到了永寧宮,施雪竹卻未見到人。
“蘭妃娘娘,我們燕妃娘娘一早兒便出門了,說是去您那邊找您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陳燕雪的貼身宮女只這樣回施雪竹道。
“什麼!”施雪竹大驚:“我今日一天都不曾見過雪兒,她會去哪裡呢?”說完便不由地擔起心來,忙讓陳燕雪的貼身宮女靜悄悄地找她去了。
“皇上,高凡給皇上請安。”見暗衛高凡來了,獨孤翼不禁兩眼放光,滿面歡喜。
“高凡,你終於來了,可把寡人等急了。”
高凡見此情景,不禁笑道:“皇上找我過來所爲何事,還有,是什麼讓皇上如此開心。”
“高凡,寡人叫你來呢,是想讓你幫我再做一張與上次出宮之時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
“原來如此,這很容易,殿下等我一會便可。”
不一會兒的工夫,憑着高凡嫺熟的技術,一張人皮面具就成型了。
獨孤翼揣着這張人皮面具,萬分滿意。
帶着高凡爲他做好的這張人皮面具,獨孤翼來到了幽蘭宮。
“參見皇上。”宮女見了他紛紛跪下行禮。
“平身。蘭妃娘娘在裡面嗎?”
“回皇上,蘭妃娘娘有事出去了,還不曾回來。”
獨孤翼思索一番,說到:“那我去裡面等她就行了。還有,待會她回來的時候不要說我來了,只說有人找她便可,懂了嗎?”
“是,皇上。”宮女們聽了齊齊點頭。
施雪竹本想去陳燕雪那邊躲會,誰知陳燕雪卻不見了,她與陳燕雪的宮女在宮內找了許久都不曾找到她,無奈之下,她只好先回了幽蘭宮。
等施雪竹回到宮裡時,卻見宮女都齊齊在外等候着,甚是覺得奇怪。
“娘娘,有人找您,就在您的房間內等着您呢。”
聽到這話,施雪竹忽然覺得情況不妙。
她走到自己的房前,開了門進去,卻見一男子在裡面等着。
施雪竹走近一看,卻是司鏡。
“你……你怎麼來了?”施雪竹努力地壓制着自己的情緒,邊組織了語言問他邊走過去關上了房間的門。
“雪竹,我司鏡對不住你,讓你等久了。”獨孤翼理了下施雪竹額前的碎髮,然後便緊緊地將她抱在了懷裡。
“你這麼長時間都去哪兒了,你知道嗎,我真的找了你好久。”獨孤翼只問道。
“你知道嗎,自從那日你從陳府走後,真的發生了好多事情,我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甘願就這樣死了,我就發誓,我一定要找到你。”施雪竹哭着向他傾訴道。
“不。”施雪竹忽回過神來,對着獨孤翼說到:“我現在已經被封了妃子,我想走也走不了了。如果皇上知道,我們兩個都有可能性命不保。可是……你是怎進來的,宮女爲何會讓你進來。”
獨孤翼沒有回答,他只看着施雪竹:“雪竹,我現在告訴你我是誰。”接着便當着她的面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獨孤翼的臉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施雪竹的面前。
“你……你是皇上?”看到獨孤翼的臉的那一刻,施雪竹几乎被驚嚇到了,她捂住自己的嘴,不可思議地問到。
“對,我就是皇上。”獨孤翼再一次貼到她的跟前,對她說道:“司鏡的臉不過是一張人皮面具。你想要報什麼樣的仇,我都可以做到。”
施雪竹仍有些不敢相信,但親眼見到了這樣的情景,知道了司鏡的真正身份,她的心也就不再懸着了。
“你……你們……”二人話音剛落,陳燕雪,卻忽然間,就從施雪竹房間裡的簾子後面走了出來,整個人直嚇得癱倒在地上:“你們……你們是不是想要殺我爹?”說罷,又急匆匆從地上爬起來,飛快地跑出去了。
“雪兒!”施雪竹大喊,卻已經喊不到她。
“讓她去吧,她受了驚嚇,你現在跟他說什麼她都不會聽的。”獨孤翼安慰施雪竹道。
自從陳燕雪那日在幽蘭宮受了驚嚇之後,連續將自己關在了房裡幾日都不曾出來,也不吃喝。
幾日不曾見到陳燕雪的施雪竹,不免有些擔心,她忙勸了獨孤翼前去看望她。
獨孤翼和施雪竹在陳燕雪的房門外站了許久,也不曾你聽見裡面的任何動靜。
“雪兒,你開開門好嗎,我是雪竹姐姐。”陳燕雪竟過來開了門。
只見她面容憔悴,臉上還掛着淚水。
“皇上,雪竹姐姐,我真的不是有一頭聽你們說話的。”陳燕雪邊哭邊說道:“我一開始只想躲在房裡跟雪竹姐姐開個玩笑、捉迷藏的,後來我不小心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就這樣了。皇上,您可千萬別殺我,也不要殺我爹……”
她仍舊是邊說邊哭着,剛變得清醒,突然一下子卻好像又瘋癲了。
“雪兒不要怕,皇上不會殺了你的,更不會殺了你爹的。”施雪竹看了獨孤翼一眼,示意道。
獨孤翼便也對陳燕雪說道:“燕妃你只管放心好了,寡人不會殺了你,也不會殺了你爹的。”
“真的嗎?謝謝皇上,雪兒謝謝皇上!”
施雪竹哄了陳燕雪一番,她才肯乖乖地去牀上休息了。
自那日秦流素幫着王曉君與鶯兒那一衆人打過一架之後,秦流素也成了他們常常來進行口舌之戰的對象。
然而王曉君卻並沒有因此給過秦流素什麼好的臉色,秦流素也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