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對綠兒來講,這是一條重生的路,從此不再整天提心吊膽司徒府的人來報復,也不用看他人的臉色過日子,至於服侍小姐,這是她願意的,她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和小姐在一起,她從未當自己是奴婢,她只當她是妹妹。
因此綠兒的心情倒是好的不得了,她和母親聊天的空閒,她還會撩起車簾看看外面的風景,看到路上行走的異族人,路邊奇怪的樹,以及偶爾的動物,都讓她感覺很新鮮。
車廂裡的另兩個人,像兩座冰冷的雕像,殷逸凡因自己的未婚妻不知魂歸何處而傷心無處訴,明明在那裡的人,卻又不是,靜下心來,果然她的熟悉感覺已不再,她確實不是他的她,只是未何命都如此苦……
翠兒靜靜地坐在那裡,她的心裡卻不似表面那般平靜,看着自己熟悉的一切都被拋在了身後,她的心突然澄清無比,彷彿新生。
前面車廂裡鋪着厚厚的錦裘,因爲精神好些,司徒悠蘭半臥在一側,妖精在對面慵懶地靠着車廂,嘴角一直噙着暖暖的笑,奇異的服裝襯得妖精妖美異常。
他一直看着司徒悠蘭,從頭看到腳,忍不住的愛意流淌。
“你一直這樣看着我,你不禮貌。”司徒悠蘭微弱地一笑。
妖精仍是笑也不說話。
看着妖精快癡掉的樣子,司徒悠蘭弱弱的心臟,有了一絲暖暖的感覺。
“我們回家,你開心嗎?”妖精突然開了口。
“他們也和我們一起走馬觀花嗎?”司徒悠蘭問道。
“嗯,妖精突然喜歡上了熱鬧,人多些,你也會開心些,是不是?”妖精很溫柔很溫柔地道。
司徒悠蘭萬念俱灰的心,因妖精綠兒等一干朋友,而又恢復了一些生機,她不知道,沒了妖精,在這陌生而又暗流洶涌的世界,自己能存在多久。
妖精因一夜未休息,這會倒有了睏意,軟枕放下,他懶懶地躺下,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妖精身上,司徒悠蘭靜靜地看着呼吸均勻的妖精,此刻他如玉的臉上彷彿籠着一層金光,美好而神聖。
她看着他睡的香甜,自己也不覺打了個哈欠,躺好,漸漸也進了夢鄉,妖精突然睜開眼睛,一伸手將司徒悠蘭摟在懷裡,司徒悠蘭皺了皺眉頭,在妖精懷裡拱了拱,找到個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妖精便也閉上眼睛,臉上帶着滿足地笑,這回是真的睡去了。
馬車平穩地行着,後面車上的人也有了睏意,都懶懶地。
車行了一個多時辰,路上的人漸漸少了,兩邊樹木越來越多,慢慢地前面出現了連綿的山,只有一條路直通山裡,馬車伕挺直了腰桿,提起精神,一揚鞭,馬兒快步跑了起來,他打算快些趕路,以免夜宿山裡,這條路他走了好幾年,知道要不耽誤穿過山,山後便是一個鎮子,那裡食宿俱全,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夜。
馬車行着,偶爾有幾個騎士,越過他們的馬車,急馳而
去,經商的販貨的都加快了腳步。
司徒悠蘭睡着睡着,突然又夢見那頭灰熊撲身自己,便尖叫一聲醒了過來,身邊的妖精拍着她的後背輕輕道:“做惡夢了?莫怕,妖精在。”
睜開眼,發現自己睡在妖精懷裡,司徒悠蘭深吸了兩口氣,,記得妖精先睡的,那麼說是自己鑽進他懷裡的?
司徒悠蘭坐起來,臉有些熱,望向窗外,才發現無已近黃昏。
外面是密密的林子,路是漸漸身上的,兩側山不算高,但感覺有些陰森,司徒悠蘭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
妖精覺察到了,從身後將其攬在懷裡也向外看去,知道司徒悠蘭有些怕,便在她耳邊輕輕道:“莫怕,如果今晚走不出這片山,我獵老虎給你玩。”
“你玩老虎?”司徒悠蘭暗笑,這玩具還真特別。
“對,你還想看什麼?我找來給你玩。”
“我想看鳳凰。”司徒悠蘭故意道。她還算善良,沒想看龍。
“鳳凰?家裡養了些,回家你隨意看,在這山裡沒有鳳凰。”
原來這民上還有傳說中的神鳥?只不知他說的是玩笑還是真話。
司徒悠蘭剛要問,就聽山兩側一陣隆隆巨響。
馬車伕打停了車,妖精神色一凜,抱着司徒悠蘭跳下車,後面馬車裡的人顯然也聽到了聲響下了車在側耳傾聽,轉眼間,看見林子裡伴着聲音,起了煙。
妖精一擺手,人退後了幾十米,眨眼間,剛纔的路被從山上滾下的石頭,木頭堵得嚴實,兩輛車和兩匹馬顯然遇難。
好在人員沒受傷,只是煙塵濃厚嗆人,沒有辦法近前查看。
身經百戰的殷逸凡拔劍四顧,劍眉緊蹙,所有的人見狀都進入戒備狀態。
妖精懷中的司徒悠蘭倒驚出一身冷汗,她想起早晨被刺的事情,那麼現在肯定不是意外那麼簡單,可是他們行的不慢,是什麼人這麼大的力度,能提前佈置這些?
兩上馬車伕蹲在地上捶胸頓足,他們在哀悼死去的馬匹和碎掉的馬車。
衆人沒心情安慰他們,只是提高了警惕,陸續又有路過的行人,見狀,停下議論紛紛,然而除了碎石和木頭,再未見其它異常狀況。
妖精和懷裡的司徒悠蘭猶如神仙般,讓人想看又不敢直視,不敢直視自然偷偷地瞧,瞧一眼再瞧第二眼,然後一眼又一眼。
翠兒殷逸凡也是人中龍鳳,同樣吸引了不少目光,就綠兒和娘也算出衆的人物,看着他們,衆人有些議論,想這是什麼人家呢。
翠兒冷冷的被瞧也不以爲然,綠兒娘見過世面的樣子也不以爲然,倒是綠兒,倒覺得被這樣瞧着新奇有加。
至於殷逸凡呢,還沒從打擊中清醒過來,衆人願瞧便瞧,妖精更不用說,走到哪裡都被圍觀慣了,最不習慣地數司徒悠蘭,一是衆人目光如爍,二是衆目睽睽被抱在懷裡的滋味有點彆扭,便輕輕對妖精道:“放我下來。”
妖精不着聲色的眼睛四處查
看,嘴裡輕輕道;“那你要誰抱?殷逸凡嗎?綠兒她又抱不動。”
“我能行。自己站着便是。”司徒悠蘭悄悄道。
妖精道:“你沒穿鞋你不知道嗎?”
司徒悠蘭感覺一下,果然腳上着的是羅襪,一急便將頭埋在妖精懷中,不再說話,也不再看衆人目光。
這裡又上來一撥人馬,爲着一人滿面鬍鬚,身上着的是唐裝,後面的馬上有男有女,身上的衣服有漢服有胡服,共有大約五十來人。
這行人看到人羣,爲首的男子並未近前,倒是從隊伍中有人拍馬上前來查看,然後稟報了情況。
鬍鬚男子臉上神色有些焦急,他環視了一下,然後走到妖精面前:“這位小兄弟,通萬靈山還有沒有其它的路?”
他顯然把妖精當成了當地人了。
妖精剛要說話,突然兩邊的山上,傳來哨聲,然後從後面出現了一隊人馬,幾百人的樣子,看不到後面,與此同時,兩邊的山上出現了人影和旗幟,顯然這是埋伏。
鬍鬚男見狀回到自己的隊伍,拔出兵器。
司徒悠蘭從妖精懷裡擡起頭來,輕輕道:“是爲了我們?”
妖精搖搖頭:“應該不是,如果爲了我們,早應該動手了。”妖精說着看向新到的那批人。
突然山上一聲尖銳的聲響,接着嗖嗖地開始下箭雨,這箭射身了山谷中的所有人。
翠兒、殷逸凡、綠兒等撥着箭靠攏,將司徒悠蘭和兩個馬伕圍在中間,看着在自己周圍的人牆,司徒悠蘭一陣陣感動,這些人他們的功夫完全可以自保,現在定會因保護她而分心縛了手腳。
蹲在地上的司徒悠蘭,耳朵裡不斷灌進慘叫聲,不管這埋伏爲誰,無辜的死傷是不可免了,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如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她雙腿發麻,承受不住跪倒在地,兩個馬伕是三十來歲的青壯年,雖經歷如此變故,他們害怕,但仍悄悄將司徒悠蘭掩在最裡面。
死傷仍在繼續,箭雨卻不減,妖精雙袖一甩,便甩下飛箭無數,但他臉上現出了焦色,如此下去,但是累,人也會被累死,不累死一個疏忽也會被要了命去。
好在,天黑了下來,妖精想,山上的箭會因此失了目標,沒想到,正想着,山上的箭停了,倖存的人剛喘了口氣,山上射下了火箭,火沾身即燃,如此惡毒的招術引燃了妖精眼中的殺氣。
他身後殷逸凡使個眼色,然後身形一閃,在暗夜的掩護下,他如魈如魅,幾個起落,便落在了放箭人的身後,不知他用的什麼招式,人應聲而倒,這邊他剛減弱了箭雨的陣勢,便有人從山下趁這個空檔殺了上來,放箭的人數在快速減少。
他們自己亂了陣腳,妖精紫眸漸漸變成了紅色,他口中尖嘯刺耳,近處人聞之俱癱軟在地,任人宰割,未幾,這邊山上的人幾乎全被擊斃,另一邊山上箭雨也弱了,顯然也有死士衝了上去,後面圍堵的隊伍怕這些人趁機逃掉,便不再放箭,而是直接殺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