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籌碼
三爺直奔畢良,腳程一刻不耽誤。
發現男子的意圖,龍珏一把拽住他胳膊:“柴敏思——!”
被叫柴敏思又被稱爲三爺的男子,眼角後挑,迅速轉身,就着龍珏抓他的手往身前一帶,一拳重擊被龍珏的肚子照單全收。
珏疼得一彎腰,柴敏思拍着龍珏的後背,在他耳邊暗語:“他是我的——!”起身瞄向向牀上還處於半裸狀態的男人,浸泡過寒冰的眼冒出的光不斷下沉,直沉到海灣的最低處。這個男人無論身和心都是我的,碰了我的東西就要還!
雖然他龍王子也不是吃素的,但是比身手只有捱打的份,好比重量級的和輕量級的對打,勝負不言而喻。龍珏忍住肚子的疼痛,挺起身,他可不想每回都栽在同一個人手裡,而這次,他更不想輸掉這個籌碼。想到籌碼,看看牀上目光全集中在柴敏思身上的男人,那人的眼中哪有一分自己?!
龍珏剛直起腰,又一記狼拳照着他的面門掃來,龍珏身子一偏,安然躲過,可下一拳可沒他躲閃的空間,柴敏思抓住龍珏,擡膝直撞龍珏後腰,毫不留情。
龍珏眼前一花,跪倒在地上。
在龍珏因疼痛而彎曲成一隻柔軟性大面包的時候,明顯的空隙,柴敏思怎麼會放過,一腳踩上他後背,從後腰抽出一把軍刀,在手中轉個優美的弧度,最後刀刃向下,準備一擊斃命。
“三爺!”司機驚叫,怎麼能在這裡殺人呢?!很容易暴露,向來冷靜沉穩的三爺今天怎麼犯了混。
柴敏思根本沒聽見司機的叫聲,或是他根本沒想去理會,現在他的注意力都匯聚在殺死眼前這個敗類身上。很多事,他都能忍,包括吃鹹菜、包括學格鬥、包括裝女人、唯獨他忍不了這個男人被別人抱!一時都忍不了一秒都不行!
曾經那個□□男人的混賬老師早已經身首異處,還有曾經對他霸王硬上龍的學弟也沒了腦袋,那些傷害他的人都不可饒恕,尤其是貪圖他身體的人!不論男女,要不是那個翁潤菲死得早,自己也不會讓她好過。
羅剎鬼——不是他的名號,他叫修羅,不是不喜歡別人叫錯名字,而是那個叫羅剎的已經死在他槍下很多年了,和一個死人叫一樣的名字不是很不吉利,他不要早死。要留着命陪在那人的身邊。每次出去實施死刑,總是先祈禱一番——有命去有命回來。也許是在他每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正好趕上那人也在爲他祈禱吧,所以他一直倖存。
從10年前揹着那人□□市拳開始,到今天坐上組織最大堂口的老大,一路艱辛,一路艱險,目標都是——爲他!爲他!對,爲他變強變結實,可是在他遇到傷害的時候,自己那些所謂的身手、所謂的鐵拳、所謂的強悍一次也沒派上用場,反而要躲在他單薄易碎的身後,要在那裡尋求庇護。想要保護的人,反而被他保護,不能不說是一種諷刺,莫大的諷刺,諷刺他柴敏思就着這麼窩囊,就這麼愛裝柔弱,就這麼貪戀那人的羽翼。
很多事不是不知道,只是裝傻,那天,他又被翁凱森打,騙自己說是被畜生撞了,這麼多年什麼傷自己沒見過?1還分不清一個畜生的拳打腳踢嗎?!他就是這麼騙着自己來着,把那些疤痕青於都說成是意外,把那些委屈統統嚥下。那天,從實驗室救出奄奄一息的他,狼藉的身體,緋糜的現場,不用問,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很氣。氣很多東西,氣悶葫蘆的他,氣委曲求全的他,氣不能殺了趙瑾瑜,氣,更氣自己無能爲力。今天,又是他來保護自己,爲了救出這個總惹禍還無能的弟弟,而奉獻了自己——
越想越恨,道上人都稱柴敏思是修羅,此話不爲過,現在的他,如剛從燃燒的煉獄中邁出腳步,一下一下,每一個腳步都深深烙下燒漬,每一下步履都攜帶着狂風。自紅蓮之火中重生的修羅,和柴敏思是同一屬性,出生於同一故鄉。原本明朗的娃娃臉猙獰扭曲、被憤恨充斥了整張面孔,原本柔順的齊耳短髮也張狂的四散而開。
逼視着腳下的人渣,這一刀下去,不僅要見血還要見屍,連着肉再拔出絲來,再插入這畜生的體內,再拔出,再插入,就跟他騎在畢良身上一樣的韻律!帶着必殺的決心,刀落——。
“敏思!”
一聲輕喚就讓他勁道一偏,刀扎入遠離龍珏心臟的手臂。
“啊——!”龍珏嘶叫。
柴敏思從龍珏的手臂中再次把刀□□。
突然,一個溫暖的胸膛包圍了柴敏思冰冷的脊背,畢良死死的抱住柴敏思。
其實都說修羅嗜火,又有誰知道修羅怕冷呢?!
在地獄裡孤孤單單的接受着試煉的修羅,是不是也在期待有一個人來接他走呢?!
對於修羅柴敏思來說,畢良就是那個人,他只要畢良的手來牽走自己,他只需要畢良的手。
看着捂着胳膊,在地上匍匐的龍珏,心裡稍微好受些,刀往地上一扔,哐啷一聲。
“帶着他滾!”柴敏思對爬過來的保鏢說。
顧不得自己冒血的腦袋,保鏢駕着龍珏迅速逃離現場。
旁邊,柴敏思的司機想要張口喊一聲三爺,問問自己應該幹嘛,不過看這情況,先閃人才是最佳答案吧。司機也跟着出去。
“是敏思對嗎?對吧?是敏思——。”他的聲音——
整個房間就剩下柴敏思和畢良兩人,那人的體溫源源不斷的傳遞到自己的體內,寂靜的氣息,平衡的關係,哥哥弟弟——,弟弟哥哥——。想到這裡,柴敏思突然轉身,摟住畢良:“哥哥,我常常希望自己是女人,這樣就可以和哥哥在一起了,但是比起作女人,我可能更想作男人,因爲這樣,我就可以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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