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崩潰
龍珏動了一下,貼在男人耳邊吹氣:“醫生,幫我治治吧——,”說完又是一頂。
畢良已經被他頂得沒有力氣,只有趴在他身上喘氣的份。
這時門口響起敲門聲,在畢良的緊靠的門外格外清晰,是周子諾的聲音:“龍珏,是我。”
畢良頓時緊張得不敢再動,龍珏咧開本來就高調的嘴角,壞笑從臉龐劃過,沒有停下動作,反而加大沖刺力度。畢良被搖擺的不行,面色潮紅,密汗排排集散在他胸膛和臉頰,手不自覺的摟着龍珏頸項,再也不顧及不到他那嚴謹的醫生操守,想快些脫離這種尷尬境地:“放——了——我——。”話抖得不成語句。
敲門聲更猛烈些,周子諾早就不耐煩了:“快給我開門!要不我踹門闖進去了!”
後面一句話最後威力,畢良嚇得不知所措:“快放了我!
“求我!”龍珏惡意道,沒說一個字故意在畢良體內更厲害的撞擊一次。
畢良慌亂的搖頭,汗水浸溼的頭髮甩動着,看在龍珏眼中都是魅惑的風情,更是忘情的在男人體內奔騰馳騁,不肯放開。
聽着身後的敲門越來越響亮越來越大力,而這邊的龍珏也沒有要放手的跡象,畢良急得要命,求饒的話卻怎麼也出不了口。他不是輕易屈膝的人,就算謙卑也秉承着某種堅持。
龍珏一邊上下運動,一邊觀察着畢良的反應,他了解畢良,這人最不適合求饒,快速□□兩下瀉了白液,白色的水流順着男人異常白皙的大腿淌了下來,終於鬆了口,他終於感到自得,抱起男人放回牀上,用被子裹個嚴實,只着了一條褲子就甩着懶洋洋的腿,慢吞吞的給早已氣瘋的周子諾,瞪着眼怒視着自己。
沒多做解釋,給周子諾讓開一條縫隙,他對朋友同學下屬乃至父母姐妹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周子諾擠進屋,瞧見四處的狼藉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很想張口大罵,瞥見牀上似在顫抖的身軀還是忍了下去,烏雲籠罩了周子諾的上方,拖着龍珏出了門,還鄭重的關上了門。週一諾帶着龍珏到了一個偏離畢良所呆房間的地方。
見週一諾一系列的舉動,龍珏心存不詳感覺,因爲那是他一般在向病人家屬通知不幸消息的行爲。
週一諾用很正經的口吻問龍珏,和平時的散漫風格完全不同:“你喜歡那個人嗎?”
龍珏沒回答,回頭向門看了一眼,又轉了回來。
週一諾沒錯過龍珏一閃而逝的眷戀,什麼也沒說,把一份驗血報告遞給龍珏:“喏!這是昨晚我特意拿他的血去醫院化驗完的結果,因爲我懷疑——。”
懷疑什麼?!龍珏翻開驗血報告,裡面的複雜符號他不明白,什麼少少多多的也不清楚倒地在講什麼,最後在結論上看到:慢性骨髓性白血病{CML},到這裡,他大腦轟的一聲巨響,週一諾又在他旁邊囉嗦了半天,他一句都沒聽清,只被‘白血病’三個字糾纏不停。
“我昨天覺得他出血有點不正常就拿去化驗,今早出來結果,的確是這樣,現在是早期,症狀不明顯,還好及時發現……。”週一諾說着,突然領子被猛地抓起,腳被那大力也差點離了地,龍珏赤紅的眼睛出現在眼前,這樣的龍珏絕無僅有。
“靠!你他媽的在開玩笑!”受到嚴格家教的影響,龍珏很少罵人,不過這不意味着他沒有詞彙量。
還不等週一諾說點什麼,龍珏把驗血報告往他臉上一扔,大罵着:“□□媽的!別跟我開這種玩笑!”大步離開,走的方向和畢良的房間完全相反。
週一諾倒也好脾氣的撿起驗血報告,和以前每次的反脣相譏不一樣,這次可能有點窩囊,自語着:“看來你小子是陷落了。”
而這時的龍珏走入週一諾家的花園裡,週一諾的花園是遠近聞名的美豔,他沒心情欣賞美景,對綻放的花朵也都視而不見,站在一個無人角落裡,口中念着:“是玩笑是玩笑是玩笑——。”慢慢蹲下身體,抱頭,痛苦的不能自已。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週一諾,那傢伙是不會在種事情上開他玩笑的。因爲如此,真相被肯定後,痛苦正以不斷加倍放大的方式侵蝕着他。
週一諾找到龍珏的時候,他正在用力錘着牆,拳頭血肉模糊,牆面被捶打的部分也血紅一片。要是以前,以週一諾的個性,一定會衝上前,拉開龍珏,一邊心疼着自己的花園一邊大罵龍珏不是人等等的,現在默默走到老友身前,這樣的龍珏簡直不堪一擊,龍珏,這個名字從不會和不堪一擊的詞句有聯繫,此刻,不這麼形容又怎麼來形容這個年輕男子的悲傷?!
“龍珏!”實在看不下去龍珏的自毀行爲,週一諾大吼出聲。
龍珏卻不聞不聽繼續着,週一諾上前一把扯下他的手腕:“你瘋了?!”
“他怎麼能得這個病?!怎麼能?!”胡亂的說着,眼睛也跟着迷茫。
“可能與輻射、部分化學物質(包括部分化學藥物)、病毒感染和遺傳因素等有關。”週一諾儘量放緩語氣,對現在的龍珏已經不能再說什麼刺激性的話了。
龍珏似懂非懂的聽着,頭不知在偏向哪裡,週一諾知道他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了。
“走吧,我們去看看他。”
龍珏這才轉過頭看向週一諾,畢良的名字在他的腦中週轉了一個輪迴後,他終於爲了這個名字的主人振作了起來,邁步走向屋子,此刻,對他,每一步都是沉重,都是懸崖邊的靠近。
週一諾一路上都像個說客一樣說個不停:“他是早期,只要治療就會痊癒——。”
龍珏並沒有聽進去半句,他完全被白血病三個字震懾住。而此時,他又不得不把這三個字原封不動的講述給畢良,該怎麼和畢良說,這又是另一個棘手問題。
“藥物治療或者骨髓移植,現在看來骨髓移植的治癒機率會大一些——。”週一諾突然被龍珏一拖,這才發現兩人已經來到了門口。
龍珏按按週一諾的胳膊,意思是叫他別進來。
想好怎麼和那人說什麼了嗎?!——週一諾帶着這樣的疑問退了出來。
推開門,隨着門的緩緩開啓,龍珏看見裡面的畢良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牀邊,正擡頭望着窗外的草木,神情盡是祥和。
看見這樣的畢良,龍珏突然不想告訴男人真相了,走了進去,輕聲的,生怕驚擾男人的溫柔語氣:“起來了?”字調行間都是平靜,好像和每一天沒什麼區別的一個招呼,但是卻用盡了龍珏的所有力量。
間隔了一會,或許是龍珏的聲音太小,畢良遲緩的轉過頭,背對着光,看不清具體表情,聲音和龍珏的一樣輕柔:“嗯。”
突然,龍珏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把畢良擁進懷裡,他希望時間倒流,他希望今天是昨天,他希望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他希望畢良永遠這樣的在自己懷裡,他希望——,他希望這人不要離開,無論以任何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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