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賭場上,掀桌子的人一般沒有好下場。
要麼是被桌上其他賭徒按住了暴揍一頓,要麼是被賭場裡的看場子大哥們按住了揍一頓,然後扔出去。
但不管是誰,全都是在人掀桌子當時就下手了,沒有聽說過張三去年在賭坊掀了桌子,今天走在大街上因爲掀桌子這事被人揍一頓的。
樑俊怕死麼?
自然是害怕的,是人還有不怕死的麼?
因此在掀了炎朝這攤桌子之前,樑俊考慮了很多。
怎麼樣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因爲這事被其他人弄死。
首先在掀桌子之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有此想法。
如果自己還沒幹這事呢,就鬧的滿城風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今個要去人賭坊砸場子,只怕還沒出門就讓人按住了。
所以在此之前,這事樑俊沒有給任何人商議,更是連同爲穿越者的樑植都沒有泄露一丁點風聲。
只要保證沒人知道自己要幹這事,樑俊就算成功了一半。
順利的掀完桌子,這羣人就是想殺自己,也沒有任何的理由了。
畢竟,掀桌子的過程中沒制止住自己,掀完之後再拿樑俊開刀,除了向其他非穿越官員們證明自己說的是事實外,沒有任何的意義。
而這個節骨眼上,樑俊有必要把大傢伙的鍋砸了麼?
樑俊覺得有必要,這種必要並非來自軍機處的壓力。
說句難聽的,只要樑俊不要臉,就是和軍機處耍無賴,朝廷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畢竟現在長安城內龍蛇混雜,連皇帝都不敢太招搖,躲進了深宮內院裡靜觀其變。
慶壽寺那裡一個和尚,幾個毛賊惹出來的禍端,朝廷都沒有辦法對付。
他樑俊這個明面上的太子拿着自己的前程和名聲當個攪屎棍,軍機處的這些人除了和自己妥協外還能有什麼法子?
可樑俊不願意和他們妥協,因爲一旦妥協了就代表樑俊就要按照朝廷的規矩來做事,這輩子都別想跳出去。
這是樑俊寧願死,都不能接受的結果。
來到這朝代也有大半年,一直折騰的樑俊算是發現了。
就算自己的實力不是最弱的,只怕也沒有能力跟朝堂上這幫大佬們玩權力的遊戲。
因爲這遊戲的規則是人定下的,或者說這規矩就是那這幫人量身定做的。
曹操、霍光和李世民,有一個算一個,哪位不是這種遊戲規則下的佼佼者?
自己和他們鬥,那純粹是找死。
別的不多,就說雍州的事。
雍州的新政怎麼樣?外人看起來覺得還不錯,跟着自己的這些個強盜夥伴們也都覺得很好。
可樑俊知道,雍州新政原本大好的局勢,讓自己這一折騰,不能說半死不活吧,卻也不是最優解。
但是何爲最優解呢?
長安城這幫大佬們都能給樑俊說出很多道理來,但無論誰來說,無論怎麼說,他們口中的最優解則是在他們的規矩下里的最優解。
在他們眼中,百姓能吃上飯,莫說是吃飽,餓不死就算是最優解。
樑俊也知道這也怪不得他們,畢竟中華五千年,封建王朝時期,老百姓們真正從字面上能吃上飯的,不至於餓死的日子屈指可數。
在他們的理解中,自己的新政如果能讓雍州百姓莫說富強起來,就算吃飽飯,不餓死人,那就算是了不得的政績。
而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雍州的新政如何?樑俊最清楚,若是按照自己的規劃來,不全盤崩就算燒香拜佛了。
最好的結果無非是打倒一批土豪,又扶起一批土豪。
更極端點,還會可能讓有錢的人更有錢,讓窮苦百姓更窮苦。
自己從二十一世紀帶來的這些先進制度和行業,一旦落入這幫士族官吏手中,則會變成他們更快捷更高效剝削窮苦百姓的工具。
雍州新政最後的結果,樑俊已經能夠想到。
他臨走之前殺那些貪官,也不過是自欺欺人,想要憑一己之力妄圖延緩這種結果到來的時間。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什麼?
無非就是自己依舊在按照封建統治者們的制定的遊戲規則來改革。
這些原因夾雜起來,讓樑俊下了決心進了長安城之後就要和他們攤牌。
掀桌子只是第一步,樑俊要的不是什麼妥協,而是制定新規則的權力。
哪怕爭取不來,也要改變這種朝堂全是能人大佬,卻全都將精力放在內鬥上的局面。
在文武百官們安靜的時間裡,樑俊想了很多,甚至有些入神,連蘇信叫他的聲音都沒聽到。
“殿下。”蘇信見樑俊臉上露出難以捉摸的笑容,提高了一個聲調。
“啊,蘇中丞叫本王?”樑俊回過神,看着蘇信道:“可有何事?”
蘇信沉聲道:“殿下車馬勞頓,又在新豐城中受到驚嚇,許是有些乏了,煩請殿下回東宮休息。”
樑俊說的那番話實在是太嚇人了,大殿內非穿越衆們腦子裡全都有一個念頭:太子瘋了!
畢竟現在的太子和他們之前認識的太子除了長相一樣之外,幾乎再無任何的相似,若非有驍騎衛護着,大臣們都認爲太子是被人調包了。
而此時此刻,一進長安城又說出這般驚世駭俗的言論,除了瘋了之外,百官們想不出其他的解釋。
但唯獨一人,卻好似遭到當頭棒喝,醍醐灌頂一般,又像是撥開雲霧看到了青天。
這人就是原來的百官之首,現在的禮部尚書蘇德芳。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蘇老頭整個人激動的渾身顫抖。
薑是老的辣,蘇德芳活了八十多歲,一輩子什麼沒見過?
樑俊這種看似荒誕無稽的話,在旁人眼中只覺得是瘋言瘋語,可是在老頭心裡無疑於至理名言。
他可是一直對朝中這些曾經無比熟悉的官員變的這般陌生十分的不解。
方護雖然不是自己的學生,可也算是跟過自己的人,老頭之前也一直把方護當做接班人培養。
往日裡方護不管在哪裡見到自己,那是何等的尊敬。
更不要說在朝廷大事之上,那是從來都以自己馬首是瞻。
怎麼短短的三年不見,這位成爲內閣首輔軍機大臣的昔日跟班好似全然不認識自己一般。
不僅連最基本的禮節都不給自己行了,性情更是大變。
原本忠厚長者之風,現在卻成了一副老奸巨猾,城府極深的樣子。
兵部尚書韓勵,那是自己親自從邊關調到京師,一手提撥起來的。
三年裡自己回家守孝,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受到韓勵的書信,不是聊一下家長裡短,就是彙報一下朝廷的情況。
可這種情況打半年前就消失了不說,自己回到長安城,他居然連迎接都沒有迎接。
炎朝的兵部尚書權力甚大,蘇德芳這些年裡見過多少兵部尚書栽倒在這個官位上,往日裡一直勸導韓勵一定要低調做人,切莫讓皇帝和朝廷注意。
韓勵多麼聽話的一個人,爲了避嫌,從來不主動和軍隊中的將領們私下見面。
邊關的將軍,各地的駐軍統領們回京述職或者調崗回長安,到他府上拜見全都吃了閉門羹。
可現在呢?不僅沒有絲毫低調的意思,幾乎是光明正大的拉幫結派。
兵部尚書府門前車水馬龍,比長安城的西市都熱鬧。
放下方護和韓勵不說,其他人也都變的是自己一點也不認識,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蘇德芳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樑俊說完這番話,他才明白過來。
竟然是這個原因!
按照太子所說,那所有的事情都解釋的通了!
蘇德芳在一旁激動的說不出話來,樑俊則聽了蘇信的話擺手道:“哎,俗話說,小夥子睡冷炕,全靠火力壯,本王正值當年,年紀輕輕,這點折騰算不了什麼。但是難爲諸位大人,在這挺我胡說八道了半天。”
“殿下並沒有胡說!”話音一落,蘇德芳高聲叫了起來!
樑俊尋聲望去,見是蘇老頭,心道:“看來老頭是回過神來了。”
雖然樑俊自打蘇德芳回到長安城之後就一直在雍州,倆人不僅沒有任何的交流,連面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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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蘇德芳作爲曾經的首輔,屬於樑俊回到長安城要備課裡的人。
因此蘇老頭這些日子裡以來在長安城裡幹什麼,樑俊大體都瞭解。
旁人可能分不清,但細細一想,就能明白過來。
蘇德芳這位年紀八十的老頭髮現朝中出現了問題,可是什麼原因導致如此,他並不知曉。
老頭子雖然性格火爆,有點老小孩的性格,可終究是在炎朝最高權力階層裡沉浮了幾十年而不倒的人物。
怎麼可能像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蘇閣老,本王最開始就說了,今個給大傢伙說段書,這書就是故事,故事裡的事哪有真的。”
樑俊表現的很輕鬆,一邊說一邊看向軍機處等人。
殿內的穿越者們的心全都提了起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樑俊今天會整這一出。
驚嚇之後慢慢的生出其他的心思。
蘇德芳聽了樑俊的話連連搖頭,自己剛剛叫的那一嗓子也讓他回過了神來。
老頭性子雖然烈,卻不是無謀之人,剛一聽到樑俊說這話,整個人興奮過度,一時沒有把控住,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可這話一說完,整個人就後悔了。
畢竟此事非同小可不說,一旦鎮定下來,老頭心裡產生了兩種心思。
這第一種自然是由剛剛本能的相信樑俊的話變成本能的否定樑俊的話,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呢?
第二種心思則是,如果樑俊說的是真事,那麼接下來不管怎麼要做什麼,都不能將此事公佈於世。
如果樑俊的這種言論公佈於世的話,執政炎朝數十載的蘇老頭想都不用想,會給現在的炎朝造成什麼樣的毀滅性的打擊。
類似白蓮教那種哄騙百姓的邪教一定會如雨後春筍一般,遍地都是。
往日裡他們裝神弄鬼都能忽悠那麼多百姓相信,這時候若真的是有轉世之人,那還不把天捅破?
“殿下說的是,說書說書,自然說的是故事。”蘇老頭的政治頭腦一上線,馬上就明白要該怎麼做,點了點頭道:“只是殿下說的故事實在是精彩,倒是讓老臣深入其中,亂了分寸。”
樑俊也不接話,看着大殿上這百十來號人。
在此之前他早就安排樑定昌讓驍騎衛守好整個含元殿,大殿之內只有常欣一個太監。
自己在屋子裡說的這番話,除了這百十來號人,外人誰也不會知道殿內發生了什麼。
包括喜歡讓小太監傳話的樑老三,這時候也是十分的納悶,這含元殿裡戰況到底如何了。
只是礙於自己之前已經擺好了姿態,讓軍機處和太子黨單挑。
既然含元殿已經被人暗中封鎖,不管封鎖的人是軍機處還是太子,樑老三都不好再派人去暗中打探。
一聽到消息說,這幫人在裡面待了一天,這個時辰了還沒散會,心裡一邊驚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邊腦補出軍機處和樑俊的太子黨脣槍舌劍,你來我往的慘烈情形。
但大殿之內的狀況和他想的截然相反,既沒有脣槍舌劍,更沒有其他慘烈的狀況。
蘇德芳說完之後,大殿內又恢復了詭異的平靜。
軍機處的這幫人互相看了看,樑俊的底牌已經亮出來了。
該說的也都說了,以蘇德芳爲代表的不明真相的羣衆這會也察覺出不對勁,沒有了剛剛認爲太子瘋了的想法,全都往樑俊說的話上琢磨。
很多事就怕琢磨,一琢磨,就會出現細思極恐的局面。
樑俊把玩着一旁不知樑老三什麼時候留在龍椅旁的扇子,等待着軍機處的迴應。
在他的想法裡,自己這桌子雖然掀了,但手還放在桌子邊上。
只要軍機處服軟,贊同讓自己制定規則,這桌子自己還能放下來,大家還有得玩。
可一旦軍機處要硬剛,那就對不起了,剛剛我樑俊給蘇老頭說的那番話還能反着說。
畢竟故事裡的是,說是就是,不是也是。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軍機處幾位大佬們心裡都在盤算着。
樑俊沒有回到長安城的局面對他們對有利,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在於,大傢伙各自都頂着現有的身份過着。
炎朝所有的人都知道方護乃是名正言順的朝廷首輔,而不是歷史上那個權傾朝野的霍光。
大傢伙也都認可左典是合格的吏部尚書,而不是歷史上那個謀朝篡位的王莽。
可一旦樑俊矢口否認,再把剛剛說的那些人物和他們一一對坐,就算殿內的大臣們現在認爲樑俊瘋了,可事後他們會不會反過味來?
一旦他們察覺出來,是否還會承認自己現在的身份,只怕誰也不敢保證。
至於他們能不能接受樑俊所說,蘇德芳的行爲已經向他們證明了這種事情的可能性。
該如何做呢?
程經看向了方護,畢竟一旦大家的身份大白於天下,第一個受到衝擊的反而不是樑老三,而是這位百官之首。
樑老三再怎麼說也是皇帝,就算文武百官都知道他已經不是原來的皇帝了,可現在皇位上坐着的是他,誰敢不承認?
一旦不承認,整個炎朝勢必徹底的崩盤,到時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方護見幾位尚書看向自己,眼神之中隱約有妥協之色,心裡也是百感交集。
這天殺的樑俊,當真是混蛋至極,這種事怎麼能夠在這含元殿裡吆喝呢?
早在樑俊說要講上下五千年的時候,方護就意識到不對勁。
但樑俊已經坐在了龍椅上,誰能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麼?
罷了,太子無非是想在長安城內立足,軍機處裡分他一把椅子也不是不可以。
哎,只可惜自己這幫人籌謀許久,還是沒有阻止樑俊入閣啊。
之前的軍機處就已經夠亂的,以後再有個更能折騰的樑俊,只怕更不會消停。
現如今也沒有什麼好法子,走一步看一步吧。
沉吟許久,方護在心裡想好了說辭,上前一步走出隊列,衝着龍椅上的樑俊拱手道:“殿下——”
就在此時,一旁的樑羽忽而制止了他。
“霍閣老。”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從樑羽的嘴中說出,嚇得方護整個人一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霍閣老覺得再遮掩下去,還有什麼意義麼?”
樑羽面色如常,甚至有些若有若無的輕鬆。
“既然太子殿下已經把話說到這一步,我們也沒必要自欺欺人。”他說着緩步走到大殿中央,轉過身來,看着滿朝文武。
殿中百官只覺得樑羽氣勢突然一變,一股子難以言說更難以抗拒的威壓撲面而來。
樑羽像是站在雲端俯視萬物一般,看着文武百官道:“朕前世便是太子口中所說,創建大唐盛世的李世民。朕雖殺兄逼父,卻是爲了大唐千萬百姓,問心無愧。朕便是朕,既然上天讓朕來此炎朝,必有其意,朕便是李世民,無需隱瞞。”
臥槽!
這下輪到樑俊目瞪口呆了,他想到了無數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想到這種情況的發生。
誰能想到樑俊這個賭徒因爲玩不起要掀桌子,剛把桌子擡起來威脅桌上的人,這邊就有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噹啷一腳把桌子給踢了。
踢這一腳的,還是讓自己很是欽佩的唐太宗李世民。
不管羣臣怎麼想,也不管樑俊怎麼想,樑羽轉過身,擡頭看着坐在龍椅上的樑俊。
“既然太子說朕前世太子得來不正,那今世這太子之位便且看朕如何光明正大的奪回來。”
霸氣又自信的聲音在大殿上回蕩,殿中穿越者們對李世民佩服萬分。
程經更是感慨,不愧是能開創大唐盛世的君王,能在剛來到此世間就毫不畏懼向同行們公開自己的身份。
如今又在此刻當着這幫本地土著徹底的撕下自己的最後的面紗。
這份氣度這份自信,果然是千古一帝該有的。
想到這又想到那個一心只想往幽州跑的樑老三,程經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
果然是貨比貨該扔,人比人得死啊。
樑俊看着胸有成竹衝着自己下戰書的樑羽,心裡也是佩服的很,回過了神,不住的點着頭。
樑羽這時候公佈身份,正應了哪句話,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這位爺打一開始就沒有想過隱藏自己的身份,不然也不會那麼高調的要秦王爵位,同時還把自己的王府改名爲天策府。
他在這個時候先自己一步掀桌子,看來早有打算。
甚至於說自己今日的舉動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想到這個可能,樑俊不由的想到了天策府。
哎,謀士多的好處現在是顯露無疑啊。
樑羽既然不怕公開身份,只怕天策府裡的心腹謀士們也早就知道了炎朝現在真實的處境。
人家那邊齊心協力,在信息共享的情況下爲自己的主子出謀劃策。
而自己這邊呢?就一個謀士,自己還藏着掖着唯恐劉文靜知道自己真實身份。
兩相一比較,樑俊才意識到自己的不足。
所謂知恥而後勇,意識到了自己不足之後,樑俊心裡反而涌起一番鬥志來。
既然桌子已經掀開了,你還指名道姓的要我的太子之位。
那咱們就試一試,到底是你這一位封建王朝的頂尖王者能笑到最後,還是我這個千年之後,有着超越時代格局的接班人能帶領炎朝百姓走向輝煌。
樑俊微微一笑,剛想回話,只聽大殿之上傳來一聲冷哼。
“你想要太子之位,只怕還不夠資格吧。”
端坐在大殿左邊的大皇子樑錦開口說道。
樑羽看着他,面露微笑,道:“敢問閣下,乃是何人?”
“秦王,嬴政!”
樑錦的聲音不大,但卻讓殿內之人瞪大了眼睛,常欣更是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樑羽雖然也有些驚訝,但驚訝之餘更多的則是淡定。
天策府給出的推測文案之中,早就給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大皇子定了幾個身份。
而秦始皇帝則是這些身份之中最有可能的。
畢竟樑錦雖然隱藏的很深,但天策府這幫人也不是吃素的,只要他有動作,必能循着蛛絲馬跡找到更多的破綻和線索。
非穿越者們早就被這種神仙對話驚的說不出話來,看了看樑羽又看了看樑錦,腦子基本上全是一片空白。
“只可惜,上天還是公平的,讓陛下完成了長生不死的願望,卻也奪走了陛下在此君臨天下的希望。”
樑羽看着綁着錦帶的樑錦,微微一笑,道:“這世間有一切的可能,只是從未有過眼疾的君王。”
他這話說完,樑俊忽而皺了皺眉,總感覺事情哪裡不對。
就在樑俊琢磨哪裡不對的時候,只見樑羽擡起手來,緩緩的摘掉了綁在眼前的錦帶,露出本來的面目。
一雙如雷似電的眼睛甚是有神,看着李世民冷笑道:“誰說朕有眼疾?”
樑錦說完,不急不緩的站了起來,一雙藐視天下的眼睛環視着四周,像是適應周邊環境,又像是向所有人宣誓自己的到來。
殿中所有人迎上樑錦的目光,全都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不少人更是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心裡油然生出一股懼意。
樑錦身上表現出來的霸氣和自信和樑羽比起來,居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明牌打吧。”
樑俊見事已至此,反倒沒有了任何顧忌,站起身來哈哈一笑,高聲道:“我提議,咱們先把樑老三幹掉。”
嘶!全場所有人都吸一口涼氣。
就連樑錦和樑羽也都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樑俊。
“怎麼着,你們都奔着我這太子之位而來,老子就不能奔着皇位去麼?”
樑羽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這第一步,還是先將此事的影響降到最低吧。”
說着從袖筒裡拿出一張宣紙,轉身看着殿中文武百官,道:“蘇尚書、蘇中丞、趙恆、張淼...”
他念叨了半天,一直唸了六十過個名字,而後衝着樑定昌道:“樑將軍,煩請將這幾位關入牢中,聽候發落。”
“爲什麼?”
“因爲他們非我族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