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豬油還是放多了。”
“哎,這種沙子只怕是不行。”
“哎呀,這鋼鐵該怎麼煉,碳在這裡面起什麼作用,真是頭疼。”
凌雲寨後山,此時衆人忙裡忙外,樑俊站在高處指揮,很是熱鬧。
打那日結識了劉三刀,第二日,樑俊帶着三豬和鐵牛、新入夥的劉三刀還有王保,就去登州集市上購買樑俊打算製造肥皂和玻璃的材料。
當然,這些材料,全都是樑俊憑藉自己那些並不怎麼靠譜的記憶,一點點記下來的。
至於這肥皂和玻璃該如何做,樑俊是沒有一丁點把握的。
畢竟相關的化學知識全都還給了當年教自己的老師。
而給自己勇氣和信心的則是樑俊前世看的網絡的作者們。
只可惜那些作者寫如何做香皂和玻璃,基本上也都是在百度百科上搜的,並沒有親自試驗,人云亦云寫上去了。
樑俊作爲三道販子,學到的玻璃和香皂製作方法實在是有限的很,只知道製造肥皂需要豬油,石灰還是生石灰卻弄不清楚。
玻璃就簡單了,樑俊知道是燒沙子,但是燒什麼沙子,怎麼燒沙,用什麼火燒,這一點上樑俊就是絲毫不知道。
沒有辦法,要包養大當家,致富凌雲寨的誓言已經發了,雖然旁人不知道,但是樑俊不能假裝自己說話像放屁一樣。
只能建了一個磚窯,一次次的試驗着燒。
連着燒了三天,把凌雲寨前前後後能找到的沙子全都燒過一遍,也沒有燒出來樑俊想要的玻璃。
肥皂也沒有造出來,豬油倒是消耗了不少,有一半都讓鐵牛當了下飯菜。
大當家的輕易不來後山,前幾日又專門頒佈了樑俊擔任凌雲寨賬房主管和伙房統領的命令。
這伙房就在後山,因此後山反而成了樑俊的地盤。
一幫子嘍囉跟着樑俊的指示,忙活了半天,劉三刀實在是憋不住了,道:“殷兄弟,咱們這是要幹什麼。”
樑俊也很頭疼,我該咋給你說呢?你又沒見過肥皂,也沒見過玻璃,這事說也說不清楚。
“劉三哥,你信不信我吧。”樑俊解釋不清,只能使出大招,劉三刀一聽,道:“我自然是信你的。”
樑俊一手指着豬油,一手指着旁邊的石灰,道:“這兩個爲原材料,混在一起,哎,就那麼一變化,就會成爲肥皂,這種肥皂要比那什麼皁角和澡豆好用的多,也便宜的多。”樑俊也沒用這倆做出來過肥皂。
沒有實踐支持,就只能靠着理論幹說,劉三刀面露疑惑,最後實在沒憋住,道:“殷兄弟,咱們倆這關係在這放着,說心裡話,我打心裡是信任你的,但是你這樣敷衍我,我真的是理解不了,這豬油和石灰怎麼會變成皁角。”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這豬油和石灰怎麼變成肥皂,劉三刀接着道:“琉璃我也曾聽人說起過,但是這玻璃又是何物?”
“就是透明的琉璃。”樑俊想了想,找不到更確切的形容詞,只能繼續敷衍。
“奧。”劉三大刀點了點頭:“若是透明瞭,那還是琉璃麼?若不是琉璃,還有什麼價值呢?”
樑俊聽了,腦子嗡嗡的響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劉三刀,王保興奮的跑了過來,道:“殷兄弟,你來看。”
一邊說一邊將樑俊拉到了磚窯旁邊,樑俊有些激動,問道:“燒出來了?”
王保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那種。”言語中也是頗爲興奮。
一邊說一邊扒拉出一塊黑不溜秋的東西給樑俊看,道:“你看,這是我們燒的。”
樑俊用木棒捅了捅,十分頭疼,這他孃的都燒成什麼樣了,怎麼還沒玻璃化。
王保殷勤的問道:“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這樣。”
樑俊見王保渾身上下黑一塊白一塊,不捨得打擊他的積極性,只得點頭道:“還差點火候,若是再多燒一會,差不多就行了。”
王保一聽,哎了一聲,隨後招呼起身邊的幾個嘍囉,打算繼續重新燒一鍋。
劉三刀見樑俊愁眉苦臉,上前安慰道:“殷兄弟,你也別太灰心,按你說的來,咱們做的是極其稀罕的東西,哪有一蹴而就的道理。”
樑俊聽了這話,心中雖然有些失落,但終歸還是好過些。
這邊正說着,二當家的牽着安陽公主走了過來。
樑俊見了安陽公主,滿身的不快和煩惱,全都煙消雲散,快步上前將安陽公主抱了起來,逗得安陽公主呵呵直笑。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二當家的看着熱火朝天的嘍囉們,皺了皺眉毛。
樑俊也懶得給她解釋,道:“二當家的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
花霜今天穿着一身黃衫,說不出的俊俏,惹的一衆嘍囉看的挪不開眼睛。
“明日我和大當家的一同下山,我特意將安陽給你送過來。”花霜道,樑俊嗯了一聲,道:“明日就去白虎山?”
花霜點了點頭,樑俊躊躇一會,終於還是說道:“大當家的還是不准我去?”
“不是不准你去,現在太平教重金來懸賞你,你若是敢下山,只怕大當家的都救不了你。”花霜沒好氣的看着樑俊道。
樑俊不以爲然,撓了撓腦袋,那天曹破山和兩個太平教道士來山寨找大當家,一來是邀請大當家到白虎山去參加什麼天下英雄大會,第二個就是問上官才的下落。
太平教早就打聽清楚,上官才一行上了凌雲寨就沒有下來一個人,不是被大當家的扣下了?難不成這上官才棄明投暗,落草爲寇了?
絕對沒有這個可能,於是張角又施展神通,告訴諸位弟子,算定了人就在凌雲寨裡,並給這倆人透了底,人一定要要回來,東西就看大當家的了,李大當家的給就收着,不給也別提,只要她願意來參加天下英雄大會,什麼都好說。
若是不參加,寧可不要人也得要糧食和錢財。
那兩個道士有了底好說歹說,咬定了上官才就在寨子中,大當家的這纔將上官纔等人放了出來。
上官才被關了這些天,飢一頓飽一頓,見了那倆道士,又是欣喜又是羞愧,手下的幾個教衆也都哭的像是個淚人。
尤其是那三個被樑俊騸了的,一見到那倆道士,脫了褲子就讓報委屈,那倆道士見了也是火冒三丈,說什麼也要大當家的給個說法。
大當家的自然知道樑俊下山去了,因此安撫太平教的說,樑俊下山去了,等回來就弄死樑俊給這哥三消氣。
鬧騰了半天,曹破山才和太平教的下了山,到山寨門口還高聲吆喝,殺了樑俊者賞銀百兩。
樑俊回來之後之後,大當家的也沒說什麼,只是問幹嘛去了,買了啥,還順利麼。
大當家的問啥,樑俊回啥,一邊回一邊樂呵的介紹了劉三刀和王保。
見過大當家,劉三刀和王保也算是凌雲寨的人了,大當家的將他倆撥給了樑俊,就讓三人下去了。
要殺樑俊的事隻字未提,還是花霜看不下去樑俊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好心勸告他沒事別下山。
送走花霜,抱着安陽,樑俊站在高坡上,看着衆人熱火朝天的和着水泥,燒着沙子,雖然他們不知道在幹嘛,卻開心的很。
鐵牛轉過臉,看着站在高處的樑俊,心中像是灌了蜜一般,殷大哥說了,好日子馬上就到了。
三豬也是幹勁十足,用力的劈着從後山砍來的木頭,隨手將木頭上綁着的布條扔到一邊,將砍好的劈柴遞給王保,王保拿過來一看,眼中露出精光。
呵,金絲楠木,這凌雲寨就是氣派,比自己可是敞亮多了。
王保尋思得讓之前那些親戚來凌雲寨來轉轉,自己之前那哪是敗家,就算是敗家這和凌雲寨比起來也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你看着凌雲寨裡,豬油買了不吃,和泥玩,用金絲楠木當劈柴,燒沙子,這是敗家麼,這是品味。
王保對凌雲寨很滿意,對自己未來的山寨生活充滿了憧憬。
就連劉三刀也嘗試着去相信樑俊的鬼話,參與到製作肥皂和玻璃的人羣中,你還別說,一加入進來,大家一起幹活還挺開心。
樑俊看着臉上洋溢着幸福微笑的衆人,心中的苦卻是說也說不出。
書到用時方恨少啊,自己當年爲啥就不仔細看看,肥皂和玻璃到底是怎麼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