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寫着新拉文的石頭
走了十天後,我停下了,我發覺紀曉輕也很奇怪。我觀察她,似乎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兒。
我還是找不到不對勁兒的地方,讓我心裡發慌,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二爺突然冒出來,嚇得我一哆嗦。
他看了一眼紀曉輕,瞪了我一眼,讓我到一邊去。
“你怎麼能把紀曉輕帶到新拉城呢?古葉會怎麼想?如果只是朋友,我們可能讓她去。”
“只有去新拉城,紀曉輕纔不能死,我也沒有什麼辦法了,就算是我對養我的父母一個回報。”
二爺搖了搖頭。
“紀曉輕身上有一種東西,如果不是她自己這樣做,我們可以帶她去,如果是她那樣做的,恐怕我是不會同意的。”
二爺的讓我愣住了,也許二爺所說的東西,就是讓我發慌發毛的東西。
“那是什麼東西?”
“跟屍粉,盜墓人用的,紀曉輕一直跟李福走得很近,我是但心他們……”
“確實是這樣,有一段時間她是跟李福走得很近,但是他們不是同一類人,紀曉輕也不會幹那種事情。”
“你不要太早的下結論,你去問問她,如果不是,就讓她鞋脫掉,這是我帶着的一雙鞋,我們出來我就知道了,我一直跟着,我也覺得奇怪,一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如果沒有錯的話,李福肯定也不會太遠。”
我走到紀曉輕身邊。
“二爺不同意我去吧?”
“不是,我和李福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我們並沒有什麼事,我是幹那個工作的,他能幫助我,我答應他,如果真的能進陵,可以把一件東西給他,就這麼簡單。”
“可是,他在你身上下了跟屍粉。”
紀曉輕一哆嗦,顯然她並不知道,我鬆了口氣,我把鞋放在地上,讓她換了,二爺走過來看了我一眼說。
“你穿上,往西走,兩天後,你把鞋脫掉,扔了,換上你自己的鞋,我們在新拉城等你。”
“你……”
我看着紀曉輕的鞋,有些發矇,這鞋穿着走兩天,腳都容易走掉了,可是沒有辦法,我自己找到的,這可真是,鞋上的泡是自己走出來的。
我發現李福的時候是在半夜裡,這小子不小心打了一個噴嚏,嚇了我一跳,我看過去,李福從樹後站了起來。
我走過去,上去就給了李福一腳,把這小子踢得一跳。
“你小子就乾沒譜兒的事。”
我說着伸出手,李福一個高兒就跑了。我知道,李福不會再跟着我來了,因爲沒有用,進新拉城如果不是新拉人帶着,根本就進不去。
這正是新拉城千年來,一直不被外人所知道的原因。
我進新拉城的時候,二爺和紀曉輕已經到了兩天。但是,我沒有見到紀曉輕,我也沒有看到古葉。
“古葉和紀曉輕呢?”
二爺瞪了我一眼,轉身走了,這貨,到這兒人也不正常了。
新拉城對於我來講,還是新奇的,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在這裡,我覺得我就是一個外來的人,雖然我有着新拉人的某些特徵,但是我絲毫的沒有覺得自己是新拉人。
我住在和古葉結婚的房子,我不知道古葉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是她躲着我,還是被二爺給藏起來了。
紀曉輕肯定是被藏了起來,二爺不讓我見她,也許有她的道理。
夜裡,我聽到哭聲,那哭聲來自一個房間裡,我不確定是哪個房間。我想看看,但是我還是忍住了,二爺告訴過我,在這裡不要有好奇心,新拉城是一個詭異的城。
其實,我也不想管那麼多的閒事,我睡着了。
我聽到二爺的咳嗽聲,我醒了,外面的天還黑着,我等着二爺進來,他竟然沒有進來,咳嗽聲也沒有了。
我不知道二爺這是什麼意思,也許只是路過。
天亮,我從那窗戶往外看,二爺站在外面,在看着什麼。我覺得二爺做得有點過分了,他把紀曉輕藏起來也就罷了,連古葉也不讓我看。
我走到二爺的身後。
“二爺。”
我叫了一聲二爺,他竟然嚇得一哆嗦,他不知道看什麼看得那樣專注。
“古葉在什麼地方?”
二爺這個時候纔回過頭來。
“你老婆我怎麼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我真想一拳把他的臉打扁了。我忍住了,我在新拉城轉着,我不喜歡呆在那黑黑的小屋子裡。
我沒有什麼新的發現,坐在山坡上,我看着新拉城。這座在太陽光下,似乎閃着光芒的城,總是讓我聯想出很多的事情來。
我看到二爺的時候,我起來走了,我繞到了新拉河,這條河曾經被血染成了紅色的河,如今也是清澈的了,絲毫看不出來當年的那場戰爭。
我的眼睛再次劈水而入,看到了河底有一個東西,我猶豫了一下,跳到河裡,把那東西撈上來,是一塊奇怪的石頭,扁圓,栗子皮的顏色。
上在的新拉文,我不認識。天黑後,我纔回去,把石頭拿着,放在了房間的桌子上,我並沒有在意這塊石頭。
夜裡我依然看得很清楚,其實,這並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違背的常理,似乎就會痛苦一樣。
二爺進來,嚇了我一跳,我不願意跟他說話,把頭轉到一邊去,現在我看他一眼,我的心都會跳快八拍。
“我知道你不願意見到我,可是我們還要在一起生活,一直到我死,這樣總不是辦法。”
我不說話。二爺拿起桌子上的石頭,看了一眼,然後就大聲問我。
“你從什麼地方弄的這塊石頭?”
二爺的聲音在抖着,我就意識到,這塊石頭恐怕不是普通的石頭。
“原來就在桌子上擺着了。”
我不願意告訴他。
“你不願意告訴我,但是我願意告訴你,這塊石頭是新拉城丟失的石頭,那場戰爭後,它就消失了,其實,那場戰爭也是因爲這塊石頭而引起來了。”
“這是什麼石頭?”
“我拿走了。”
二爺沒有回答我,把石頭拿走了。他一走,我就出去了,我又聽到了那哭聲,我忍不住了。我往那哭聲傳來地方走,就在我左側的房間裡。
我推了一下門,沒有開,裡面的哭聲並沒有停下來,我敲門,哭聲還是沒有停,我使勁兒的敲,哭聲還是沒有停。
我覺得很奇怪,屋子裡應該聽到聲音的。可是她就像沒有聽見一樣。
“別敲了。”
古亦突然出現在我身後。古亦和二爺的年齡差不多,陰叨叨的,整天的也見不到,可是當你有事的時候,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你身後,嚇得你一哆嗦。
“她天天哭,弄得我心煩。”
“記住了,這個房間你不能進來,也不能來。”
我轉身走了,到了新拉城的廣場,八個柱子都倒在地上,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它還能合爲一體。
我看到古葉突然在一個房間閃了一下,就不見了,我知道,古葉時刻都可以看到我,而我卻看不到古葉。
紀曉輕一直沒有出現,我猜測着,她會被關在哪個房間裡。
我正琢磨着,二爺和幾個新拉人,從一個房間裡擡出一副棺材,往我這邊來了,我站起來,離開廣場,到山坡上呆着,似乎這裡的一切都和我沒有關係,似乎還有着關係,總之我是說不清楚。
棺材放在廣場上,那些人圍在那兒,不知道在做什麼儀式,也許那就是新拉人的儀式,他們跳着莫名其妙的舞蹈,喝着莫名其妙的歌兒。
我坐在山坡上看着,百無聊賴。如果在以前,我肯定覺得新鮮,但是我現在不覺得新鮮了。
他們在那兒折騰,我覺得就是折騰,人死了,死人沒法子折騰,活人替着折騰,我都覺得累。
他們把棺材又擡起來,有送行的號子,有節奏,但是詭異,我聽不懂,那是新拉語。
他們把棺材擡到了新拉城後山上的一個平臺,放在那裡就下來了。我不知道那是誰的棺材,我覺得很奇怪。
天黑後,我去了那裡,其實,對於新拉人來講,沒有黑白之分。
我過去就走到棺材那兒,剛靠近,就聽到裡面有動靜,我嚇得一哆嗦,半天我沒有敢動,那裡竟然有動靜,除了活着的,還有什麼能發出動靜來呢?我聽到了叫聲,叫救命。
我猶豫了,再細聽,竟然是紀曉輕的,我當時就蒙了。我把棺材蓋撬開了,紀曉輕一下就站起來,看到我,抱着我就大哭起來。
“別哭。”
我看看沒有人,拉着紀曉輕就進了樹林,我準備帶着紀曉輕逃走。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二爺竟然會把紀曉輕放到棺材裡,這純心是想把紀曉輕害死。
紀曉輕也是讓我帶着她離開這裡,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兒了。
我帶着紀曉輕走了,或者說是逃走的,我知道這個後果,二爺會跟我翻臉,古葉也許就再也不會跟我在一起了,這樣也好,離開新拉城,我過自己的日子去。
我擔心二爺會追來,二爺並沒有追來。
二十四天,我和紀曉輕回到了市區,我沒有想到的,紀曉輕回到市區,就去了單位,她並沒有因爲這件事,而放棄了水陵。
我有些後悔,我不知道我是救了紀曉輕,還是害了她,我原本以爲,紀曉輕爲跟着我,我們在一起過日子,事實上,並不是這樣。
我每天就在古董店裡呆着,我想二爺會來找我算賬的,我逃也逃不到什麼地方去。古董店裡陰暗,我喜歡這種陰暗。
李福他竟然來了,讓我幫着賣一件東西,我看了半天,那是一件像尿壺一樣的東西。我放在了店裡最不起眼的地方。
按理說,我應該把這東西給他摔了,但是我沒有。我沒有想到的,第二天就來人花了兩萬給買走了。
李福第三天就來取錢了。
“我覺得你不應該再找水陵了。”
李福只是“噢”了一聲,然後說。
“紀曉輕麻煩又來了。”
他並沒有說是什麼麻煩,就走了。我給紀曉輕打電話,她半天才說。
“那三個藍點又出現了,而且我也在做夢,我害怕。”
我猶豫了,紀曉輕並不是我想的那樣子,我再幫她,也許也不會和她走在一起,我決定不再扯進這件事中。
紀曉輕最終還是來了,她拉起袖子,讓我看藍點,跟我說她的夢。那個夢竟然是引導她去水陵,就是那個水道,從水道進去,我並沒有說,我去過,我也並沒有勸她不要去。
紀曉輕想讓我陪着她去,我沒有答應,我送她出去的時候,我看到對面街上有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我見過,是研究所的人,看來紀曉輕不管怎麼樣,都要去水陵了。
我不想阻止,我也阻止不了。
我一直在店裡呆着,很少外出,李福再次來的時候,他剛進來,二爺就跟着進來了,李福沒有說話,轉身又走了。
二爺坐下後說。
“你以爲是救了紀曉輕,實際上你是害了紀曉輕,把她放在棺材裡,是讓那種力量擺脫掉。”
我愣住了,我以爲是二爺和古葉想把紀曉輕弄死。二爺是這樣說,但是我有點不太相信,既然這樣,你有必要把紀曉輕藏起來嗎?我沒有問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