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皇貴妃?”魏凝兒故作驚詫道:“本宮爲何要對付皇貴妃?”
綠沫微微有些錯愕,隨即笑道:“娘娘,奴婢今日來是真心誠意的!”
“綠沫,本宮見你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宮女,不與你多計較,你立即離開吧。”魏凝兒卻猛地沉下臉來。
“娘娘……。”綠沫萬萬想不到她會如此。
“綠沫,本宮與皇貴妃同爲皇上嬪妃,本宮對皇貴妃娘娘向來尊敬有加,怎會對付她?若再讓本宮聽到這些中傷本宮的話,休怪本宮不客氣!”魏凝兒說罷進了內殿。
“姑姑請,奴婢送姑姑出醉心苑!”青顏微微福身,笑道。
綠沫怔了怔,才一臉陰沉的隨青顏出去了。
“娘娘,您爲何不答應綠沫?”寢殿內,冰若低聲問道。
魏凝兒笑道:“清竹曾說過,綠沫是慧賢皇貴妃的人,依本宮看,綠沫要給慧賢皇貴妃報仇,勢必要對付皇貴妃,但,本宮可不認爲這綠沫是個省油的燈,與虎謀皮,到頭來,指不定吃虧的便是本宮,如此,還不如靜觀其變,瞧瞧她會使出什麼手段,再做決斷不遲!”
“娘娘所言極是,這綠沫姑姑當初便殺了秀貴人,心狠手辣的緊!”冰若低聲道。
魏凝兒輕輕頷首,笑道:“是啊,本宮不想與她攪在一塊,她畢竟是太后的人。”
“娘娘所言極是!”冰若眼中滿是欽佩,沒曾想主子竟然想的那般透徹。
綠沫離開了魏凝兒的醉心苑,便去了皇貴妃的逸夢軒。
皇貴妃已歇下了,聽說綠沫來了,便讓暮雲伺候她起身,去前殿見綠沫。
“娘娘萬福金安!”綠沫恭聲道。
“免禮,天色已晚,你怎麼來了?”皇貴妃笑道。
“啓稟娘娘,奴婢有事稟奏娘娘,只因太后娘娘歇下後奴婢才能出來,因此晚了些。”綠沫低聲應道。
“嗯,你有何事?”皇貴妃柔聲問道。
“娘娘,令妃已知道是奴婢派人毒死了清竹,奴婢不知該如何是好?”綠沫故作害怕道。
“是你殺了清竹?”皇貴妃有些詫異地看着她,這兩日,她一直不能安心,就因爲沒有查出清竹是誰殺了的。
自然,清竹的死是幫了她,可她卻想知道,是誰在幕後下的手。
“是,是奴婢讓人給她下了毒!”綠沫恭聲道。
“爲何?她們都說是本宮殺了慧賢皇貴妃,你該爲她報仇纔是,爲何還要幫本宮!”嫺貴妃有些詫異的問道。
“啓稟娘娘,奴婢早已是娘娘的人了,如今效忠的自然是娘娘您,就算是您讓清竹殺了慧賢皇貴妃,那又如何?奴婢殺了清竹,也算是爲舊主報了仇!”綠沫深吸一口氣說道。
皇貴妃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她怎麼會相信綠沫的片面之詞呢。
“更何況……若是清竹當衆說出奴婢的舊主是慧賢皇貴妃,那……太后娘娘無論如何也不會留下奴婢,即便奴婢沒有犯錯,也會丟了性命,太好娘娘生平最厭惡的便是有人背叛她,更何況奴婢還是太好娘娘身邊的掌事宮女,伺候了太好娘娘二十年!”綠沫爲了取信皇貴妃,將自個殺清竹的緣由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是啊,若是太后娘娘知道了,你只怕是沒有活路了!”皇貴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說道。
“是,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忠心與娘娘,娘娘你往後便是一國之母了,奴婢侍奉娘娘,也是奴婢的福氣!”綠沫笑道。
“嗯,本宮諒你也沒有那個膽子背叛本宮,綠沫,你能看明白便好,即便高慧蘭對你再好,也是舊主,舊主已去,新的主子纔是你的依靠,東巡途中,你做了何事,你自個清楚,雖然是本宮授意的,可……下手的卻是你,若是被傳出去了,本宮會沒命,你也會被誅九族,雖然你父母雙亡,可……畢竟還有家族,這九族牽連可大了,凡是和你沾上邊的,那可是雞犬不留啊。”皇貴妃握着綠沫的手笑道,只是那笑意中滿是殺氣。
綠沫渾身一顫,皇貴妃所說的正是她一直所擔憂的,她不怕死,可她不能連累那麼多人,特別是表叔高斌一家,她更不能讓他們出事。
當初阿瑪、額娘雙亡後,是表叔高斌收留了她,將她養大,視如己出。
尤爲記得,小時候蕙蘭有的東西,她也有,高家所有人都對她好,她不能忘恩負義。
皇貴妃與令妃她們只知道她是蕙蘭的人,卻不知她們自小一塊長大,那樣的情份豈是“舊主”兩個字便能打發了的。
但,綠沫明白,她不能爲了給蕙蘭報仇而斷送了整個高家,想到此,綠沫強行壓下心中的恨意,恭聲道:“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明白便好,本宮知道你聰明伶俐,入宮多年,看的比本宮多,明白的也比本宮多,既然你決定往後以本宮馬首是瞻,便想個法子讓令妃失寵吧,有她在,本宮一日不得安寧!”皇貴妃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娘娘放心,奴婢自當爲娘娘分憂!”綠沫低聲應道。
對付令妃,她從未想過,也不認爲自個有那樣的本事,但如今也只有先應下來,讓皇貴妃信任她。
七月初九,嘉貴妃順利產下了一名皇子,魏凝兒趕去嘉貴妃的夢月軒時,皇帝已到了,正小心翼翼的抱着剛剛出生的九阿哥開懷大笑。
魏凝兒微微有些發怔,她知道,皇帝是極其喜愛孩子的,私下裡,皇帝曾多次說,要她給他生一個孩子,她每每聽聞後,心中都頗不是滋味。
若當初她不想要孩子是怕往後孩子無所依靠,而如今,她即便想要一個孩子,也是奢望。
只是,她自個作繭自縛,也怨不得旁人,如今只能再仔細一些調理身子了。
皇貴妃一回頭便見魏凝兒看着皇帝懷中的九阿哥發怔,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隨即便一臉喜意道“令妃來了!”
皇帝這次瞧見魏凝兒來了,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皇上萬福金安,皇貴妃萬福金安!”魏凝兒給兩人行了禮後剛剛站起身來,一旁的皇貴妃便笑道:“令妃妹妹如今最爲得寵,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會給皇上生下皇子、公主纔是!”
魏凝兒聞言心中猛地一顫,彷彿被人狠狠的戳到了痛處一般,臉色微微發白,卻緊咬着脣沒有言語。
“妹妹這是怎麼了?臉色這般的難看!”皇貴妃故作關心道。
魏凝兒定了定神,展顏一笑:“方纔得知嘉貴妃姐姐生下了皇子,趕的有些急了,這會子才喘過氣來,勞娘娘費心了!”
皇貴妃正欲開口,且料一旁的純貴妃卻笑道:“令妃妹妹雖然得寵,但伺候皇上時日尚淺,妹妹年輕,來日方長,往後必然會多子多福。”純貴妃說到此瞥了一眼皇貴妃,冷笑道:“本宮如今已上了年歲,幸虧身邊還有兩位皇子一位公主承歡膝下。”
愉妃適時笑道:“姐姐說的是,若是上了年紀又無所出,那才叫人揪心呢!”
皇貴妃聞言,豈能不知她們說的是她,氣的渾身發抖,但皇帝在場,衆目睽睽之下,她也不敢放肆,隨即冷哼一聲,朝皇帝走去。
純貴妃見了,眉頭微微蹙起,輕輕碰了碰魏凝兒,示意她過去。
魏凝兒嘆息一聲,在純貴妃與愉妃灼熱的眼神下,硬生生的將皇貴妃從皇帝身邊給擠開了。
日子一晃便過去了一月,八月初五這一日傍晚,皇帝處理完政務後便吩咐吳書來擺駕皇貴妃的逸夢軒。
因太后的規勸,這一個月來,皇帝開始召幸後宮嬪妃,但魏凝兒仍舊令六宮側目,皇帝幾乎還是留在了她的醉心苑。
爲了等這一日來臨,皇貴妃可謂是望穿秋水,按照宮中的規矩,她身爲皇貴妃,皇帝每月有一日是要留宿在她宮中的,太后娘娘便定下了每月初五這一日。
皇貴妃也明白,她想要做皇后,不僅要將太后給伺候好了,最關鍵的還是皇帝。
只是這些日子以來,無論她用什麼法子,卻不能將皇帝從魏凝兒身邊給引過來,如今也只能寄希望於今日了。
皇貴妃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湖綠色的旗裝,式樣和衣料看着皆有些陳舊了,卻很是素淨淡雅,頭上所佩戴的皆是不俗之物,也不至於讓她失了皇貴妃的身份。
她曾記得,當初在王府時,皇帝便最喜歡她穿這身衣裳,幸好她一直留着,前幾日尋了出來,讓人好好的打理了一番,雖然不新了,可皇貴妃知道,皇帝向來不喜歡後宮衆人太過鋪張浪費,如此也算討皇帝歡心。
皇貴妃自個都料不到,她竟然也有今日,爲了討好皇帝而不遺餘力。
“暮雲,讓人去小廚房瞧瞧,本宮親自做的參芪燉白鳳可好了?”侯在逸夢軒門口,皇貴妃還不忘吩咐身邊的奴才去打點好一切。
“是,娘娘!”暮雲也是如臨大敵,立即派人去看了。
片刻過後,便有奴才遠遠的跑了過來,急聲道:“娘娘,皇上來了!”
皇貴妃心中一喜,等皇帝的龍輿來了以後便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