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娘娘,娘娘的大恩大德,臣妾無以爲報,唯有日日爲娘娘祈福,願娘娘福壽安康!”黃氏有些激動的說道。
魏凝兒看着黃氏,鼻子微微有些發酸,如今自個在宮中看似不錯,加之以前傅恆的震懾,魏家人不敢對黃氏如何,甚至越發的恭敬了,如今府裡大大小小的事兒,大夫人楊佳氏皆不像從前那般專斷,總是要詢問黃氏。
即便如此,黃氏卻還是不能安心,日日牽掛着在宮中的魏凝兒,深怕女兒出了岔子,自然,也對向來護着魏凝兒的皇后感激不盡。
皇后與黃氏說了一會話,便讓魏凝兒帶着黃氏去醉心苑了。
“娘娘,您方纔與令嬪說那番話,奴婢瞧着她似乎被嚇到了!”待魏凝兒與黃氏離去了,初夏才恭聲道。
皇后卻笑道:“本宮只是試探她罷了,若她一口便答應將皇子給本宮,那便是言不由衷,本宮也是做額孃的,孩子都是額孃的心頭肉,當初若是誰想要本宮的梨梨,本宮非和她拼命不可,所以,凝兒她並未曾騙本宮,她只是說了實話而已,更何況往後的事兒誰也說不準,不過即便是她,咱們也得防備着,做額孃的爲了孩子,什麼樣的事兒都做得出來!”
“是!”初夏應了一聲,又道:“啓稟娘娘,愉妃娘娘又派奴才送來了書信求娘娘您原諒!”
皇后聞言冷笑道:“你瞧瞧,這可不是嗎?愉妃心氣多高啊,從來不屑搭理任何人,當初在王府便是,就連對本宮她也只是表面上尊敬罷了,可如今爲了永琪,卻放下身段,一次次求本宮,也是難爲她了。”
初夏卻笑道:“如今宮中只有娘娘與皇上能幫她要回五阿哥,她只能求娘娘您了!”
“嗯……本宮瞧着她可憐,也不怪她,可孩子已到了嫺貴妃手裡,本宮想給她要回來,也得找個適當的緣由不是,不過……近日來嫺貴妃行事倒是讓本宮有些捉摸不透了,暫且先看看吧,本宮總的摸透了她這個人再說!”皇后說到此微微蹙眉。
“娘娘,嫺貴妃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奴婢聽說,當日在戲園子,囂張跋扈的很,皇上可是斥責了她。”
皇后微微頷首:“這事本宮先前便問了凝兒……皇上那般護着凝兒,往後本宮若是與凝兒之間有了嫌隙,是不是本宮也會受皇上的訓斥?”
初夏有些錯愕的看着皇后,半響才道:“娘娘您多心了,自打娘娘嫁與皇上起,皇上對娘娘便是不一般的,這些年來莫說是訓斥,就連大聲與娘娘說話也不曾,哪回不是溫言細語的。”
“興許是本宮多心了吧,算了,這事往後別提了,本宮瞧着凝兒是沒有二心的,更何況她畢竟是雪瑩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本宮也不會將她如何,再者,如今嫺貴妃在宮中越發的不安分,純貴妃、嘉妃等人奈何不得她,有個人挫挫她的氣焰也是不錯的。”皇后想到此不由得笑了,宮中向來要平衡一些才能和和美美,一人獨大可不是好事。
“娘娘說的是!”初夏應道。
“初夏,你將前幾日蘇州織造進貢的幾匹新緞子送去醉心苑,就說是本宮賜給雪瑩的,還有……上次命廣儲司制的那一套首飾,也送去!”皇后笑道。
“是,奴婢這就去!”初夏微微福身,便退了下去。
醉心苑中,魏凝兒正陪着黃氏在後面的小園子賞花。
“額娘,如今女兒要見上您一面,也難了!”魏凝兒拉着黃氏的手,含淚道。
“你這傻丫頭,你是額孃的心頭肉,額娘日日都想着你念着你,雖然咱們娘倆不能時常相見,可有皇后娘娘在,至少一年還是能見着兩回的!”黃氏眼中也閃動着淚花。
“嗯……。”魏凝兒應了一聲,屏退左右奴才,這纔在黃氏耳邊低聲道:“額娘,近日來皇上對我頗爲寵愛,我瞧着皇后娘娘有些不大爽快了,我怕娘娘就此與我有了隔閡。”
黃氏聞言,臉色大變,半響才道:“你附耳過來,額娘有話要告訴你!”
魏凝兒附耳過去,待黃氏說完後,她有些吃驚的看着她:“額娘說的有用嗎?”
“那是自然!”黃氏神秘一笑。
“那……女兒便聽額孃的!”魏凝兒也笑了。
黃氏又留了一會,魏凝兒見時辰不早了,便讓人送她出了園子,自個卻去了皇后那兒。
“令嬪娘娘吉祥!”澄碧見魏凝兒來了,立即迎了上來。
“澄碧,去通傳一聲,本宮有事要面見皇后娘娘!”魏凝兒笑道。
“娘娘,皇上來了,在裡頭陪皇后娘娘用晚膳!”澄碧恭聲道。
魏凝兒聞言,笑道:“既是如此,那本宮明日再來!”
“娘娘請稍後,奴婢這就去稟報!”只因皇后曾說過,只要是魏凝兒來了,無論何時都要通報。
“不必了!”魏凝兒搖搖頭,澄碧卻已經進了殿去了。
片刻後,澄碧又退了出來,恭聲道:“令嬪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請您進去!”
魏凝兒進去後,見帝后正坐在桌前用膳,定了定神,才恭聲道:“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凝兒還未曾用膳吧,快些坐下來!”皇后笑着招了招手。
魏凝兒正欲推辭,皇帝卻道:“都這個時辰了,怎還未用膳,坐吧!”
“是!”魏凝兒只得坐了下來。
皇后笑道:“今兒個下午臣妾宣凝兒的額娘進宮了,她們許久未見,興許說的晚了些。”皇后說到此微微一頓,看着魏凝兒,柔聲道:“本宮看這時辰也不早了,你額娘也出宮了吧!”
“是!”魏凝兒應道。
“你額娘入宮怎不與朕說說,朕也好見見!”皇帝笑道。
魏凝兒一愣,竟然不知該如何回話纔好,額娘入宮對她來說是天大的事,可是對皇上……那便不值一提,更何況,神爲九五之尊的皇上,想見誰不成?還需她去說嗎?
想到此,魏凝兒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皇帝卻未曾察覺到,自顧自的對身邊的吳書來道:“去從今年的貢品裡挑幾樣好東西,送去魏府給魏夫人,過些時日,再請魏夫人進宮與令嬪敘舊吧!”
“是!”吳書來應道。
魏凝兒卻道:“皇上,臣妾的額娘不是魏夫人,是魏家的六夫人,只是妾罷了,承受不起皇上的賞賜。”
皇帝聞言一怔,皇后也愣在了當場,心想,這凝兒今日怎麼如此不知好歹,竟然敢在皇帝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
魏凝兒卻站起身來,福身道:“娘娘,今日嬪妾的額娘說,她前幾日去寺裡給娘娘祈福,抽了一支好籤,住持說,要齋戒沐浴,靜心祈福方能靈驗,但額娘近日來身子不好,臣妾願爲娘娘祈福,從明日起便去佛堂裡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日,還請娘娘恩准。”
“這……。”皇后有些遲疑了,若是皇上不在,她定然不會答應的。
“皇后,令嬪有心,你便讓她去吧,朕瞧着令嬪近日來這性子越發的收不住了,正好去誦經祈福,修身養性!”皇帝沉着臉說道。
可見方纔魏凝兒那一番話,的確讓他不高興了,魏凝兒可是當衆拂了他的臉面。
“皇上……。”皇后臉上滿是急色,低聲喚道。
“謝皇上,謝皇后娘娘,時辰不早了,嬪妾先行告退!”魏凝兒不等皇后開口便起身告辭了。
待她離去後,皇帝將手裡的筷子重重的放下了,沉聲道:“真是越發的放肆了。”
皇后被他嚇了一跳,隨即道:“皇上,凝兒最孝順她額娘,方纔只是心急了一些,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卻冷聲道:“朕瞧着她是不怕朕,也不將朕放在眼裡,平日裡也罷了,可今日皇后面前,她也……。”
皇帝說到此微微一頓,隨即笑道:“算了,朕與她一個小丫頭置氣作甚,時辰不早了,朕去瞧瞧梨梨便來陪你!”
“臣妾與皇上一道去吧!”皇后笑道。
“也好!”皇帝微微頷首。
……
魏凝兒回到醉心苑才微微舒了一口氣,坐在了軟榻上,對身後的冰若道:“倒杯茶來!”
冰若呆了呆,如今情形對小主不利,小主竟然還能心平氣和的要茶喝,這實在是令她費解。
“快去,愣着作甚?”魏凝兒有些詫異的看着她。
“是!”冰若倒了茶給魏凝兒後,便站立在她身邊,欲言又止。
“有話要說?”魏凝兒被她盯的頭皮發麻,忍不住問道。
“小主,您今日爲何要故意觸怒皇上?這不是惹皇上不開心嗎,您還要去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日,等您從佛堂出來,皇上只怕早就將您忘得一乾二淨了!”冰若說到此,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你這丫頭,這有何擔心的,若是皇上真的將本宮忘得一乾二淨,那倒好了,本宮也算是瞧清楚了皇上對本宮的用心到底是真還是假,到底有多深?”魏凝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