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未歸……。”魏凝兒心中微微有些吃驚,隨即道:“你可曾去她房裡尋了?”
“奴婢也是今日才聽與她同屋的小宮女說的,方纔也在延禧宮尋了個遍,並未見她!”青顏有些着急的說道。
魏凝兒沉吟片刻後,吩咐道:“冰若與小易子隨本宮去長春宮給皇后娘娘請安,青顏你帶着宮裡的人四處去尋尋。”
“是!”衆人立即應道。
魏凝兒心中微微有些擔憂,這宮中只要不見了奴才,大多便尋不着了,即便尋着了也是一具死屍,要麼被人丟棄在了廢井裡,要麼便是荷花池中。
魏凝兒帶着冰若剛剛出了寢殿,便見沈利與清竹正快步走了過來!
“奴才給小主請安!”沈利立即跪了下去。
“小主吉祥!”清竹也微微福身。
“你們也一道去吧!”魏凝兒吩咐後便帶着冰若去配殿找陸雲惜,兩人結伴往長春宮去了。
“去作甚?”沈利與清竹一頭霧水,隨即看向青顏。
“芷音不見了,小主吩咐我們去找!”青顏說罷便不再多言,帶着身邊的人去了。
沈利與清竹一個是首領太監,一個是掌事宮女,卻因不受魏凝兒與陸雲惜的待見,在這延禧宮中舉步維艱,沒有一個宮女太監敢聽他們的話,如今他們二人的權利已然被冰若與小易子給架空了。
兩人相視一眼,只得跟了上去。
魏凝兒與陸雲惜到了長春宮門口,與愉妃不期而遇。
“愉妃娘娘萬福金安!”
“兩位妹妹不必多禮!”愉妃笑着將她們扶起,隨即對魏凝兒道:“時辰不早了,咱們進去吧!”
魏凝兒微微頷首,與愉妃一道進去了。
昨夜愉妃並未如魏凝兒所料的一般,留在了延禧宮陪伴五阿哥,用過晚膳後竟然吩咐身邊的奴才將永琪送回了嫺貴妃那兒,魏凝兒原本有些不解,後來卻恍然大悟。
現如今,嫺貴妃奉旨撫養永琪,若嫺貴妃因此不喜愛永琪了,那往後,那孩子的日子豈能好過,愉妃正是爲兒子考慮才那般做的。
到了正殿之中,她們才發覺來的早了,衆人皆未到。
過了一會功夫,除了奉旨養胎,免去晨昏定省的純貴妃外,後宮嬪妃皆到了。
“姐姐這是怎麼了?”魏凝兒見嘉妃臉色極差,眼眶泛着青紫,即便臉上抹了胭脂水粉也遮蓋不住,不由得一驚。
嘉妃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半響才神色怪異的看着魏凝兒,低聲道:“等出了長春宮,我去妹妹宮中坐坐吧!”
魏凝兒也不再追問,坐到了椅子上才笑道:“姐姐昨日讓人來妹妹宮裡叫芷音去做點心,那丫頭卻徹夜未歸,不知姐姐可知她的去向?”
嘉妃聞言,臉色微微發白,看着魏凝兒欲言又止。
就在此時,舒嬪卻笑道:“姐姐們可知曉皇上昨夜寵幸了一個宮女!”
“是誰?”怡嬪立即問道。
“這……妹妹也不知,不過是聽說罷了!”舒嬪輕輕搖頭。
“皇上昨日不是去嘉妃娘娘宮裡了嗎,舒嬪你不會是弄錯了吧!”怡嬪微微皺眉道。
“這……。”舒嬪看着臉色不善的嘉妃,也不敢多言了。
嫺貴妃見此,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本宮倒是聽說嘉妃妹妹昨夜吃壞了肚子,請皇上移駕別處了!”
魏凝兒看着嘉妃,眼中滿是疑惑。
“皇后娘娘駕到!”就在此時,隨着太監王祿一聲通傳,皇后在初夏與崔嬤嬤的攙扶下走了出來,高坐在鳳椅之上。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衆人立即行禮。
“衆位妹妹免禮,坐吧!”皇后笑道。
待衆人坐下後,皇后臉上露出了笑意:“方纔本宮聽各位妹妹聊的正歡,是何事?說與本宮聽聽。”
怡嬪見衆人皆不言語,隨即起身,恭聲道:“啓稟娘娘,嬪妾等聽舒嬪妹妹說,昨夜皇上寵幸了一個宮女。”
“哦!”皇后聞言臉色微變,隨即看向嘉妃,笑道:“皇上昨日不是去了嘉妃妹妹那兒嗎?”
嘉妃硬着頭皮站起身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隨即顫聲道:“啓稟娘娘,昨夜臣妾吃壞了肚子,便請皇上移駕了,至於皇上寵幸了誰,臣妾也不得而知!”
魏凝兒聽嘉妃如此說,心中卻升起了不祥的預感,她可以肯定,嘉妃是知道的,可她爲何不說出來呢?
就在此時,澄碧卻進了殿來,恭聲道:“啓稟皇后娘娘,張常在求見!”
“張常在?”皇后微微蹙眉:“哪個張常在,本宮竟然不知後宮有這個人?”
不僅是皇后,在場的衆人皆是一頭霧水的,摸不清狀況。
而嘉妃卻緊緊的捏着手裡的錦帕,眼裡滿是痛苦和無奈,魏凝兒見她如此,心中隱約察覺到了這個張常在是誰了。
“娘娘,按照規矩,常在張氏承寵後是要拜見娘娘的,您要見嗎?”澄碧見皇后臉色不對,隨即戰戰兢兢的問道。
“宣她進來吧!”皇后放下手裡的茶杯,笑道。
在座的嬪妃們聞言,皆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想瞧瞧這個新晉的常在到底是何方神聖。
芷音在小宮女的攙扶下慢慢進了殿來,感覺到數雙眼睛都盯着自個,她卻並未曾有絲毫的膽怯與害怕,走到正中跪下給皇后行了大禮。
果然是她!魏凝兒的臉色微變,隨即想起芷音的來歷,心頓時一沉。
當初在保定,只怕便是一場戲,故意想演給她與皇帝的吧,爲的便是博得衆人的同情好入宮來,在宮中時日不長,竟然有本事從嘉妃手中奪走了皇帝,獲得了恩寵,雖然現如今只是個常在,可……有這番心思,這番手段的人,往後必定會平步青雲。
“嬪妾張穗兒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張穗兒行完大禮後,再次拜了下去。
“你先前是哪個宮的宮女?”皇后笑道。
“啓稟娘娘,嬪妾原本是娘娘您賜給令嬪娘娘的宮女,本名張穗兒,令嬪娘娘賜名芷音。”張穗兒恭聲道。
皇后聞言,眸色一沉,隨即笑道:“原來是令嬪身邊的宮女,如今能伺候皇上,倒也是你的福氣。”皇后說到此微微一頓,隨即將自個手腕上的玉鐲子取了下來,笑道:“這是本宮有孕後,雲貴總督孝敬的翡翠鐲子,便賜給張常在吧。”
張穗兒接過玉鐲子,臉上不由得一喜,這玉鐲子真不錯,她在令嬪那兒也未曾瞧見有這麼好的成色的鐲子呢,盈盈似一汪碧水,十分通透,色彩純正,鮮豔奪目,彌足珍貴,乃是難得一見的極品。
她還以爲皇后娘娘定然會爲難她,沒曾想到竟然給予她這般豐厚的賞賜。
在宮女的指引下,張穗兒給在場的各位嬪妃一一行禮問安,只因她是這殿中地位最低下者。
“皇后娘娘,張常在如今已爲嬪妃,自然不能住在臣妾那兒,還請娘娘賜一個住處給她!”魏凝兒看着皇后笑道。
皇后聞言,微微頷首,笑道:“鹹福宮的西配殿還是空着的,張常在便去那兒住吧!”
“是!”張穗兒一臉喜意,卻見衆人皆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心中不由得一突。
她入宮時日不久,又是個宮女,自然不知鹹福宮西配殿乃是昨日才因行刺皇子而被打入冷宮的秀貴人先前所住的地兒。
回到延禧宮後,魏凝兒臉色還有些難看,而後見張穗兒指揮者宮女太監幫她搬東西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一直緊隨在她身邊的陸雲惜見了,不免有些擔心了。
“凝兒,何苦與她一般計較,氣壞了自個的身子可不好!”
“不是我要與她生氣,想踩着我往上爬,未免也想的太天真了,原本在保定時,我便察覺到她不對勁,可終究看她可憐還是收留了她,我也想尋出她幕後之人是誰,沒想到如今尚無所獲,這個丫頭竟然飛上了枝頭,還真是讓我意外呢,原本昨日她未曾回宮,我還擔心她被人給害了,如今看來,倒是自個瞎操心了。”
“你彆氣,她可是踩着嘉妃娘娘往上爬的,嘉妃怎麼會善罷甘休,聽說昨夜嘉妃可是吃了她做的翡翠芙蓉糕才鬧肚子的,若不是嘉妃身子不適,又怎麼讓她鑽了空子,藉機勾引了皇帝。”陸雲惜沉聲道。
“勾引皇帝!”魏凝兒聞言,不知爲何,心中竟然有些失望,半響才道:“咱們的皇上可真是博愛,來者不拒呢!”
“凝兒,這話可不能胡說!”陸雲惜急聲道。
魏凝兒聞言,自嘲的笑了笑。
“娘娘,嬪妾告退了!”收拾妥當的張穗兒邁着輕巧的步子走了過來,福身笑道。
魏凝兒臉上露出了笑容:“倒是本宮小巧了張常在,常在好走!”
張穗兒臉色微變,卻也不敢多留,站起身便往後退去。
“小主!”就在此時,吳書來卻走了過來。
“吳公公有事?”
“啓稟小主,皇上今日翻了小主的牌子,請小主略做準備,皇上稍後便駕臨延禧宮!”吳書來恭聲道。
魏凝兒卻笑道:“煩勞公公告訴皇上,本宮今日身子不適,不宜侍駕,請皇上駕臨別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