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必再說了,如今沒有何事能比的上傅恆與凝兒的性命重要,若本宮不去,他們出了個好歹,本宮一輩子也不能安心!”皇后此時心中擔憂不已,恨不得立即到長春仙館去,唯恐遲了分毫。
“娘娘您小心!”若研與初夏一道扶了皇后起身,穿好衣衫後略微梳理了便急急忙忙趕往長春仙館,此刻,若研也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皇后身上,畢竟……齊芳若是將當年的事兒都說出來,傅恆與凝兒就危險了。
而長春仙館之中,魏凝兒卻無比鎮定的坐在椅子上,甚至還與身邊的嘉妃低聲說笑起來。
“妹妹,要小心啦!”嘉妃在她耳邊低聲道。
“姐姐放心,妹妹自有主意!”魏凝兒笑道。
嘉妃微微頷首,心中卻頗爲吃驚,今日之事,明眼人一下便能看出這是故意針對令嬪的,而她,卻還能談笑風生,嘉妃不明白,她爲何這般的有恃無恐,不僅僅是此時,似乎……除了皇后難產,她就沒見見令嬪着急過,即便太后那日下旨要賜死她,她也是鎮定自若,這番氣度,倒是讓嘉妃感嘆不已,若是換了她,只怕是做不到的。
難不成令嬪真的仗着皇帝與皇后的寵愛而有恃無恐嗎?只怕不是,這宮中靠得住的永遠只有自個。
過了一陣子,皇帝纔到了,衆人立即起身行禮。
“皇上萬福金安!”
“平身!”皇帝今兒個心情似乎很好,臉上滿是笑意。
“令嬪回來了,朕方纔還說去醉心苑瞧你,此番讓你受委屈了,朕已然命人去追查,定然會還你清白!”皇帝一擡眼便看見了魏凝兒,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而此時,長春仙館正殿外頭,皇后與若研已然到了。
“傅恆,你怎麼在這兒?”若研看着侯在外頭的傅恆,吃驚極了。
“下了朝後,太后娘娘派了她身邊的奴才前來傳我,說是有事要詢問!”傅恆低聲道。
“傅恆……。”皇后定定的看着他,半響才道:“小心!”
傅恆聞言,心中一顫,立即明白太后召他前來所爲何事,猛的一握拳頭,已然下定了決心。
“你可別亂來!”若研扶着皇后往裡走,卻也不忘回過頭叮囑傅恆。
“皇后娘娘駕到!”太監那略顯尖細的通傳聲在大殿內響起。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衆人立即躬身行禮。
“皇后你怎麼來了?”皇帝大驚,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扶住了她。
皇后扶着皇帝的手,微微屈膝,恭聲道:“皇額娘萬福金安,皇上吉祥!”
“朕送你回宮!”皇帝眼中滿是擔憂。
“皇上!”皇后緊緊握住皇帝的手輕輕搖頭。
“既然皇后要留下,皇帝便允了吧!”太后不鹹不淡的說道。
皇后看着太后,眼中已有了一絲冷意,這些年來,她一直對太后恭敬有加,也從來不敢拂了她的意思,只因上次要冊封皇貴妃一事,她站在了純貴妃一邊,不願支持嫺貴妃,太后便生氣了嗎?如今……竟然想要動傅恆,想要動富察家,是否……是在教訓她,可……這樣的教訓她承受不起,也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傅恆,傷害富察家。
待皇帝扶着皇后在自個身邊坐下了,太后才道:“皇帝,有件事,哀家不想瞞着你,昨夜,你下旨將令牌打入冷宮送回紫禁城後,哀家曾派了馬仁毅賜鴆毒給她!”
皇帝聞言,握着皇后的手猛地一緊,隨即看着坐在下方低眉垂首的魏凝兒,心中不禁一疼,半響才道:“皇額娘這是爲何?”
太后輕輕端起茶杯,笑道:“皇帝,哀家早就說過,宮中最爲忌諱的便是專寵,昨夜那樣的情形,皇后危在旦夕,哀家豈能容下她,雖然哀家太過心急了,不過也是憂心皇后,被氣急了所致,不過,幸好未曾釀成大錯!”
“臣妾謝皇額娘如此厚愛,只是,皇額娘心疼臣妾,便該找到了行兇之人,而不是處置令嬪,她是無辜的!”皇后心中冷笑不已,照太后這番說,倒是因爲她纔給凝兒賜鴆毒的,只可惜啊,她承受不起這番恩寵。
“真兇哀家自然會派人找的。”太后柔聲道。
“謝皇額娘!”皇后微微頷首,心中對太后的怨恨卻前所未有強烈,賜鴆毒啊,太后一旦狠下心來,還真是無人可擋呢,此時她故意將此事說起來,到底有何目的?
“皇帝身邊的侍衛們倒是個個忠心,絲毫不將哀家的懿旨放在眼中,拼死保護令嬪,傅恆更是英勇。”太后說到此見衆人皆臉色大變,隨即笑道:“來人,宣傅恆!”
皇后嬌軀一顫,險些失態,皇帝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此時此刻,皇帝心中的憤怒也是前所未有的。
太后私自下懿旨要賜死魏凝兒,在皇帝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即便是傅恆救了魏凝兒,皇帝心中也絲毫不在意,甚至還有些慶幸,慶幸他救了她,否則……此刻他見到的凝兒便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一想到此,皇帝只覺得心裡一陣陣的疼。
“奴才傅恆恭請太后娘娘金安,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傅恆打了個千恭聲道。
“傅恆昨夜倒是英勇,幾箭便射死了哀家身邊好些奴才。”太后看着傅恆笑道。
“奴才惶恐,請娘娘賜罪!”傅恆雖很是恭敬,但拳頭卻緊緊握着,壓抑着自個心中的戾氣。
“哀家倒是要賞賜你,若不是你及時出現,護住了令嬪,只怕現在早已釀成大錯了。”太后說到此話鋒一轉:“不過,昨夜你爲何會出現在那兒?”
立於皇后身後的若研深怕傅恆會說出不利的話來,隨即福了福身,朗聲道:“啓稟太后娘娘,昨夜傅恆與臣妾聽聞皇后娘娘難產便連夜進宮想要覲見,在外頭卻無意瞧見了馬公公帶人追令嬪娘娘,臣妾與令嬪娘娘有舊,心憂不已,這才求傅恆跟上去瞧了。”
太后見若研插話,心中很是不快,卻也未曾呵斥,隨即笑道:“皇帝,哀家也是爲了你好,纔多問了幾句,這後宮衆位嬪妃,可不能出現任何的紕漏,以免給我皇家抹黑。”
“皇額娘說的是!”皇帝笑道,可任誰也看得出皇帝此時很是不快。
“來人啦,將富察府的二夫人請上來!”太后突然笑道。
“是!”綠沫應了一聲,片刻後便將人領了進來。
齊芳這一輩子都未曾想過,有朝一日她竟然還能面聖,見到皇帝,見到宮中的衆位主子們,此時她顯然很是緊張,連行禮問安也是有些斷斷續續的。
“不必害怕,起來吧!”太后見她身子微微顫抖,隨即笑道。
“謝太后娘娘!”齊芳謝了恩,這才立於一旁。
“哀家聽聞,令嬪未入宮之前在富察府住了一年,二夫人還記得嗎?”太后不鹹不淡的問道。
上次太后去質問皇后之時,也只有皇帝與嫺貴妃在,後宮衆人可是不知曉的,此時一說,個個臉上神情各異,有的驚詫,有的竊喜,有的擔憂……。
“啓稟太后娘娘,臣妾記得,那時候令嬪娘娘被魏家人欺負,性命垂危,大人碰巧路過那兒,巧合之下,將她救回府中!”齊芳說到此,便聽到了衆多抽氣聲,心中冷笑不已,隨即又笑道:“大人那時入宮做了侍衛,一月也不能回府一趟,哪裡顧得上許多,將人帶回府便交給了惠嬤嬤,他也早就將此事拋諸腦後了,惠嬤嬤知曉令嬪娘娘的額娘與皇后娘娘有舊,便入宮求見娘娘,娘娘才讓惠嬤嬤收留了令嬪娘娘。”
皇后與若研聞言,兩人都鬆了一口氣,若研深知齊芳這人是很刻薄很奸詐的,不過,此時看來她卻不蠢。
“如此說來,是皇后的意思!”太后笑道。
“啓稟皇額娘,正是臣妾的意思!”皇后微微頷首道。。
“你們也知曉,令嬪現在是嬪妃,她曾住在朝中重臣的府裡,哀家總得弄個清楚明白,免得往後聽見閒言碎語,令嬪,哀家這樣做也是爲你好,以免往後有人拿此事威脅你,戳你的脊樑骨!”太后看着魏凝兒笑道。
“是,嬪妾謝娘娘!”魏凝兒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
“哀家聽聞令嬪在富察府時,可是極爲厭惡二夫人的,有一次還將你與你所生的福靈安推入冰窟窿裡,可有此事?二夫人明白哀家是何意吧,知曉什麼便說出來,也讓衆人弄個清楚明白!”太后對齊芳吩咐道。
“是太后娘娘!”齊芳微微頷首,隨即擡頭看了魏凝兒一眼,又瞧見皇后身後的若研正瞪着她,那樣子彷彿要將她生生捏碎似地,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竟然也有一日能威脅到她們,曾幾何時,因爲她們,她受盡了羞辱,可此時此刻,她們心中是害怕的,是驚恐的吧,能有一日讓她們感受到曾經的她是如何痛苦,如何無助的,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願天下所有的媽媽節日快樂,身體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