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手足無措,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臣妾……臣妾並未……。”
“來人,傳太醫!”皇帝狠狠的瞪着皇后,眼中滿是憤怒:“若她出了事,朕絕不放過你!”
皇后聞言,縱使心中悲憤不已,卻也不敢多說,她回過頭看着躺在牀上的魏凝兒那副奄奄一息的樣子,心知魏凝兒是裝出來的,卻又無可奈何。
出了寢殿,皇后也不敢在此時回宮,加之被魏凝兒如此算計,心有不甘,總想着要在衆人面前揭穿魏凝兒。
“你怎會如此蠢?”太后看着皇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皇額娘,臣妾並未害令貴妃,請皇額娘明察!”皇后有些苦澀的說道,事到如今,竟然連太后也不相信她。
“明察?哀家若真的去查,只怕你……。”太后說到此生生忍住了,半響才道:“你退下吧!”
“皇額娘,臣妾……。”皇后卻不甘心。
“太后娘娘,令貴妃娘娘緩過來了,太醫說,血止住了,只要娘娘好好養着,不日便會痊癒!”就在此時,綠沫聽了宮女的稟報後,在太后身邊低聲道。
“如此便好,哀家可不想永瑄往後沒了額娘!”太后說到此輕輕瞥了皇后一眼,示意她趕緊退下。
“皇額娘,臣妾告退了!”皇后心知此時多說無益,雖然很想揭穿魏凝兒,但此時已沒有機會了。
看着皇后遠去的背影,太后忍不住嘆息一聲,若她不讓皇后走,只怕皇帝出來會責怪皇后,這是她不願看到的。
雖然皇后已不是當初的皇后,可畢竟是她的外甥女,她總不能看着皇后因此獲罪。
魏凝兒產後身子的確有些虛弱,將養了幾天便有了起色,只是在月子裡,除了寢宮,不能四處走動,加之看着冰若整日憂心孩子,魏凝兒心中也頗不是滋味。
“娘娘,皇后娘娘身邊的暮雲姑姑來了!”青顏進了殿低聲稟道。
魏凝兒聞言,不禁擡起頭來,她身邊的冰若更是渾身一震,看着魏凝兒,眼中滿是着急。
“宣她進來!”魏凝兒深吸一口氣道。
“是!”青顏應了一聲,不一會便領着暮雲進來了。
“奴婢給令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暮雲恭恭敬敬的問安道。
“起來吧,皇后娘娘讓你來本宮這兒所爲何事?”魏凝兒看着暮雲笑道。
“啓稟娘娘,皇后娘娘讓奴婢前來拿解藥!”暮雲說到此心中滿是無奈,以她的醫術竟然不能替皇后解毒,只能來求魏凝兒。
“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把冰若的女兒交出來,本宮就給她解藥!”魏凝兒看着冰若,有些冷然的說道。
“皇后娘娘已經派人將那孩子送回去了!”暮雲恭聲道。
“本宮確定孩子平安之後,自然會派人送去解藥!”魏凝兒頷首笑道。
“是!”暮雲也不再多說,告退了。
“冰若,讓小易子和胡世傑陪你出宮走一趟,那孩子暫時送去富察府,讓若研幫忙照看着,不能再出事!”待暮雲走後,魏凝兒立即對冰若吩咐道。
“是,奴婢謝主子恩典!”冰若含着淚應了一聲,快步往外跑去。
……
“解藥呢?”見暮雲回宮了,皇后急忙上前問道。
“啓稟娘娘,令貴妃說,要確定那孩子安全了,才能給您解藥!”暮雲恭聲稟道,語中帶着一絲顫抖。
“魏凝兒那個賤人,竟然敢這樣對本宮!”皇后聞言大怒,她看着鏡中自個紅腫不堪的臉,氣的將梳妝檯上的東西全砸到了地上。
連皇后自個也想不到,魏凝兒給她吃的真是毒藥,她本以爲魏凝兒只是虛張聲勢而已,沒曾想回到宮裡第二日,臉便紅腫不堪,到了第三日,竟然長出了一個個腫脹的小疙瘩,將她毀了容。
雖然她已不再年輕貌美,卻也不能忍受自個的臉變成這副摸樣,可她偏偏不敢請太醫,不敢讓人知道,事到如今,即便她告訴所有人,魏凝兒害了她,可誰會信?連太后都不相信她,她只能將這苦水嚥下去。
這兩日,她和暮雲私下想法子,卻毫無用處,眼看着自個的臉越來越可怕,她不得不向魏凝兒服軟,魏凝兒卻拖着她,讓她心中窩火不已。
“娘娘,豫嬪娘娘求見!”紫煙小心翼翼的進來稟道。
“不見,本宮誰也不見!”皇后高聲喝道。
“是!”紫煙心中一凜,恭聲應道。
“慢着!”皇后卻喚住了紫煙,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中的煩悶,低聲道:“去傳本宮的旨意,本宮身子有恙,這幾日免了衆人晨昏定省!”
“是,娘娘!”紫煙不敢怠慢,立即去傳旨了。
“娘娘,豫嬪娘娘見您興許有急事!”暮雲在皇后身邊柔聲道。
“不見也罷,她能有何事?豫嬪那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本宮原本看她聰慧,才幫了她,將她留在身邊,沒曾想她這兩年乾的全是蠢事,和當初的怡嬪有何分別?”皇后只覺得心煩不已。
“是!”暮雲也不敢多說了。
到了十一月上旬,魏凝兒出了月子,皇帝便下旨衆人回了紫禁城。
皇后雖然從魏凝兒那兒得了解藥,可臉上卻依舊留下了一些疤痕,即便她抹上了一層厚厚的粉和胭脂,依舊難以遮擋,每每瞧見後宮衆人看着她時眼中的異樣,皇后心中對魏凝兒的恨意也達到了頂峰。
魏凝兒心知這一切,也防備着,更多的心思卻用在了剛出生不久的十五阿哥身上。
“娘娘,奴婢聽說這些日子,皇后娘娘常去和貴人的寶月樓,倒是疏遠了豫嬪娘娘!”冰若一邊替魏凝兒捏肩,一邊稟道。
“皇后只怕是覺得豫嬪沒了利用價值,進而想將主意打到和貴人身上吧!”魏凝兒不以爲然笑道。
“娘娘,您未見過和貴人,奴婢遠遠的瞧見一次,長得很美,她若是得寵,只怕對娘娘您有威脅!”冰若有些擔憂的說道。
“威脅?”魏凝兒笑了,不知爲何,她如今已經不將這些放在眼中了,似乎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必懼怕任何人,包括皇后。
“前幾日皇上納的漢人女子不就美若天仙嗎?這宮裡不缺美人,可一旦多了,倒顯得平常了,本宮已不記得她的封號了!”魏凝兒笑道。
“娘娘說的是!”冰若笑着應道。
雖然魏凝兒並未放在心上,但除夕家宴,和貴人的出現,也着實讓人驚豔,和貴人有太后的特許,並未穿旗裝,頗有異域風情,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皇上是頭一次見和妹妹吧!”皇后看着身邊的皇帝笑道,也不望對一旁的魏凝兒投去挑釁的目光。
“嗯,朕聽說和貴人身子不好,近日來可好些?”皇帝也未曾料到,他已經拋諸腦後的人竟然這般出衆。
“啓稟皇上,臣妾已痊癒了!”和貴人擡起頭看着皇帝,臉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皇上,臣妾敬皇上一杯!”豫嬪翩然起身上前笑道。
皇后見豫嬪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不由得瞪了她一眼,豫嬪卻好似未曾瞧見一樣。
衆目睽睽之下,皇帝也未曾拂了豫嬪的面子。
魏凝兒冷眼看着這一切,她知道,豫嬪已經和皇后撕破臉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絲警惕,這個豫嬪,遠遠沒有所見那般簡單。
“皇上,和貴人妹妹長於回疆,自幼善歌舞,臣妾早就想一飽眼福了,不知妹妹意下如何?”皇后看着和貴人笑道。
“嬪妾謹遵娘娘吩咐!”和貴人笑着應道。
衆人一瞧便明白了,皇后這是在扶持和貴人啊。
魏凝兒一直盯着和貴人,心中滿是不解,按理說,以和貴人那樣的出身,入宮後身份特殊,加之才情頗爲不俗,根本無需皇后幫忙,只要她願意,定然會得到皇帝寵愛。
一個女子,入宮之後以養病爲由留在寢宮數月,平日裡刻意避開一切,現如今卻要藉着皇后爭寵,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可疑。
除夕家宴過後,和貴人漸漸在宮中嶄露頭角,因爲她身份特殊,畢竟是回部送入宮中和親的,太后對其甚爲縱容,從不苛責於她,皇帝對她也很是寵愛,常常賞賜她和她的父兄們,着實讓後宮不少人眼熱。
初春裡,天齊乍暖還寒,魏凝兒和皇帝帶着兩個公主在御花園裡散步,和皇后、和貴人不期而遇。
見了禮後,皇后看着皇帝笑道:“皇上,這御花園的花雖香,卻不及和妹妹身上的香味清甜!”
魏凝兒早就聽說和貴人身帶異香,今日靠的近了,果真聞到了一股子清香。
“這香味真是特別,以往從未聞到!”魏凝兒看着和貴人笑道。
和貴人擡起頭看着魏凝兒,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對於這個早有耳聞的寵妃,和貴人平日裡是不敢和她有太多交集的,只怕出了錯,惹了禍,如今看來,似乎有些不一樣。
“啓稟娘娘,嬪妾身上是雪蓮花的味道,嬪妾自小體質奇異,需要以雪蓮花爲藥引續命,久而久之,難免沾染上雪蓮花的香味!”和貴人笑着稟道。
“原來如此!”魏凝兒輕輕頷首。
“雪蓮花的確不錯,就連朕這些日子也常常喝和貴人泡的雪蓮花茶!”皇帝朗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