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到了沙場,就去跟負責開單據的會計說是田震中讓他來的,需要買沙鋪路,價格上給優惠點,而且還不是現錢。
會計不敢做主,就把電話打給了田震中。
田震中正跟香杏在牀上幹得熱火朝天,忽然來了電話,真是掃興極了。
拿起手機,不問青紅皁白,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罵。
沙場的會計,莫名其妙地捱了一頓臭罵,電話上又不敢吱聲。放下電話,一肚子火沒出發放。
擡頭看看田野,他媽的全是眼前這個喪門星給招惹的。
把一肚子怒火就想發泄到田野頭上,怒氣衝衝地說:“這裡從來不賒賬!也不照顧,誰答應照顧你就去找誰,我這裡不接待!”
田野哪裡能吃這一套:“幹什麼呀?不照顧就不照顧,怎麼還這樣說話?什麼態度?”
“我就這態度,怎麼啦?”會計把手裡的筆一甩從椅子上站起來。
“要打架?”田野的火一下子也上來了。
旁邊有人認識田野趕緊過來勸他:“田野,算了,算了,走吧走吧。”說着就往外推田野。
田野被推到門外,那人悄悄地說:“田野,這裡不是打架的地方。”指那邊站着的幾個光頭,“都是沙場的。”
田野說:“知道,都是打手!怕什麼?我沒做什麼事,不就是問問買沙嗎?”
沙場的會計平日蠻橫慣了,一看竟然有人敢在沙場耍橫,一招呼三四個穿黑衣的光頭過來了。
一個個橫眉冷目,歪鼻子斜眼地盯着田野。
田野一看這陣勢是要打架,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田野也不說話,先是四下瞧了瞧,萬一他們真的不講理,動手的話,好有所準備。
身邊只有幾把小板凳,這不行,他們人多。
有了,那邊有一張鐵杴,如果真打起來,先去搶那把鐵杴,有了鐵杴,他們四五個人是近不了身的。
雙方這麼互相對視了一會兒,一個光頭說:“哥們兒,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能來嗎?”田野冷笑一聲說。
“知道就好,警告你馬上離開!滾得越快越好!”
“這位弟兄,你也不問問我是誰,也不問我來幹什麼,就讓我滾,這不大合適吧!”
“少廢話,讓你滾就滾吧,別不識擡舉。”另一個上前說。
田野壓了壓火說:“要我滾可以,但得讓我把話說明了。我是來買沙的,想買點沙修路;還有,我是田震中的同學,發小的。路上遇見震中,是他讓我來的。不賣給沙可以,我到別處去買。就是遠點多花點運費;但是這樣對我有點不夠哥們義氣,在道上混應該講點道上的規矩!”
幾個光頭聽田野這麼一說,就開始猶豫了,互相耳語了幾句。
有一個光頭走了,看樣子是去問會計了,很快回來了,而且是氣沖沖地。
對着田野罵道:“滾,你現在就滾!要不讓你往外爬!”
田野一下子火了,騰地火就躥上了腦門。
罵道:“媽的,你狗仗人勢!”
“上,揍他!”被罵的光頭說。
幾個光頭同時向田野靠近,田野也不搭話,“蹭”地一個箭步躥過去抄起鐵杴。
幾個光頭一看田野沒有一點膽怯地樣子,雙手握着鐵杴,萬一一鐵杴劈上……。
幾個光頭嚇得趕緊往後跑,跑了十幾步才站住。
田野一想,這是時機,得趕緊離開,於是就握着鐵杴往外走。
一邊加快腳步,一溜小跑,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如果他們追上來的話,先是想辦法跑掉。
萬一被圍住,就來個先下手爲強,擒賊擒王。先把最兇的那個用鐵杴拍倒,不敢劈,劈是要出人命的。
田野做好了各種準備,心中有數,神定氣閒,趕快往外撤。
沙場裡有田莊人看見了,又不敢出面干涉,慌慌張張地往村裡跑去叫人。
可是村裡除了老年人之外哪裡有閒人,事有巧合,正好遇見了田玉壯。
往村裡報信人一看田玉壯,就像見到了救星。
誰都知道田玉壯跟田玉清的那莊子事,所以他去沙場就一定化險爲夷。
田玉壯本來就是要去沙場的,因爲昨天晚上他接了他娘黑牡丹的電話,被黑牡丹罵回來的。
西大荒挖溝修路,黑牡丹家也有地啊!黑牡丹年齡大了,又是個婦道人家,幹不了那種體力活;所以就讓兒子田玉壯回來去西大荒出工。
田玉壯什麼身份,現在也是幹不得那些一身汗水一身泥的活。
後來一想,修路要用沙子,咱家多買幾車沙送去算是頂替出工了。
黑牡丹一聽兒子說得有理,並且囑咐說:“大壯,多送幾車,別太算計,讓村裡人笑話;何況這事是你宗貴三爺操持的。”
“娘,你放心吧!”田玉壯這就往沙場去。路上遇見那個從沙場回田莊來報信的人。
“玉壯,快點,快點。不好了,田野在沙場出事啦!”
“田野……?什麼事,什麼事?”一聽是田野,玉壯急了。
“打……,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
田玉壯也沒再問,就往沙場跑。
路上路過一家場園屋,見到屋前一柄木叉,大壯順手帶上。
遠遠地就看見四個人把田野圍在中間,田野手持鐵杴,圍他的四個人拿着棍子,慢慢地向前靠,包圍圈越縮越小,情勢也就越來越緊張,
雙方都做好動手的準備。
田玉壯手持木杈拼命地往前跑……。
田野努力地沉住氣,握杴的手狠狠地用勁,猛然揮杴在空中掄了一個大圈,這邊四個人趕緊往後退。田野轉身直奔那個叫囂最兇猛的一個,這傢伙一看田野向自己撲來,嚇得掉頭就跑。
田野跟上去掄起鐵杴拍在那個小子的屁股上,那小子痛得一縮屁股,腿都彎了。
田野緊跟上去又拍了一杴,這小子啊喲一聲撲倒在地上。
幾乎同時另外三個也撲向了田野,其中一個一棍子掄在田野大腿上,田野也被掄倒了。
這三個小子一看田野趴下了就想上去收拾個老實的。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他們即將對田野下手時,每個人的屁股上都捱了一木杈,痛得坐在地上直“哎喲”。
田玉壯上前扶起田野,田野一看是田玉壯,激動地說:“大壯!來得真是時候,再晚一步,我就熟透了。哈哈,夠弟兄!”
“敢走嗎?”
“沒事,沒傷着骨頭。”田野咬着牙說。
“快,先離開!”田玉壯說。
“玉壯,很快就圍上人來了,咱倆一個也跑不了,你不知道沙場打手的厲害。”
“那更得快走!”田玉壯左手拿着杈右手拖着田野就走。
“快給震中打電話,忘了嗎?”
“對呀,我把震中給忘了呢?”田玉壯趕緊給田震中打電話。
“震中,沙場的人都昏了吧,他們把田野給打了。……,不是聽誰說的,是我親眼見的,我就在這裡。……什麼?你管不着?……好,好,你他孃的真夠意思,……”田玉壯氣氛的把手機掛了。
“他說這事與他無關,他管不着。”田玉壯對田野說。
田野一聽就明白了,就對田玉壯說:“你再給他打接通了我說。”
“什麼鳥玩意,我不給他打。”田玉壯很惱火。
“大壯,現在情況不同,你必須打!”
田玉壯還在猶豫,忽然手機響了。
田玉壯一看:“是他的,接……?”
“給我!”田野一把將手機奪過來。
“田震中,我先不給你講沙場發生了什麼,我只提一個條件,你 告訴沙場的頭兒,他只要再派人追上來,就等着收屍吧!你不怕把事情鬧大了,就讓他們來吧!拜拜!”
田野沒有給田震中說話的機會就掛了。
“他說什麼了?”田玉壯問。
“不用說什麼,玉壯你走吧,這事我不連累你了!”
“咱倆一塊走,我看他們也不敢來。”
“走,你帶好杈,我帶好杴。”
那面田震中一聽田野的口氣,再一想田玉壯又跟田野在一起。一想不好,這事弄不好真鬧大了,於是趕緊給潘五月打電話。
本來潘五月聽說沙場的人被打了,就火冒三丈,“真有不知道死活的,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走,先砍了他再說!”
說完就要帶着人往外走,恰好手機響了,一看是田震中的。
“兄弟,有事嗎?”
“五哥,快去看看,沙場的弟兄打人啦?”
“他媽的,不知道哪個不知死活的,把我的人打了!兄弟,沒事先掛了,等把那小子滅了回來,有話慢慢說。操他媽的!”
“五哥,等等,聽我把話說清楚。”
“好,說吧。要快點!”
“這兩個人你不能動他們了,讓他們走算了!”
“震中,放他倆走?爲什麼?放他倆走,沙場還開不開了?幹我們這一行的你不懂,只要是上門鬧事的,能讓他爬出去,就算是發了慈悲了。要不的話,那還不翻了天!”
“五哥,你聽我說。你如果真把這兩個人打個好歹的話,事情就鬧大了!”
“震中兄弟,你真是書呆子。最大的事不就是死人嗎?你別怕,有五哥呢!”
“五哥,你別沒有數!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真的鬧大了,老頭子也不會放過你的,你這是給他捅漏子啊!”
潘五月一聽也犯嘀咕了:“震中,這倆人有這麼大的來頭,咱附近還有這麼大背景的人?”
田震中一聽潘五月有點軟了,就語重心長地說:“五哥,暫且忍着吧!這裡面的玄機你不清楚,如果你覺着咽不下去這口氣,也應該從長計議!今天就收手吧,放他倆走是最好的結果,小不忍則壞大事!”
“好,五哥聽你的。”
潘五月沒有帶人去追田野和田玉壯;但是,心裡咽不下這口氣,心裡想一定要找機會出了這口惡氣。
潘五月還在餘氣未消時,有人找上門來了。
誰?——陳宗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