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源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又無奈地搖頭道:“真是無法無天了。”語氣中盡是愛憐和擔憂之意。對羊伯老一拱手道,“如此,那便叨擾老伯伯了。舍妹生性頑劣,在下也管不住她的好奇心,叫老伯伯見笑了。”
羊伯老擺擺手道:“無妨,無妨。我卻是多少年沒有遇到一個如此有趣的小孩子了。”
水清源望了一眼緊閉雙目、沉沉睡去的龍門承俠,語氣中只有狐疑之意,不解地對羊伯老道,“此人心脈俱斷,但斷而未裂,世間有一種極爲隱秘的醫術可以將他治活。”
羊伯老和李柔倩心頭掠過一陣驚喜,龍門承俠能重生一次對他二人來說都是極爲重要的事。
羊伯老震驚之下,之前他只是把水清源看做一個庸庸的書生,沒想到此番卻說出連自己都從未聽說過的事,急忙道:“那是什麼醫術?小兄弟能否告知?”
水清源不慌不忙道:“‘蝶谷鬼醫’林素懷和‘佛道醫仙’景九齡二人的師門可以重續心脈。”
李柔倩居然鬼使神差地問黃天道,“你知道林懷素和景九齡的師門嗎?”黃天根本不答應李柔倩的問話,其實他心裡也在極力回想着水清源說的話,老半天他也想不出林懷素和景九齡的師承和來歷。
羊伯老表現出從來沒有過的虛心,恭謹地道:“林懷素和景九齡二人是同門師兄的事,在江湖中極少有人知道,不過這二人若是活着只怕也有百歲高齡了。他們的師門底細好像沒有人知道,我也只是聽說二人醫術奇絕,在當時是天下江湖間一等一的名家好手。二人彼此看不起對方,不是你貶低我,就是我貶低你,半輩子鬥了個你死我活。景九齡研習解毒之術,林懷素就鑽研煉毒之術,二人無有一日不再苦心經營的算計對方。後來二人也不知所蹤,或許是都被毒死了吧。”說完,羊伯老還不忘了一聲長長地嘆息。
水清源的語氣波瀾不驚,“老伯伯的見識所聞真是廣博,叫人景仰萬分。”
虛遠和尚怒氣衝衝地道:“廣博個屁,景仰個屁,貧僧就看你二人今日在這裡相互吹噓吧。”
水清源竟然有很深的涵養修爲,居然不動聲色,倒是羊伯老忍不下這口惡氣,沒好氣地道:“別人說話的嘴是長在臉上,而你說話的嘴卻是長在了屁股上,一說話就臭氣燻人。”
水月光翕動着小巧的鼻子,不住地皺着眉道:“好臭,好臭,好一個好臭屁。”和羊伯老配合的有模有樣,彷彿事先排練過似的。
虛遠和尚之前在羊伯老手底下吃了大虧,又見水清源的武學修爲高深莫測,他此時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好硬生生閉了嘴,生悶氣。
羊伯老謙虛地道:“莫非少俠當真知道‘蝶谷鬼醫’和‘佛道醫仙’的師門?”
水月光露齒一笑,拍着白嫩的小手驕傲地笑着說道:“那是當然,世間若連我哥哥都不知道的事,只怕再無第二個人知曉了。哥哥,你說是不是?”
水清源對於妹妹的直言不諱似乎並不在意,淡淡地道:“不錯,在下的爺爺正是‘蝶谷鬼醫’和‘佛道醫仙’的師傅,他二人自幼跟隨我爺爺學醫三十年,離開‘神鬼谷’時,幾乎完全超越了我爺爺的醫術造詣。”
“神鬼谷”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連廣聞博見的羊伯老也皺起眉,更別說年前一輩中如花妖妙清、邋遢道人之流了。
李柔倩聽了水清源的這番話,不由得揚聲道:“希望少俠施以援手,救一救我這個病入膏肓的朋友,來日定當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