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這回是擺足了架子,兩人進入那硃紅色的高牆後就看出了。
宮人肅立着,不遠處的絲竹之聲越發清晰。
辭顏皺了皺眉頭。
數十名宮女迎面走來,給兩人引路。誰也沒說一句話,這種安靜的氣氛很快就被打破了。皇帝不怒自威的聲音響起,“聖子聖女遠道而來自是勞倦,今日朕擺下酒宴,爲閣下接風洗塵。”
月綰兩人居在皇帝的左下方,“陛下盛情難卻,吾等十分感激。”月綰如絃樂的聲音馬上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皇帝見兩人玉骨仙資,不似凡人,心中的石頭放了下來。
辭顏觀那皇帝的面相,印堂發黑,鬼氣濃重便知皇帝此次召見,必定是有事相求。
這時,樂曲已到了**,說實話,辭顏轉頭去觀看,只是尊重表演者,這樣奢靡的舞樂,他提不起半分興趣。可領舞的明瑤公主顯然沒這樣想過,舞蹈的越發賣力,竟暗中向辭顏拋了個媚眼。
月綰顯然注意到了,辭顏沒任何反應,可月綰哪會答應————剛纔還在吐露衷腸,現在就來拈花惹草!
“今日吾可見識到了,貴地的女子不但武藝超羣,性格也是不拘小節。” 月綰音色如常,舉止也是優雅端莊,別人可能沒聽出來,可辭顏可聽出了些出入。
皇帝對自己這個女兒最爲了解,多少明白些意思,身爲當事人的明瑤公主更是明白。
明瑤公主勉強跳完這一支舞,邁着蓮步,走到皇帝面前,足鈴輕搖,聲音比出谷黃鶯更嬌貴,“父皇,聽聞苗疆人不但蠱術巫術一絕,更是善舞,兒臣想與聖女比試一場,可好?”這明瑤公主還真是個美人胚子。
皇帝有些犯難,望了望月綰,月綰站起身,點了點頭。
月綰是客,自然處在劣勢,可輸了,會讓苗域蒙羞,贏了,皇室也會難堪,要跳什麼舞,值得思量一番。
明瑤先,月綰後。
明瑤公主拍拍手,管樂聲響起,隨之粉紅的人影舞動起來,似夢似幻,明瑤的舞技的確是值得驕傲的地方。
一舞完了,皇帝滿意地點點頭,明瑤傲氣地瞪視月綰一眼。
辭顏搖搖頭,這明瑤公主的確是被慣壞了。
月綰也沒與她攀比的意思 絲毫沒有計較,她也不值得她計較。
月綰用金絲勾勒出彼岸圖騰的衣裙也在地上,月綰暗色的地板形成鮮明的色彩衝擊,此時,整座大殿,是她一人的舞臺。
沒有絲竹響起,紅色的身影在舞動,重重疊疊的紅綾自袖中射出,包裹着她,銀白的面具在燈光下閃爍,詭異而妖嬈,她竟選了一支祭祀舞。
彼岸的幽香在空中浮動,攝人心魂,所有人都看呆了,辭顏眼中流露出柔和的笑意。
衆人還沒回神,月綰已入座。衆臣面面相覷,此場比試還真是一言難盡,誰也沒有贏,誰也沒有輸。
皇帝的聲音打了這種詭異的氣氛:“呵呵,兩位都是舞技卓越之人,難分上下,不如算作平局。”
明瑤重重地哼了一聲,月綰望向她,幽深的鳳眸直對上明瑤一雙杏眼,只讓明瑤心裡發毛,於是滿臉委屈的望向辭顏。
辭顏似沒懂明瑤的意思,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襯得手指秀美如玉,氣息縹緲尊貴,直讓明瑤眼中刺痛,憤憤然地離去。
皇帝帶着歉意說:“小女不懂規矩,諸位見諒。”